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演武場。

四周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族人。高臺之上，族長大長老林嘯天居中而坐，兩側分列著各脈長老，其中二長老林坤臉色陰鷙，不時看向場邊角落里的林凡。

“下一場，林浩對戰(zhàn)林凡！”執(zhí)事長老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全場頓時爆發(fā)出哄笑聲。林浩身著嶄新的練功服，腰佩長劍，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上場，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林凡，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廢物，準備好了嗎？待會兒可別哭著求饒。”

林凡默默走上場，依舊是那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衣，與林浩的光鮮形成鮮明對比。他沒有說話，只是將袖口挽起，露出一雙布滿薄繭卻異常穩(wěn)定的手，那是半個月來捶打妖獸、修煉鍛體訣造成的。

“哼，死到臨頭還裝酷！”林浩怒吼一聲，率先出手。他修煉的《裂石拳》已是小成，拳風呼嘯著砸向林凡面門，帶起的勁風刮得周圍觀眾臉頰生疼。

“來了！”玄老的聲音在識海響起，“注意他肩頸的細微動作，那是發(fā)力前兆！”

林凡眼神一凝，不退反進。就在林浩拳頭即將近身的剎那，他左腳向前踏出半步，施展出“巽步穿林”。身形如青煙般側移，恰好避開拳鋒，同時右手成掌，指尖凝聚一絲混沌之氣，閃電般點向林浩的肘彎麻筋。

“嗯？”林浩只覺手臂一麻，拳勢頓時一滯。他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林凡的速度竟然快到不可思議，剛才那一步仿佛跨越了空間，讓他根本無法捕捉！

“不可能！你怎么會有如此快的身法？”林浩怒吼著，另一只手屈指成爪，抓向林凡咽喉。

林凡不慌不忙，腳下步伐變幻，“坎步踏浪”“離步焚天”接連施展。他的身形在演武場上不斷閃爍，時而如波浪般起伏，時而如火焰般跳躍，始終與林浩保持著微妙的距離。每一次變向，都精準地避開林浩的攻擊，同時尋找著他的破綻。

“這……這是什么步法？”高臺上，大長老林嘯天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他活了近百年，竟從未見過如此靈動詭異的身法，每一步都暗合天地至理，偏偏又帶著一股混沌初開的蒼茫氣息。

“這廢物肯定是走了狗屎運，學會了什么旁門左道！”二長老林坤臉色鐵青，忍不住低聲說道。

林戰(zhàn)坐在角落，雙手緊握成拳，掌心已滿是汗水。他能感覺到，兒子身上的氣息與半月前截然不同，那是一種歷經(jīng)磨礪后的沉穩(wěn)與銳利，如同藏于鞘中的利劍。

場中，林浩已經(jīng)完全陷入被動。他的《裂石拳》威力雖大，卻根本打不到林凡，反而因為頻繁發(fā)力，氣息漸漸紊亂。林凡的步法越來越快，漸漸在他周圍形成一個模糊的殘影圈，讓他頭暈目眩。

“就是現(xiàn)在！”玄老一聲低喝。

林凡眼中精光一閃，猛地踏出“艮步縮地”！身形瞬間出現(xiàn)在林浩側后方，同時右拳緊握，一股灼熱的能量在拳心凝聚——那是他以混沌靈體引導靈氣，配合《盤古鍛體篇》施展的全力一拳！

“破！”

一聲低喝，拳風呼嘯，帶著開山裂石之勢，狠狠砸向林浩的后腰——正是玄老指出的《裂石拳》最大破綻所在！

“啊——！”

林浩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摔在演武場邊緣，口吐鮮血，后腰處的骨骼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場中那個依舊站立的瘦削身影。煉體三重的廢物，竟然一拳打飛了煉體五重的林浩？而且只用了短短十幾個呼吸！

“這……這怎么可能？”二長老林坤猛地站起身，臉色煞白。

柳嫣然站在人群中，手中的絹帕早已被捏得粉碎。她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那個曾經(jīng)被她當眾羞辱的廢柴，如今卻展現(xiàn)出如此的實力。

“林凡……你……”林浩掙扎著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甘，“你不是廢物嗎？你的力量……你的身法……”

林凡緩緩收回拳頭，目光冰冷地看著他：“廢物？那是你們的看法。從今天起，誰再敢叫我廢物，下場就和他一樣！”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演武場，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大長老林嘯天緩緩站起身，目光復雜地看著林凡：“林凡，你……何時突破到煉體四重的？這身法又是從何學來？”

林凡心中一凜，知道不能暴露玄老和萬道靈圖的秘密。他躬身一揖，不卑不亢地說道：“回大長老，小子半月前在黑石山僥幸得到一部殘缺身法，又蒙父親指點，僥幸突破。”他將功勞部分歸于父親，既是保護自己，也是給林戰(zhàn)一個臺階。

林戰(zhàn)心中一暖，立刻起身說道：“啟稟大長老，犬子確有奇遇，近日來勤修不輟，才有此進步。”

林嘯天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好！林凡，你此次獲勝，按族規(guī)可獲得進入靈草園看守的資格，并且每月多領一份修煉資源。”

“謝大長老！”林凡心中一喜，靈草園正是他需要的地方，可以接觸更多靈草，加速修煉。

就在這時，二長老林坤突然陰惻惻地開口：“大長老，此事恐怕不妥。林凡突然獲得奇遇這事有些蹊蹺，誰知道他有沒有勾結外人，修煉邪功？”

林凡眼中寒光一閃，正要反駁，玄老的聲音突然響起：“別急，讓他查。你體內(nèi)的混沌之氣已初步凝練，尋常手段根本查不出異常。”

果然，林嘯天皺起眉頭：“二弟，無憑無據(jù)，不可妄言。林凡若是邪修，豈能在我林家演武場安然無恙？此事已定，不必再議！”

林坤臉色鐵青，卻不敢再違逆大長老，只能恨恨地瞪了林凡一眼，不再說話。

演武場的風波漸漸平息，但林凡的名字卻如同一道驚雷，在每個林家族人心中炸響。那個曾經(jīng)的廢物，如今已成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林凡走下演武場，林戰(zhàn)立刻迎了上來，眼中滿是欣慰和擔憂：“凡兒，你……”

“父親，我沒事。”林凡低聲說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戰(zhàn)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塞到林凡手中：“這是家族貢獻令牌，你拿著。靈草園中有不少上古靈草，或許……能找到解開你體內(nèi)枷鎖的線索。”

林凡握緊令牌，感受到上面?zhèn)鱽淼臏責幔闹杏科鹨还膳鳌Ｋ溃赣H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他的異常，但卻選擇了無條件的信任和支持。

“謝謝父親。”

就在這時，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林……林凡哥。”

林凡回頭，只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女站在不遠處，正是家族旁系的林瑤。她手中捧著一個藥瓶，臉頰微紅：“我看你剛才動手，手上好像有傷，這是我自己煉的金瘡藥，你……你收下吧。”

林凡微微一怔，接過藥瓶：“多謝。”

林瑤臉頰更紅，匆匆說了句“不客氣”，便轉(zhuǎn)身跑開了。

林凡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微動。在他被視為廢物的這些年，只有少數(shù)幾個旁系子弟沒有歧視他，林瑤便是其中之一。

“看來，你這小家伙還挺有女人緣。”玄老的聲音帶著一絲調(diào)侃。

林凡苦笑一聲，將藥瓶收好。他知道，演武場的勝利只是開始，接下來的路還很長，危險也會越來越多。但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廢物了，他有了力量，有了目標，更有了守護家人的決心。

他握緊了手中的貢獻令牌，目光望向靈草園的方向。那里，將是他下一個起點。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在演武場上展現(xiàn)的混沌之氣，已經(jīng)悄然引起了某個隱藏在林家深處的黑暗存在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