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孵化倒影

凌寒的軍用越野碾過濱海孤兒院銹蝕的鐵門時，冰凰淚晶體在他脊椎深處發出高頻震顫。后視鏡里倒映著暗紅結晶投射的全息地圖，第一處紅點正在孤兒院禮拜堂尖頂位置瘋狂閃爍。副駕駛座上蜷縮的機械章魚殘骸突然抽搐，赫連玦被金屬碎片割裂的半張臉從電子眼中浮出：“你猜那些克隆體為什么能活到成年？“

輪胎擦著禮拜堂彩繪玻璃急剎的剎那，腕間星軌羅盤十二枚指針同時垂直向下。凌寒踹開后備箱拎出液氮罐，霜紋順著掌心蔓延至罐體表面——這是從博物館地庫帶出的星髓礦脈壓制器。臺階上散落著焦黑機甲殘肢，審判會的深藍色涂裝與孤兒院褪色的粉墻形成詭異反差。

地下室入口被青銅導管暴力撐裂，暗紅菌絲狀物質沿著導管縫隙蠕動。凌寒將液氮罐卡進脊椎凹槽，冰晶骨翼轟然展開時，三百米深的地下實驗室全景在視網膜上鋪開：數千具培養艙呈蜂巢狀排列，每具艙室都連接著星髓礦脈生成的青銅導管，導管末端刺入孩童后頸的接口與他在克隆艙看到的如出一轍。

“寒哥哥？“稚嫩童聲從培養艙矩陣深處傳來。凌寒的冰晶骨翼掃碎沿途導管，菌絲觸須在液氮低溫下蜷縮成焦炭。十二歲的自己正懸浮在中央培養艙里，后背青銅導管比博物館標本粗壯三倍，星髓礦脈在他瞳孔里凝結成冰凰族文字：“母體幼生態“。

赫連玦的投影突然覆蓋整個實驗室穹頂：“你以為孤兒院為什么收養你？這些孩子都是星髓礦脈的活體培養皿！“機械殘骸在此刻自爆，沖擊波震碎所有培養艙玻璃。凌寒撲向中央艙室的瞬間，三百具孩童克隆體同時睜開的黃金瞳在視網膜灼燒出青銅星圖，冰凰淚晶體突然釋放出零下200度的絕對低溫。

絕對零度場中，星髓礦脈觸須如被凍結的黑色閃電。凌寒的冰晶骨翼絞碎青銅導管，卻在抱起克隆體的剎那發現對方后頸接口處蠕動著冰凰族禁紋——這是圣女記憶里用于封印母體的弒神咒印。克隆體突然抬手按住他的太陽穴，海量數據流強行灌入：二十年前審判會挖掘孤兒院地底冰凰族遺跡的全息記錄、星髓礦脈如何通過克隆體神經網絡構建母體意識云、以及七十二小時前赫連玦在此處啟動的“歸墟共鳴器“倒計時設定。

“警報，母體喚醒進度17%。“實驗室突然響起機械女聲。克隆體瞳孔中的星髓礦脈開始坍縮，冰凰淚晶體發出刺目藍光。凌寒扯斷脊椎處的液氮罐砸向地面，超低溫沖擊波將整個實驗室凍結成蔚藍色晶體叢林。克隆體在絕對零度中露出與赫連玦相同的電子義瞳反光：“你才是最好的培養皿......“

冰晶骨翼撞破地層回到地面的瞬間，孤兒院建筑群正在星髓礦脈共振中扭曲變形。禮拜堂尖頂的青銅十字架倒轉成冰凰族權杖圖騰，暗紅結晶體投射的全息地圖上，第二處紅點已在太平洋馬里亞納海溝亮起。凌寒的視網膜突然被植入監控畫面：東海市沿海升起十二道暗紅光柱，審判會機甲群正在光柱中重組為類星體炮臺。

腕間星軌羅盤崩裂的剎那，圣女的意識流在腦內炸響：“阻止母體完全蘇醒的唯一方法......“聲波被突如其來的量子通信截斷，赫連玦布滿電路紋路的面孔從每塊冰晶表面浮現：“你以為倒計時真是71天？看看你的掌心吧！“

凌寒翻轉手掌，倒計時紋身顯示著鮮紅的00:07:11。太平洋方向傳來遠古鯨歌般的轟鳴，冰晶骨翼不受控地指向海溝坐標——那里正升起直徑千米的青銅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