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某個房間里。
蘇尚文與若干讀書人一同來到這里看望韋云逍,經過醫家讀書人的救治,韋云逍已經醒來。
“韋公子,你醒了。”
蘇尚文緩緩道:“幸好朱縣丞命人全力救治,這才保住了你的文宮,你無需擔心,只要以才氣慢慢滋養,你的文宮自然而然會修復的。”
“哼!你們是來取笑我的嗎?”
韋云逍躺在病床上,冷聲說道:“我本以為凌軒才氣耗盡無法完成戰詩,好心好意助他一臂之力,不曾想反而讓自身文宮受損,你們現在一定都很看不起我,心里面都在看我的笑話對吧?”
“如果韋兄當真是為了人族,你的文宮只會更加堅固,豈會被《前出塞》反噬受損?”蘇尚文反問道。
韋云逍沒有說話,但他的雙目中卻迸發出無窮的怒火。
“好好休息一下,兩天后我們就返回江陽府?!碧K尚文說道。
韋云逍臉色大變,“什么?兩天后就回去?這像什么話!倭寇尚未平定豈能撤退?真是荒唐!”
“得益于《前出塞》這首傳世戰詩,韓大人在落雁丘斬殺倭帥中村野,為青牛鎮犧牲的讀書人報了仇,現在青牛鎮這邊的倭寇已經解決,我們不返回江陽府,難道要賴著不走?”
“什么!韓大人斬殺了倭帥?怎么可能?那傳世戰詩竟有此等威能!”
韋云逍的臉色變得無比鐵青,此番前來青牛鎮不曾殺敵立功,甚至連一首戰詩詞都沒有使用,如此返回江陽府豈不是笑話?
他到青牛鎮是為了殺倭寇立功,竟然就這么一無所獲,如此也就罷了,他還因為一時興起想要搶奪《前出塞》的功勞失敗遭到反噬,以至于文宮受到損傷,如此返回江陽府,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不!我還沒有使用詩詞成兵,還沒有斬殺倭寇,豈能如此返回江陽府?我韋云逍絕對不能夠接受這樣的羞辱!”
韋云逍目眥欲裂,咬牙切齒,胸口一陣激烈起伏。
蘇尚文不以為然道:“你要舍不得走想要留下,我們自然尊重你的選擇,但青牛鎮附近一帶肯定沒有倭寇,留下來只會更加讓人看笑話,當然,如果你非要殺倭寇立功的話可以去海上尋找,說不定可以找到一兩艘倭寇的海船,若是你能夠打下一艘海船的話,對我們大乾必然是大功一件。”
韋云逍頓時被澆了一盆冷水,讓他去攻打倭寇的海上戰船,那簡直是和送死沒有區別,到時候別說是殺倭寇了,怕是連小命都會丟了,他豈能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
“那我該怎么辦?如果沒有戰功加身,我不僅無法洗刷污名,還會被凌軒狀告衙門,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不僅僅是我聲敗名裂,怕是連我們韋氏家族都會成為江陽府的笑柄,可惡,這一切都是拜凌軒所賜,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我豈會蒙受這樣的羞辱?”韋云逍惡狠狠道。
“哼!事已至此你還不知錯,堂堂名門世家的讀書人難道就是這么沒有擔當嗎?”
蘇尚文語氣冰冷,其他人看向韋云逍的眼神同樣也是無比鄙夷。
韋云逍頓時老臉漲紅,但很快就恢復如常,說道:“蘇公子,念在同為文院同窗的份上,還請你能夠為我拿出一個主意,就當作是我欠你一個人你情?!?
“你做出那些事的時候,可有念在凌軒也是江陽文院的同窗?”蘇尚文問道。
韋云逍無言以對,面露絕望道:“難道我韋云逍一世英名,竟然要毀在寒門出身的凌軒之手?”
“是毀在你自己之手。”蘇尚文嚴肅道。
“你……”
韋云逍勃然大怒,氣得全身顫抖起來,偏偏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為正如蘇尚文所言,韋云逍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下場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可他又怎么能夠承認這種荒謬的事情?
這種無比憋屈的感覺別提是有多么難受了。
“我現在該怎么做才能夠挽回文名,不至于聲敗名裂?”韋云逍問道。
蘇尚文緩緩道:“韋兄若是能夠舍得面子,真心誠意向凌軒公子認錯,這場風波自然而然就能夠平息了?!?
“你說什么?”
韋云逍聞言怒火更盛,“我文宮開裂,文名盡毀,遭受眾多讀書人的看不起和恥笑,這一切都是凌軒造成,你卻讓我向他道歉?我身為名門世家出聲的讀書人,怎么可能去向一個寒門子弟道歉?這簡直是荒唐至極!”
“我再強調一次,你能夠有這樣的下場是你自己造成的,與凌軒公子無關?!碧K尚文說道。
韋云逍氣得幾乎要吐血。
蘇尚文繼續道:“你若是向凌公子道歉,念在你也是為了人族的份上,他不會過分追究你的責任,只要凌公子原諒你,其他讀書人也就不好對你提起公訴,你就不至于連累家族,還能夠保留最后的一絲尊嚴,如果不然,你將會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哼!我若是不道歉,難道他還能夠把我怎樣不成?他終究只是寒門,勢單力薄,可無法撼動世家大樹?!表f云逍冷笑一聲。
“話雖如此,但他寫出《前出塞》這首戰詩,朝廷必然會對他進行冊封,到時候他就不再是寒門,而是有功名的讀書人,將會有無數人拉攏他,你確定不在趁著雙方沒有水火不容之時提前化解嗎?”
“這……”韋云逍臉色大變。
“蘇某也是看在同窗一場的份上前來勸你,言盡于此,韋兄還是好好考慮一番,現在你還有挽回一切的余地,一旦錯過這個機會,到時候出了禍事,即便是我也不可能為你說上半句好話的,告辭?!?
蘇尚文大有深意地看了眼韋云逍,然后與眾多讀書人一起離開。
韋云逍胸口一陣激烈起伏,臉色鐵青至極。
“我韋云逍豈能向凌軒低頭?一旦低頭,想要昂首就會難上十倍!我韋云逍絕不服輸,絕不!”
韋云逍拳頭緊握,很是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