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期？“傅志恒一拳砸在玻璃上，“這是什么鬼地方？！“

沒人回答。武裝人員沉默地走進來，將他們分別帶向不同的房間。沈映月被推進B-7號房時，聽到隔壁傳來伊哲的怒吼：“別碰我！你們這是——“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身體倒地的悶響。

第三天清晨，沈映月正數著通風口傳來的機械聲，房門突然滑開。榮瑾被兩名守衛架著扔了進來，房門隨即鎖死。

“榮瑾？“沈映月扶住踉蹌的男人，立刻察覺異常——他的皮膚燙得嚇人，瞳孔擴散，呼吸急促得不正常。更詭異的是，他脖頸處有個新鮮的針孔，周圍血管正泛著不自然的藍光。

單向玻璃后傳來沙沙的記錄聲，接著是那個熟悉的、帶著笑意的聲音：“親密接觸能激發潛在異能。我們的評估顯示，榮瑾的基因序列最適合覺醒。“

沈映月猛地抬頭，看到玻璃后陳博士正在平板電腦上劃動著什么。屏幕上清晰顯示著兩組DNA螺旋模型，旁邊標注著“強制配對成功率：87%“。

“你們對他做了什么？“她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榮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當他抬頭時，沈映月看到那雙總是清明的眼睛里，此刻翻涌著藥物催生的混沌欲望。

“沈...映月...“他咬著牙擠出她的名字，太陽穴青筋暴起，顯然在用最后一絲理智抵抗藥效，“打暈...我...“

玻璃后的陳博士調整著某個儀器，語氣輕快得像在討論天氣：“別抗拒，這是科學。你們會感謝我們的。“

“評估之后，榮瑾更可能會激發異能。”

沈映月的手刀懸在榮瑾頸動脈上方，卻被他滾燙的手掌死死鉗住。她能看到他眼底掙扎的清明正在被藥物一點點吞噬，汗珠順著他的下頜滴在她鎖骨上，燙得驚人。

“注射的是α-9型誘導劑。“單向玻璃后的陳博士推了推眼鏡，平板電腦的冷光映著他狂熱的表情，“通過刺激腦垂體激發異能基因...現在他的腎上腺素是正常值的15倍。“

榮瑾的膝蓋重重砸在金屬地面上，太陽穴抵著沈映月的肩窩劇烈喘息。她能感覺到他肌肉不自然的痙攣，就像有無數鋼針在血管里游走。

“阻...止我...“他齒縫里擠出的氣音只有她能聽見，右手卻不受控制地撕開了她領口的布料。玻璃后立即響起一片興奮的記錄聲。

沈映月突然抓住榮瑾后頸的注射點，治療異能的白光混著她指尖滲出的血珠一起灌入傷口。但是沒有用，榮瑾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隔壁的伊哲瘋狂敲打墻壁。

“發生了什么？沈映月！榮瑾！”

一切結束后，榮瑾喪失意識倒在一旁，實驗人員給沈映月拿來了新的衣服，沈映月如同碎布一樣的癱在那里。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身體居然是第一次。

“換上。“其中一人冷冰冰地說，手中的平板記錄著她每個細微的反應，“72小時后進行第二次受孕檢測。“

沈映月機械地接過衣服，指節因攥得太緊而發白。她早就知道這些人對自由的渴望有多強烈——宋逸每次望向城市廢墟時的眼神，傅志恒偷偷記錄的巡邏路線，甚至伊哲那些關于“外面世界“的絮語。她原計劃等自己異能突破臨界點就獨自離開的...

但現在，看著昏迷中仍不時抽搐的榮瑾，那人回頭時，正對上沈映月平靜到可怕的眼神：

“告訴陳博士，“她慢慢擦掉嘴角的血跡，“我們會配合你們的實驗，但是不要再下這么猛的藥物，會死的。“

傅志恒陰沉著臉，聽著外面的動靜。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末日之下想要找到絕對安全的避難所，絕對不可能。”

第二天他們就被實驗室放了。

他們五個人被武裝人員押入裝甲車內，陳博士坐在副駕駛，金絲眼鏡反射著智能平板的藍光：“恭喜各位通過最終評估。“他的微笑像是焊在臉上的面具，“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新紀元'計劃的正式成員了。“

他們五個臉色都陰沉。

裝甲車駛過第五道安檢門時，沈映月的瞳孔微微收縮——這里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廢墟。磁懸浮車道交錯縱橫，量子屏障在建筑間流動著虹彩，甚至還有穿著時尚的行人在全息櫥窗前駐足。如果不是遠處天際線上那道隔絕污染區的等離子墻，她幾乎要以為末日從未發生。

榮瑾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沈映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街角電子屏上正滾動播放著“基因優化工程“的廣告，畫面里微笑的嬰兒有著不自然的金色瞳孔。

“科技沒有停滯，“陳博士說道，“只是換了個發展方向。歷史會記住你們的貢獻。“

裝甲車最終停在一個小區門前，這個小區和沈映月穿越而來的世界租住的小區很像。陳博士轉身時，沈映月注意到他白大褂內襯上繡著的標志——三枚交疊的齒輪，中間纏繞著DNA鏈。

“歡迎來到新世界。“他推開車門，陽光灑在完美無瑕的街道上，“在這里，你們會找到真正的歸宿。“

裝甲車駛入小區時，沈映月怔住了——這里竟與末日前的普通社區毫無二致。

修剪整齊的草坪上，幾個年輕人正追逐著一條金毛犬；籃球場上傳來球鞋摩擦地面的聲響和少年們的笑鬧；不遠處的主婦們推著嬰兒車，正在交流育兒心得。空氣中飄來一陣陣飯菜香，不知誰家的廚房正燉著湯。

“這...“宋逸的手指無意識松開了槍柄。

陳博士微笑著按下車窗，立刻有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跑過來：“博士叔叔！媽媽說晚上包餃子，您來吃嗎？“

“好啊。“陳博士親切地摸摸女孩的頭。

“我們重建了文明。“陳博士遞給他們門禁卡，“現在，去做個普通人吧。“

榮瑾接過卡片時，看到背面印著入住須知：

1.每晚10點前返回住所

2.憑卡領取每日配給

3.禁止談論“大災變“

遠處傳來新聞播報聲：“今日空氣質量指數為優，請市民放心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