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斷師祖回來了
- 替身白月光死遁后,全宗門火葬場
- 辭冶
- 2031字
- 2025-06-01 01:08:31
斷恪頭皮發麻,“師尊,救她們!”
她卸了勁,提著劍與妖物糾纏,大有與它同歸于盡的恨意。
上界從來都知下界苦楚,水火不寧,天道只會放任這些弱小相互殘殺,為自己的貪念付出代價。
被斷希音帶走的傀偶沾染上血氣后,立時放大數倍幻形成人,道袍輕卷,自罡風中獵獵飛揚,四目相對時,斷恪都辨不清孰真孰假。
離尤看著傀儡,也是不解:“你是斷恪,那她是?”
傀偶斷恪皺了皺眉:“你如今在斷家大開殺戒,可有畏懼過天罰?”
“師尊——”聞人辭對她念聲。
斷恪在茫然,她自己也在茫然,她竟恍惚間覺得自己本該和這個傀儡是一體的。
洗悲劍從她手中落到傀偶掌心,連散發的劍氣都格外凌厲,儼然是回到了全盛時期。
斷恪兩手空空,血滴還在下墜,砸落到地面上,被祭陣吸收。
她下意識伸手拉拽傀儡的衣擺,觸感真實的不像話,碰到她的手,是有溫度的,真實到可怖。
“離尤,我能封你一次,也能殺你一次。”傀儡面上是凜然正氣,額間道印鮮紅如血,靈劍在手,符紙翻卷著結成碩大的法陣,一圈圈擴張,覆蓋了整片區域。
鎖妖的符咒串聯成長鏈,繞著離尤收緊,它當然排斥,竭力抵抗,導致鎖妖鏈忽而收攏忽而退開。
斷恪咽下喉口的血腥氣,站在傀儡身邊,拼盡修為協助。
聞人辭在身后,詭異地跪立著,連頭都一直往下垂,被難言的痛楚灌滿。
他分不清沾在手上的溫熱是血還是淚。
傀儡消耗的是他的修為。
離尤張開妖爪吸取,要拉著斷希音和斷少夫人為他殉葬,斷恪神色一凜,彼時斷希音徹底清醒,拉住自己的母親護在身后,脫手而出的長劍直沖它掌心而去,生生貫穿。
離尤一時分神,聞人辭劍指繞轉,傀儡斷恪兩手成訣,拂念劍成為洗悲劍的輔助,暴戾地刺透妖物,傾瀉的妖風剎那間波及大片區域,吹得斷希音要將劍刺入地下才能立穩腳跟。
那種靈魂快被攪碎的痛擾亂了斷恪的呼吸,耳邊劃過一聲“阿貍”,又消失在風里。
斷恪斂神,以靈符加固結界。
妖都有一顆妖核,只要搗毀妖核,離尤就只能消弭于天地之間。
傀儡斷恪眼睜睜看著她沒入結界之中,奪回斷希音的靈劍,離尤正愁沒有把柄可以拿捏,她當真是在自尋死路。
“茍延殘喘多年,你這樣的邪祟,該消失了。”
一縷薄煙散于眼前,斷恪瞬時從它背后洞穿,妖核上浮現絲絲裂紋。
她體內靈氣暴漲得厲害,離尤不可置信地盯著被挑出胸腔的妖核,也是在那刻,聞人辭指間收攏,咒訣捆縛住它,把它割散成煙。
“斷恪——”
離尤徹底消散之前爆發出一陣厲喝。
它原本是打算殺了斷恪,屠了斷家,之后就回到妖魔界與其他大妖爭奪主位。
怎么可能在這一步,功虧一簣?
她手上靈劍啷鐺墜地,捂住耳朵阻止魔音貫耳。
聞人辭眉心一緊,渾身脫力地按住胸口,溢出濃稠的血,傀儡斷恪倒地,他慌張地沖過去接住,生怕她就那么碎了。
斷恪也不好受,周身如被敲斷骨骼重新拼湊,軟綿綿地跌坐下去,眼神空洞洞的,倒映著那一雙人影。
斷希音也湊上前,眼神既破碎又小心:“斷、斷前輩——”
她怎么也沒想到,會在斷家,在這么危急的情形下,看到“活的”鏡音劍君。
“斷前輩……斷前輩你怎樣了?”她很慌,從芥子手環里取出保命的靈丹,二話不說就要給傀儡塞下去。
結果被聞人辭隨手揮開。
斷恪望向圍著傀儡轉的人,惘然若失,那真的是她嗎?
“師尊。”
“師尊。”
微弱的兩聲,是聞人辭對傀儡的輕訴,也是斷恪不能宣之于口的呢喃。
為什么要裝啞呢?
什么都說不了。
斷恪受了重傷,再也撐不住,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就此陷入昏迷。
*
冷。
靈玉不同于血肉之軀,從內至外都是涼的。
斷恪蜷了蜷手指,謝昶激動說:“醒了!醒了!”
“大師姐,你總算醒了!”
她抬著眼皮,意識還不甚清醒,只對謝昶眨了下眼睛,謝昶檢查過后,確認無礙。
斷恪咬牙坐起來,房間只有她和謝昶兩人,她抬手比劃:“謝師弟,他們人呢?還好嗎?”
謝昶料到她會問這些,替她倒了杯水潤潤喉,一邊道:“掌門師伯、余師叔、斷師姐他們在討論斷掌門的事。”
斷掌門?
斷恪敲打著腦袋,傀儡執劍斬妖的畫面猶在眼前,像她又不是她,卻又有所牽連。
她都要以為自己精神錯亂了。
斷恪掀開被子,抿著唇嚴肅著臉出了房間,謝昶很擔心,主要還是擔心她受刺激。
憑空出現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亡者,他不能不考慮一下她的接受能力。
聞人辭似是知道她會來,等在外面。
斷恪思來想去還是問出:“師尊,那個傀儡沒有變回去嗎?”
聞人辭逼近了,擒住她的手腕,冷不防將她拽進屋子,里面很黑,很暗,斷恪忍不住發抖。
“那不是傀儡,那是師尊的殘魂。”
他的話冷冰冰的,但掌心焯燙的溫度嚇到了斷恪。
斷恪扭著腕子抽回手,“所以,是殉道的斷掌門活了?”
聞人辭道:“她沒死。”
斷恪打哈哈敷衍過去:“那就是斷師祖回來了?”
“她回來了,好像又沒有回來。”
斷恪盡力忽視他的目光:“那不是很好嗎?師尊的師尊回來了,滎云宗上下都會高興的。”
“你高興嗎?”
“他們那樣對你,你高興嗎?”
“你沒有心嗎?”
“你是真無知還是裝無知?”
一連串的質問席卷而來,斷恪只冷漠回答:“弟子并不在意。”
她做得了白月光,也不在意旁人眼光,她從來都是目的明確的。
要完成任務,要救世,要離開這個世界,她不是精神病,她要過正常的生活。
“師尊,你是不是,一直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