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梅雨季裹挾著量子潮汐,修復中的葉家老宅泛著幽藍冷光。葉辰倚在祠堂斷裂的蟠龍柱上,指尖摩挲著機械佛修殘骸的金屬斷面——那些外星合金正在緩慢再生,如同活物般滲出淡青色黏液。
“當心蝕骨菌。“蘇晚晴的龍尾掃開地面菌絲,尾尖鱗片因沾染黏液而微微卷曲,“這些納米共生體會改寫生物電波。“
林清雪蹲在青銅藥爐前,將龍血花的汁液滴入量子蒸餾器。花瓣在高溫中凝成星沙,折射出的光斑在天花板拼出殘缺的星圖:“東北角的輻射值異常...像是某種信號發射器。“
三人穿過長滿金屬苔蘚的回廊,斑駁的墻皮剝落處露出電路板似的結構。葉辰的深淵龍骨劃過墻面,濺起的電火花中浮出全息日志——二十年前的監控畫面里,宋玉茹正將翡翠念珠嵌入祠堂暗格,地面隨之裂開量子隧道的入口。
“原來他們早把這里改造成中轉站。“蘇晚晴的龍角刺入暗格,翡翠念珠早已化作齏粉,“難怪當年我懷你時總夢見機械齒輪聲...“
隧道深處的氣壓門需掌紋解鎖,葉辰將機械佛修的斷掌按在識別區。警報紅光突然大作,閘門化作液態金屬包裹而來。林清雪拋出星沙,量子化的沙粒在金屬膜上蝕出人形缺口:“這些納米材料怕龍血輻射!“
控制室內布滿六邊形蜂巢結構,每個格子里都懸浮著葉家先祖的基因樣本。中央光柱里封存著胚胎期的全息影像——那竟是裹著龍鱗的葉辰,臍帶連接著外星維生裝置!
“第九代改良體...“機械合成的播報聲震落墻灰,“融合度72%,建議注入暗物質催化劑...“
蘇晚晴的逆鱗突然發燙,龍炎焚毀了操作臺。竄起的火苗里浮現加密文件:三百年來葉家每位新生兒都要進行“抓周儀式“,實則是基因適配性測試。葉辰抓起的那方“澄心堂“硯臺,正是開啟量子艙的密鑰。
“難怪我自幼親近古物...“葉辰碾碎燒焦的芯片,“原來血脈里淌著數據流的腥氣。“
林清雪突然指向觀測窗。修復艙內浸泡著具殘缺的機械佛修,其胸口鑲嵌的逆鱗碎片正與蘇晚晴產生共鳴。當她伸手觸碰玻璃時,佛修的電子眼突然亮起紅光:“警告...檢測到母體信號...“
整座控制室開始量子坍縮,葉辰的骨翼裹住二人撞破穹頂。暴雨傾盆而下,他們原先站立的位置已化作數據漩渦。機械佛修的殘軀在漩渦中重組,六條手臂卻只剩三條還能活動。
“不必下死手。“蘇晚晴按住葉辰的劍柄,“留它傳個話。“
龍炎在地面燒出焦黑的星際坐標,葉辰將佛修的電子眼嵌入焦痕:“告訴你們主子,這局棋...“他碾碎佛修的聲帶處理器,“該換執黑者了。“
返程時路過祠堂偏院,石縫里鉆出簇龍血花。林清雪采下花瓣時發現異樣——這些新生花朵的經絡呈現電路板紋路,花粉竟帶著微型信號發射器!
“它們在向太空傳遞數據...“蘇晚晴的龍尾掃平花叢,“今夜需布下逆鱗結界。“
子時的梆子聲裹著量子雜音飄來,葉辰坐在祠堂飛檐上擦拭深淵龍骨。修復后的鎏金牌匾又滲出新的星際文字,這次寫的是“觀測日志第9002日“。他忽然想起童年在此捉迷藏時,總聽見地底傳來的金屬嗡鳴。
“母親當年說的沒錯...“他對著星空舉起龍鱗酒盞,“最危險的籠子,往往鑲著家徽。“
太平洋方向突然亮起幽藍光柱,海嘯預警響徹江城。林清雪捧著星象儀奔來,琉璃鏡面映出駭人景象——青銅巨門正在海底緩緩開啟,門縫溢出的佛光中,隱約可見機械戰艦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