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凡的后腦勺磕在潮濕的石壁上，鐵鏈的銅銹味混著血腥氣往鼻腔里鉆。這是他被關進詔獄的第七個時辰，左腕的淤青在量子視界下泛著詭異的藍光——他發現自己能看見靜脈里流動的不僅是血液，還有某種類似光纖的發光物質，每當青銅鼎震動時，這些光脈就會加速奔涌。

“開飯。“生銹的鐵門軸發出哀鳴，獨眼獄卒將木桶踹進牢房。發霉的粟米飯里埋著半條咸魚，李陽凡卻盯著木桶側面的年輪出神。那些同心圓紋路在他眼中重組為波函數方程，當他的指尖觸到第三圈年輪時，耳邊突然炸響機械音：【檢測到纖維素降解酶，是否啟動生物燃料轉化？】

他縮回手指，粟米飯已變成全息投影的3D模型。米粒間的黑色斑點顯示為黃曲霉菌群，而咸魚表面覆蓋著產熒光素的弧菌——這些微生物正在分泌硝酸鹽還原酶。李陽凡猛地扯下束發的布帶，浸在滲進牢房的陰溝水里，尿液與污水混合后析出的晶體在布纖維上閃爍。

“你在煉金丹？“隔壁的老囚犯把臉擠在柵欄間，潰爛的眼瞼像融化的蠟油。李陽凡沒理會他，將濕布條纏在鐵鏈上。當月光透過氣窗的瞬間，硝酸鉀結晶與鐵元素發生氧化反應，鎖鏈表面爬滿赤紅色的銹蝕紋路。

三更梆子響時，他掙斷了第一根鐵鏈。脫臼的右肩傳來劇痛，卻讓他清醒地意識到：這座詔獄的墻體涂料摻有夜明珠粉末，在黑暗中泛著磷光，而磷光波長正好與青銅鼎的量子共振頻率吻合。他將耳朵貼在墻上，聽見隔壁刑房傳來斷續的聲波——那不是人類的慘叫，更像是粒子對撞機的嗡鳴。

“招了吧，白蓮教的妖火術從哪學的？“典獄長的牛皮靴碾過他手指，李陽凡卻盯著對方腰間晃動的鑰匙串。黃銅鑰匙的齒紋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傅里葉變換圖譜，當典獄長俯身時，他猛地吐出藏在舌底的咸魚骨。魚刺精準卡進鎖孔，典獄長拔鑰匙的力道讓整個鑰匙圈量子隧穿，瞬間復刻出三十把仿制品。

趁著混亂，李陽凡滾到牢房角落。尿液與稻草灰混合成的溶液正在腐蝕地磚，他摳出松動的青磚，下面埋著的不是老鼠洞，而是一卷洪武元年的戶部賬冊。霉變的紙張上，寶鈔發行量數據被某種黏液改寫成貝葉斯概率公式，墨跡邊緣還殘留著三磷酸腺苷的熒光。

五更天，錦衣衛來提審時，李陽凡正用發霉的牢飯繪制菌落分布圖。木枷鎖住他脖頸的瞬間，青銅鼎在意識深處投射出警告：【典獄長心率異常，腎上腺素水平超標200%】。穿過刑具陳列的長廊時，他注意到墻上掛著的“鐵蓮花“刑具底座刻著微積分符號，而燒紅的烙鐵尖端呈現出納米級的量子糾纏態。

“說！為何寶鈔上的龍紋會噬咬胡參政的手掌？“鎮撫使將一疊寶鈔甩在他臉上。李陽凡抹去嘴角的血，發現鈔票上的龍須實為石墨烯涂層，遇體溫會釋放靜電。當他用唾液激活涂層時，鈔票背面浮現出全息投影——胡惟庸府邸的地下室，三百架織機正日夜偽造寶鈔。

“給我三天，我能讓這些廢紙變真金。“李陽凡舔著開裂的嘴唇說。鎮撫使的繡春刀劈下時，他故意讓刀鋒擦過耳際，幾根斷發飄落在火盆里。發絲燃燒的原子光譜顯示，火盆中的木炭竟是同位素碳-14的富集體——這分明是穿越者遺留的放射性垃圾。

回到牢房時，青銅鼎自動解鎖了【初級化學合成】模塊。李陽凡用尿堿、硫磺灰和鐵窗銹屑調配出黑火藥，又將蟑螂尸體蒸餾出甲殼素溶液。當獄卒巡邏的腳步聲臨近，他將混合液涂在墻上，磷光涂料在甲殼素催化下發生康普頓散射，整面墻變成透明顯示屏，實時播放著戶部銀庫的監控畫面。

子夜時分，李陽凡被劇痛驚醒。他的左手浮現出血色倒計時：【寶鈔改革剩余71:59:59】，而右手掌心滲出黑色黏液，顯微鏡視角顯示那是數以億計的納米機器人。它們正用自組裝方式在皮膚上刻蝕出大明日食的預測日期——根據歷史記載，三日后應天府將迎來長達六分鐘的日全食。

“該喂血了。“隔壁老囚突然扔進來半塊碎瓷片。李陽凡割破指尖時，發現血液在瓷片上形成非牛頓流體。他將血滴入青銅鼎，鼎內升起全息鍵盤，光標在虛空閃爍：“請輸入貨幣政策改革方案概要，字符限140字以內。“

當第一縷晨光刺進氣窗時，詔獄外傳來馬皇后的鸞駕鐘聲。李陽凡在墻壁上寫完最后一個方程式，量子隧穿效應讓這些公式直接顯現在奉天殿的丹陛上。他不知道，此刻朱元璋正在早朝暴怒，因為玉階上突然浮現的血色字跡，正是他剛推導出的“鹽引期貨交易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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