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瑾
- 都離婚了,我和妹妹們瘋點怎么了
- 生煎包大王
- 2043字
- 2025-05-13 15:54:50
三個月來第一次出門,關煜穿著考究的黑色西裝,膝上搭著條暗紋毛毯——扮演著一個體面的殘廢。
侍者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卻不知輪椅上的男人正用余光掃視全場——他的感官早已超出常人,能聽見十米外的低聲交談。
他的目光落在宋冉身上。
宋冉穿著一襲墨綠色長裙,襯得肌膚如雪,可她的指尖微微發白,顯然握杯太過用力。關煜知道,那是她緊張時的習慣。
就在這時,一道陰影籠罩了他。
“喲,關大廚?”
顧晨的聲音帶著刻意的驚訝,仿佛剛剛才發現他。
他手里端著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映出他眼底的輕蔑。
“殘廢就該待在家里。”顧晨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手指重重戳在關煜胸口,“推著這破玩意兒出來丟人現眼?”
顧晨的皮鞋尖抵住輪椅踏板,緩緩施加壓力。金屬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輪椅向后滑動半米,撞在香檳桌上。
“這種場合...”顧晨晃著酒杯,琥珀色液體幾乎要潑到關煜身上了,“不適合你吧?”
關煜抬手扶住搖晃的香檳塔,指尖在杯壁輕叩三下。最頂層的酒杯突然傾斜,整座塔像被無形的手推倒——
嘩啦!
酒液全潑在顧晨身上。
顧晨看著渾身濕透的衣服,臉色瞬間鐵青。他猛地俯身,雙手撐在輪椅扶手上,酒水的味道直沖在關煜臉上:“關——”
“顧總!”
侍應生驚慌地跑來,手里托盤上的紅酒杯正巧因為慣性向前倒去,紅酒又潑到了顧晨臉上,他現在從頭到腳徹底濕透了。
附近響起幾聲壓抑的輕笑。
“顧晨。”關煜輕聲說,“你知道為什么狗總喜歡對著車輪吠叫嗎?”
“因為它以為自己能嚇退鋼鐵。”關煜的輪椅緩緩前移,金屬輪軸碾過顧晨的皮鞋尖,“可最后,被碾碎的永遠是它自己。”
輪椅經過裝飾柱時,柱面鏡映出顧晨扭曲的表情。他正要追上去,突然撞到一位白發老者。
“年輕人。”老者皺眉看著滿身濕透的顧晨,“走路看路。”
關煜的輪椅停在露臺爬滿薔薇的廊柱旁,手指輕敲輪椅扶手——兩短一長,是他們約定的暗號。
“你遲到了。”陰影里傳來熟悉的清朗嗓音。
江臨從廊柱后轉出,月光描摹出他修長的輪廓。
他今天穿了件靛青色長衫,衣擺繡著若隱若現的云紋,右耳戴著一枚藍寶石耳釘,在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左腕上戴著一串沉香木珠——那是關煜去年寄給他的生辰禮。
“路上遇到點小麻煩。”
江臨蹲下身,平視著輪椅上的關煜,他從袖中取出個油紙包,“帶了你要的君山銀針。”茶葉的清香混著他袖間的松墨氣息,比那木質香好聞多了。
“宅子東側的薔薇,”關煜突然說,“開得還好嗎?”
“被雨水打落了不少。”江臨的指尖在輪椅扶手上畫了個符號,那是他們約定的特殊標記,“但根還活著。”
夜風拂過,帶來遠處鋼琴聲的碎片。
“你要的資料,我已經發到加密郵箱了。”
關煜點頭,目光卻越過江臨的肩膀,落在了不遠處。
“你信里說云城最近不太平,”關煜指尖摩挲著輪椅扶手上的印記,“是因為白家?”
江臨剛要回答,卻聽見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
“打擾了。”
女人的聲音像冰鎮過的香檳。
關煜抬眸,看見月光勾勒出一道身材極好的身影。
白瑾靠在大理石圍欄上,黑色魚尾裙外披著件女士小西裝,指尖夾著一支還未點燃的細煙。
“透透氣,賞賞月。”她說著,目光卻徑直落在關煜身上。
江臨與關煜交換了一個眼神。
“白總好雅興。”關煜轉動輪椅,月光恰好照在他看似無力的雙腿上,“宴會廳的香檳不合口味?”
白瑾輕笑一聲,夜風掀起她耳畔一縷碎發,露出珍珠耳釘下若隱若現的疤痕。
“我更喜歡清醒的談話。”她突然轉向關煜,“比如...為什么貨車司機會突發心梗死亡。”
“白總對交通事故也這么關心?”
珍珠耳釘閃過一縷寒光:“我并不關心交通事故,我比較關心你——關先生。”
關煜的瞳孔微微收縮。輪椅扶手下的金屬發出細微的變形聲,但月光下他的表情依然平靜。
“哦?我這種殘廢,有什么值得白總關心的?”
白瑾沒有理會關煜的話,自顧自的說道:“顧晨派人做了那個貨車司機。”
她突然壓低聲音,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張照片,“這是事發前三天,顧晨和司機的會面記錄。”
照片上,顧晨正將一疊鈔票塞給司機,背景是城郊一家破舊的汽車修理廠。
“有趣的是,司機死后第二天,顧晨的賬戶突然多了一筆200萬的轉賬。”
江臨突然咳嗽起來,關煜余光注意到他左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了兩下——這是他們在書信中約定的危險信號。
關煜的視線從照片移到她臉上:“白總為何告訴我這些?”
“因為...”她突然俯身,香水味迎面襲來,“我要宋氏破產,而你要顧晨生不如死。”
她的紅唇幾乎貼上關煜的耳廓:“我們合作,各取所需。”
整個宋氏嗎?好大的野心。
宋冉的越洋商貿獨立于宋氏之外,是當初為了他創立的。
他是個孤兒,而宋家是不可能接受一個毫無背景的毛頭小子娶宋家的女兒的。
關煜沒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輪椅扶手,指腹下是冰冷的金屬觸感,而他的眼神比金屬更冷。
“白總的好意,我心領了。”他緩緩抬眸,眼底閃過一絲鋒利的光,“但顧晨的命,我會自己收。”
白瑾微微挑眉,似乎對他的拒絕并不意外。
她直起身,指尖輕輕撫過自己的珍珠耳釘,笑意不減:“關先生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固執。”
“不過——”她后退半步,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張燙金名片,輕輕放在大理石圍欄上,“我的提議長期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