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古城以南。
“喂,元福,你能保護得了我們嗎?”
一頭赤發的夏侯琪揮舞著拳頭問,頗有幾分張牙舞爪的意味。
而在她身后則是站著一個纖瘦身材的小侍女,白嫩嫩的,五官透著稚氣。
侍女捧著一件蒼藍色,邊緣卻又泛著些銹綠的鱗甲。
甲胄上還專門畫有一個糜字。
代表是糜氏家族的造物。
【名稱:糜氏精甲·魚鱗短鎧】
【介紹:以魚鱗鎧編織手法,編織的虬龍鱗甲短鎧。遭遇重創,甲片可以收縮防御,宛若魚鱗。】
【效果一:防御值在60點以下增強2點防御。】
【效果二:蓄氣,鱗甲可以簡單儲存真氣,平時注入真氣,關鍵時刻爆發能提升武將1點真氣值,限定真氣值必須在65點以下。】
“這一件甲胄可謂是小極品了……”
周倉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可惜對自己用處不大。”
周倉思忖,不過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拱手抱拳說道:“請嫂夫人放心,仆縱死也必定護住糜夫人,甘夫人兩位主母的安危。”
噗呲。
夏侯琪粲然一笑:“你要是都死了,還怎么保護兩位夫人。”
說著,一招手又讓侍女把蒼藍甲胄給遞給周倉。
“諾,這就是拿你們之前打到的那頭惡獸的鱗片制的甲衣。”
夏侯琪解釋道。
周倉微微躬身,接過甲胄,入手微涼,鱗甲片上透著一股沁人的寒意。
“玄德公,關將軍,還有張將軍都有玄鐵重甲。反倒是你與趙將軍無甚防身,糜夫人就專門讓匠人,連夜趕工給你們兩個一人制了一件甲衣。”
侍女小月突然插話說了一句。
重點是糜夫人!
周倉詫異地盯了這個白生生的小姑娘一眼,隨即又立刻把頭勾下道:“多謝。”
他低著頭思忖,貌似夏侯琪與糜夫人的關系不太對勁。
因為周倉與趙云一起奪來七葉靈芝算是立下一功。
張飛就獎勵了一些部曲。
而糜夫人則是賜下一些布帛金銀作賞賜。
賜金當日就是夏侯琪領著這個瘦瘦弱弱的侍女小月一道把錢財送來。
周倉也就與其打過一二交道。
也就是交接金銀之時。
周倉無意中聽辦事的侍女小月稱夏侯琪作夏侯姑娘,而不喚主母。
是以就留了一個心眼。
當然具體緣由周倉沒問,他對別人的隱私可沒有半點探聽的想法。
但是……
侍女小月不知為何竟對五大三粗鐵塔般的漢子周倉倒是頗有好感,半點不吝嗇媚眼,不時還過來送點東西,想著拉近與周倉關系。
而兩人又沒什么話頭可聊。
周倉迫于對方是糜夫人的侍女,又不好趕人。
小月則是倒豆子般拿夏侯琪的來歷做閑談的資本,這一點說實話蠻讓人討厭的。
也正是如此。
周倉無意中對夏侯琪有了一些了解。
劉備獲得衣帶詔之后,與曹操翻臉時機并不合適,走的無比倉促。
那時節的前后。
正值給夏侯琪與張飛定日子,商量婚期。
張飛想著好歹也是定下過婚約,再加上夏侯琪本身也有幾分意動,就干脆把此女一并打包帶走。
不過,兩人并未完婚。
后面劉備再入徐州,本是打算給張飛主持婚禮。
結果婚禮還沒開始。
曹操麾下部曲劉岱,王忠就沖殺過來。
劉備抵抗一陣,用本就不多的兵馬與關羽,張飛合力打下劉岱,王忠兩員將領。
而沒多久曹操又派遣大軍親至。
這一回三兄弟的陣形被徹底打散。
張飛只能帶著夏侯琪倉皇逃出,一直到如今,夏侯琪也沒正式嫁入張飛家。
當然,她也算是張飛內定之妻,僅僅是欠了一些儀式。
而自古長兄如父。
張飛一直盼著劉備回來給自己主持婚事。
是以。
夏侯琪現在身份就有點尷尬。
說是以張飛的妻子的身份陪伴在糜夫人,甘夫人的身邊,但是夏侯琪做的活計卻是侍女擅長的一類事情。
顯然哪怕是只有寥寥幾個人的內宅,也有一些腌臜之事。
小月突然的插嘴,卻是讓夏侯琪的臉色冷了下來,變得十分不悅。
一雙眼睛陰沉快滴出水來,乳虎發威可是要咬人的。
只是夏侯琪不想在領兵大將面前失態,一直壓著怒氣。
“甘夫人說了你若是敵不住賊軍,可喚趙將軍前來。”
夏侯琪一側的小月姑娘又搶話道。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小月臉龐頓時通紅,嬌嫩的皮膚上浮現出一記掌印。
周倉勾著頭沒說話,老神在在,一副完全沒看見的表情。
他生得粗糙,兇惡,面黃,不如趙云俊美,不被甘夫人所喜也很正常。
當然,這也可能僅僅是糜夫人那頭的挑撥話術。
誰知道呢?
無論內宅之間是什么爭斗,周倉都不想了解半點,只想離她們遠些。
正值此時。
“殺啊!”
城外的喊殺聲傳來,怒吼與咆哮隱隱沸騰。
“來了嗎?”
周倉心中閃過念頭,一拱手道:“末將告辭。”
夏侯琪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周倉走到門口,腳步又是一頓,專門對小月解釋了一句:“對了,請小月姑娘代仆轉告糜夫人,多謝她送的寶甲。”
這一次卻是頭也不回離開。
古城的南門狹窄乃是因為設有一道甕城。
甕城就是把城門包裹起來的護門小城,軍事防御結構,上設了箭樓,門閘,垛堞等等。
而嚴格來講,古城南面也就相當于是一正一副兩扇門。
只是亂世之中,無人撥款,甕城早就破敗不堪。
甕城的大門都已經破碎,有等于無。
只剩狹窄的內門。
甬道極長。
一次最多只能過兩匹戰馬,三五個人。
是以,用少量的兵力,外加一個周倉絕對能把城門給守住。
周倉帶去部曲,是他自己訓練的那五百長槍兵。
因為是甕城的緣故。
周倉自己守住第一道窄門,頂在前面,身后則是舉起長矛,密不透風的槍兵陣。
膀大腰圓的李虎則是手持兩柄宣花斧,跟隨在周倉左側,協助處理一些散射的流矢,暗箭,同時也為周倉查漏補缺。
五百長矛兵架起的鐵荊棘,等若是第二道防線。
曹操麾下的兵馬,亦可稱上一句悍勇。
曹軍見此陣仗竟是半點不怕。
在主將的催促下,曹營兵馬一個一個直往甕城中送。
哪怕是明知道會死于非命。
卻依舊悍不畏死地發起沖鋒。
陣陣喊殺如雷!
熱血肆意潑灑,鮮紅橫流。
各種面貌猙獰,青筋暴起的士卒妄圖沖入城關。
周倉手持一桿大槍,渾身上下泛著淡黃色的光芒,把守于門關之中。
大槍揮舞,打落尸首無數。
百十號猛卒不斷消耗周倉的體力。
可周倉卻宛若一架毫無情感的戰斗機器一般,臉上沒有絲毫的疲倦。
大槍肆虐地收割生命,一件染血的長袍在風中獵獵舞動。
一直到……
一桿子黑旗下,一員手持一對大戟的猛將,以不可阻擋之勢。
隕石一般沖撞而來。
周倉眼底有瘋狂的血色掠過。
……
長槍槍刃前后劃破兩員悍卒的肚子,隨后周倉大槍一掃,又洞穿一員步卒面門,旋擰槍身,猛地拔出,血花肉糜片片散落。
而解決掉幾員步戰兵之后,敵方大將也沖鋒而至。
碩大的巴掌,奔雷似的拍下。
轟!
周倉側身避讓,這是他頭一次做出閃避動作。
轟!
泥土四濺,塵煙彌漫。
拍打在城墻上的大手,激得碎石陣陣迸濺。
刺激的周倉身后一眾長槍兵頭皮陣陣發麻。
“汝為何人?”
周倉厲聲問道,染血的大槍直指。
“吾乃上將牛金,你又是何人?”
牛金怒吼道。
周倉眼神一動,手中大槍鍍上一層土黃色真氣猛刺了過去。
說來周倉身量足足八尺,已經是極為高大。
在甘糜兩位夫人眼中,那就是鐵塔一座,鐵山峙立。
可眼下的牛金竟是比周倉還要高出一大截來,幾乎一丈來長,頭快要抵著城墻頂部。
就這樣一個軍漢,簡直巨靈神似的。
牛金見周倉不講武德,臉上頓時勃然變色,大戟再度猛砸而下。
周倉腳步蹬地,身形前沖躍起,避開大戟進攻的同時,手中大槍狠狠扎向牛金肩膀。
鮮血頓時迸濺開來。
就敏捷而言。
周倉確實是勝過牛金不少。
“這廝也就是力氣比較強。”
周倉心道。
牛金吃痛,另一條手臂五指猛地撐開,手臂上筋絡虬結,巨大如撲扇的巴掌呼嘯而去。
周倉試圖抽出大槍,可轉瞬兵器就被筋骨虬結的巴掌給攥住。
牛金的手掌也爆發出一團土黃色光暈,顯然也是修行土行功法。
牛金手中的鐵戟猛地對準周倉插來。
盡管剛才周倉的大槍刺入肉中,可顯然沒有影響到牛金發揮。
兩人都是土行屬性武將,真氣厚重如山岳。
同樣的皮厚耐操,血牛一般。
不是一流武將的絕殺,其余招式對他們這種來說就算不是小意思,但最多也就是中等意思。
轟!
牛金再度刺出的大戟竟也被周倉一只土黃色真氣的巴掌給攔住。
裹挾真氣光華的大手,一把捏住大戟的刃口。
“呀呀呀呀!”
兩人就此角力起來,雙足踏地,兵器與手掌互抵,胳膊大腿上青筋寸寸暴起。
彼此的血管中都透著澆鑄一般的強壯,皮膚呈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