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德,翼德!”
好似一頭乳虎的嘯聲,人未至聲先到,少女的聲音頗有幾分尖銳。
周倉與趙云同時扭頭看去,一個少女闖入進來。
“呀。”
周倉心底驚嘆一聲。
此女赤發黑衣,臉蛋稚嫩清秀,柳眉倒豎,顯然脾氣不佳。
但真正讓周倉驚訝的一點是,此少女他還真就認識,在做策劃的時候。
“翼德,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喝酒?”
少女低吼般說了一句,話語中尤帶怒意。
夏侯琪。
夏侯淵的侄女,無須報名,周倉都能叫出她的名字。
琪者!美玉也。
演義與志傳中是蜀漢皇后的母親。
史書上記載十三歲左右出門撿拾柴火被張飛掠走。
不過在《神話三國》中,策劃團隊給的設定——劉關張投靠曹操時期,三兄弟皆得曹操看中。
關羽求娶貂蟬不得,而曹操想再嫁一夏侯氏族之女給關羽卻遭到婉拒。
后來就點選了夏侯淵的侄女配給張飛。
當時因為衣帶詔事件。
劉備已經生出異心,唯恐曹操看出破綻,就勸告張飛娶下此女。
張飛無奈從之。
此女官方設定是十八歲,具體原因則是早年誤食一種仙草。
容顏則是永遠定格在稚氣未脫的模樣。
同樣也因為仙草緣故。
發色變成赤紅。
夏侯琪也正是有這樣一段早年得遇仙緣的傳奇經歷,從而在夏侯家頗受重視。
一直被夏侯淵當作親生女兒來養。
又因性子烈,幼年時缺乏管教,綽號乳虎。
乳虎!夏侯琪。
好歹是夏侯家這等高門第出來的女子,再加上夏侯琪早年亡父亡母,身世坎坷,歷經一場兗州食人之亂。
張飛對其亦有幾分憐惜,對外表現就頗有兩分畏懼。
當即,張飛便道:“這是怎么了?”
“嫂夫人生病了,高燒不退。”
夏侯琪慍怒說道。
“啊?”
張飛聞言一驚。
“云長哥哥也是個不知冷暖的,糜夫人也就罷了,甘夫人本就體弱,帶領她們顛沛一路,如今糜夫人尚且還能撐住,可甘夫人卻是已經病倒。我亦派燕騎將前去探問過,庫房中已然沒藥。你說如何是好,還在此喝酒?”
夏侯琪說話連珠炮似的。
張飛的額頭頓時冒汗。
啪!
張飛把碗一甩,酒也顧不得了,臉上劍戟般的胡須根根豎起,“若是嫂夫人重病,俺如何對得起兩位哥哥。”
而直到此時。
夏侯琪才注意到身姿挺拔,英俊的趙云,以及魁梧如鐵塔般的漢子周倉。
“他們是誰?”
夏侯琪目光望向張飛。
可張飛此刻心頭已亂哪里還有閑情介紹周倉,趙云兩人。
“見過嫂嫂。”
趙云,周倉齊聲道。
“常山趙子龍,趙云”、“關西臥牛山周倉,周元福。”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地說出名字。
夏侯琪噗呲一笑。
她深知未婚夫的性情,絕不與無能之輩交往,眼下能夠同張飛在一處喝酒,必定是有大才之人。
當即。
夏侯琪眸子一低,聲音一收斂,變得柔柔弱弱地說:“妾見過兩位將軍。”
周倉,趙云再次躬身行禮。
片刻,張飛就拿出主意來,好歹是萬人敵一級的將領,呼吸之間就已經平定心緒。
“甘夫人的情況特殊,俺多少知道一些。她的癥狀并非普通藥石能醫,非得是天材地寶一級的大藥才行。不過咱們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就只能先去汝陽,平輿一帶求醫。而真正的麻煩在于汝陽,平輿皆在曹賊勢力管轄之內,一切得小心行事……”
“嗯……就由俺親自去好了。此地就由周倉,趙云你們兩人來看守。元福,你且在此等著二哥,大哥的到來,如何?”
張飛聲音一頓,扭頭問道。
“好。”
周倉當即應是。
張飛這話說是在問,實際上是無紙的軍令。
而作為關羽的部曲,周倉只能依令而行。
“……”
趙云卻是輕輕摩挲下頜,片刻道:“張將軍,云倒是知道一處地點就在臥牛崗的后山,有一株七葉靈芝,以此物的藥性,想來能讓嫂夫人痊愈。”
“七葉靈芝?我怎么不知道?”
周倉聞言卻是不由得一愣。
因為臥牛崗本就是周倉原身的地盤,但腦海卻是沒有半點與寶藥相關的信息。
“云修行水木真氣,最是能感應草木之精華,是以能尋到各種大藥。當初戰馬被盜,云一怒之下占據此臥牛山也是打著這份草藥的主意。”
趙云解釋道。
“只是有些許麻煩的一點,云也只能大致確定某一片范圍。具體位置,還得周將軍配合一二才是。”
“一方面是周將軍曾經也盤踞此山數年之久,熟悉山路。第二則是周將軍專修行土行功法,尋藥的時候感知地脈,地氣,能加快進度。”
趙云聲音一頓,詳細解釋道。
神話三國中各種草藥,隱秘洞穴,山精鬼怪。
包括一部分副本都是隨機刷新。
周倉思忖,原身本是莽撞人一個平日不曾留意這些機緣倒也正常。
“既然如此,你二人且快去快回。以你們的腳力,俺可只給你們兩日工夫。兩日之后,無論結果如何,周倉你得趕回來才是,到時候無論是你留此地,還是俺留守此地,誰去汝南,總要有一個章程。”
張飛定下計劃。
張飛本是想把周倉派往汝南求醫,綁也得綁一個醫師來。
再把趙云單獨派去臥牛山尋藥。
可眼下趙云既言明須得周倉打配合,那也就只能自身鎮守于此。
“何須兩日?一日就成。”
周倉豪邁說道。
他修持九鼎功,雙足踏入大地就有無窮氣力,奔跑起來迅捷如虎豹。
以周倉能追上赤兔的體格,確實有資格說出這樣的狂言。
“好,就靠你們了。”
張飛打心底倒是越發地喜愛周倉這個虎背熊腰的壯漢。
“請將軍放心。”
周倉拱了拱手,與趙云對視一眼,兩人齊齊奔出房屋。
一個騎馬,一個就憑雙腿趕路,旋風一般再度殺向臥牛山岡。
……
“應該就是這片區域了。”
趙云把自家的照夜玉獅子拴在樹樁子上,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豎起大拇指,遮住右眼,對著遠方的丘陵一陣比劃。
又片刻。
“沒錯,就是這兒。不過咱們得小心一些。”
趙云又道。
“小心什么?”
周倉身姿挺拔宛若獅虎般環顧四周。
左右是一片馥郁的花海。
說起來這地方,腦海中倒是有些印象。
因為早幾年,周倉的原身馴服過一匹兇戾的野馬,叫做烏云錐。而那一匹兇狠戰馬就喜歡來此地吃草。
可要說奇異。
過去倒是沒覺得如何。
嚴格來講,應該說是原身不怎么喜歡這片區域,一般都是快步離開,總覺得地下滲著一股陰冷之感。
以前沒細想。
這會兒細細思忖來,想必地下是埋了什么東西。
“但凡是天材地寶,必定有猛獸抑或是妖邪守衛。你我須得小心一二才是。另外,你既修行土行真功,當知曉此地地脈與其他處有所區別。”
趙云解釋道。
“嗯。”
周倉倒是重重點了點頭。
他身上背著一桿黑漆漆長矛,此乃張飛的備用兵器,丈八蛇矛的仿品卻是半借半送地給了周倉,另外還搭了一條上等皮甲。
盡管是甲衣防御等級不高,可穿在身上倒也把人映襯得更加威武。
周倉心念張飛定下的任務,也不顧自己的新衣衫,干脆利落地趴在地上,仔細聆聽起來。
他的耳朵貼著地面,真氣在四肢百骸流淌又竄入頭頂。
周倉屏氣凝神的感知地底之下氣脈的走勢。
一時間于周倉而言整個天地都寂靜下來。
咚咚。
咚咚。
靜謐時刻。
有那么一瞬,周倉好似聽到了大地的心跳。
而跟隨大地心跳的這股韻律去捕捉地脈的走勢,能夠明顯地發現西北方位有一個節點被堵住。
地有地氣,地脈走勢不暢就好比人體的筋絡在某一個點上打了結似的。
“那邊。”
周倉起身倏地一指。
趙云此刻卻是也注意到了那個方位。
那是在花海西側生長出來的一片密林。
說來西邊的方位又不向光,植被卻異常的挺拔高大,與東面一地矮小的花朵形成鮮明對比,很顯然其中必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