白衣女子的長鞭在空中劃出凜冽的弧光,每一次抽打都帶起冰棱飛濺。她發間的玉簪早已散落,墨發凌亂地披在肩頭,卻掩不住眉眼間與白云相似的堅毅。當影衛的彎刀即將觸及她咽喉時,白云再也按捺不住,冰魄劍化作流光出鞘,劍氣如霜瞬間逼退眾人。
“你是......”白衣女子望著白云手中的冰魄劍,眼中閃過震驚與狂喜,“云兒?真的是你!”她踉蹌著撲來,染血的指尖顫抖著撫上白云的臉頰,“我是母親,你還記得嗎?”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在白云耳畔。記憶中模糊的輪廓與眼前人重疊——那個總在深夜為她蓋好被角的溫柔身影,那個在她練劍時默默拭淚的女子,此刻正真實地站在面前。白云喉嚨發緊,想要開口卻被淚水哽住,只能將母親緊緊擁入懷中。
雪衣客和冰璃迅速警惕地環顧四周,冰璃低聲提醒:“此處不宜久留,天武監隨時可能增派人手?!痹捯粑绰?,地面突然震動起來,整座宮殿的墻壁開始扭曲變形,無數龍紋從磚石中浮現,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封印網。
“不好!這是‘龍淵困仙陣’!”白衣女子臉色驟變,“當年初代谷主用此陣封印邪修殘魂,現在卻被天武皇室......”她的話被一陣陰森的笑聲打斷,金色長袍人踏著龍紋緩緩現身,他面具下的氣息與白云識海中的記憶完全重合。
“蕭夫人別來無恙?!苯鹕L袍人抬手揭開面具,露出一張與天武皇帝七分相似的面容,“可惜,你藏了十五年的半塊玉佩,終究還是讓女兒送了回來?!彼菩姆砍鲅F氣,將白衣女子手中的玉佩吸走,兩塊玉佩在空中合二為一,綻放出妖異的紫光。
白云怒目而視,揮劍斬出一道冰龍:“原來你就是監首!當年害我父親,毀滅冰魄谷,究竟是為了什么?”冰龍撞在金色長袍人布下的血盾上,濺起刺目的火花。監首卻不慌不忙,指尖劃過玉佩上的紋路,整座宮殿的封印網頓時爆發出強光。
“為了什么?”監首發出癲狂的大笑,“自然是為了打破這該死的封??!你以為天武皇室真的是人族?錯了!我們本就是異界邪修的后裔,千年來被困在這具凡胎肉身中!”他周身皮膚開始龜裂,露出下面青黑色的鱗片,“只有集齊冰魄劍心與秘卷,才能打開通往異界的大門,讓我族重歸巔峰!”
真相如冰水澆頭,白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母親卻突然掙脫她的懷抱,長鞭如靈蛇般纏住監首的手腕:“云兒快走!帶著冰魄劍離開!”然而監首反手一握,血色鎖鏈瞬間穿透白衣女子的肩膀。
“母親!”白云的嘶吼中帶著冰魄劍意的震顫,整座宮殿的溫度驟降至冰點。她不顧一切地沖向監首,卻被突然出現的鱗片臉攔住去路。鱗片臉手中彎刀與冰魄劍相撞,龍紋與冰紋的碰撞引發空間震蕩,四周的墻壁開始崩塌。
雪衣客與冰璃同時出手,冰璃甩出的冰索纏住鱗片臉的脖頸,雪衣客的拂塵卷起狂風試圖吹散監首的血霧。但監首將兩塊玉佩嵌入地面陣法,無數邪修殘魂從地底爬出,他們的面容竟與歷代天武皇帝一模一樣。
“這些都是我族先祖的殘魂!”監首癲狂地大喊,“只要獻祭萬人精血,就能重塑肉身!而你,蕭云策的女兒,將是最好的祭品!”他抬手一揮,邪修殘魂化作血色洪流涌向白云,所過之處磚石皆化為齏粉。
千鈞一發之際,母親掙脫鎖鏈撲到白云身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正是父親從不離身的那把?!盎钕氯?.....”她將匕首塞進白云手中,玉簪上的碎玉突然迸發青光,在兩人周身形成防護罩。白云這才發現,玉簪碎片上竟刻著殘缺的冰魄陣法。
“原來如此!”監首臉色驟變,“當年蕭云策將劍心封印的關鍵刻在隨身玉佩上,卻被你藏進了發簪!”他惱羞成怒,血色鎖鏈如毒蛇般穿透防護罩。母親的白衣迅速被鮮血染紅,但她仍死死撐著陣法,眼中滿是溫柔與決絕:“云兒,記住,冰魄劍心的真正力量,是守護......”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母親的身體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冰魄劍中。白云只覺體內有什么轟然炸開,冰魄劍爆發出比以往更璀璨的光芒,劍身上的冰紋與玉佩龍紋產生劇烈共鳴,竟將監首的血霧盡數凍結。
“不!不可能!”監首驚恐后退,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冰晶吞噬。白云握著父親的匕首,將它狠狠插入冰魄劍的劍柄——剎那間,初代谷主、父親、母親的身影同時浮現,三道力量匯入劍身,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冰藍色光柱。
天武皇宮在光柱中轟然倒塌,邪修殘魂發出凄厲的慘叫,監首的身軀在冰晶中碎裂成無數血珠。當光芒消散時,白云跪在廢墟中,手中握著母親留下的半塊玉佩殘片。遠處,朝陽刺破血色云層,灑下的第一縷陽光落在冰魄劍上,映出劍身上新出現的紋路——那是一朵盛開的冰蓮,正是母親發間的簪花形狀。
雪衣客和冰璃艱難地從碎石中爬出,看著毫發無損的白云,眼中滿是震撼。冰璃撿起一塊刻有密文的殘碑,突然驚呼:“你們看!監首啟動的陣法并未完全失敗,幽冥淵的封印正在松動!”
白云緩緩起身,將玉佩殘片貼在胸口,那里傳來母親溫暖的氣息。她握緊冰魄劍,劍身傳來的震顫仿佛心跳:“那就去徹底封印幽冥淵。無論還有多少陰謀,我都會守護住這片天地——就像父親和母親那樣?!?
當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朝陽中時,天武皇宮的廢墟下,一枚血色珠子正在悄然滾動。珠子表面浮現出監首扭曲的面孔,他的聲音如毒蛇嘶嘶作響:“異界大門...終將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