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戀愛先從校園開始,再從科幻結束
- 愛學生物的星空
- 3022字
- 2025-06-03 18:05:00
春分的第一縷陽光掠過教學樓頂?shù)娘L向標時,司徒婉瑩正在秘密花園的櫻花樹下架設微型氣象站。粉色花瓣落在她的光譜儀鏡頭上,形成天然的濾光片,讓采集到的晨光呈現(xiàn)出柔和的桃紅色。周子軒蹲在一旁調試土壤濕度傳感器,他特意將設備外殼設計成銀杏葉形狀,金屬表面蝕刻著校園地圖的輪廓,縫隙間還嵌著幾粒從威尼斯帶回的玻璃碎屑——那是雙年展閉幕后,他們從圣馬可廣場的石板縫里撿來的。
“櫻花開放的溫度閾值和我們在京都測的數(shù)據(jù)誤差僅 0.3℃。”周子軒看著手持終端的曲線,忽然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你說如果把花瓣的透光率轉化為代碼層級,能不能模擬出‘花吹雪’的數(shù)字雪落效果?”司徒婉瑩抬頭看向漫天飛舞的櫻花,想起大四那年他們在實驗室用投影儀模擬的雪景——那時的雪花是二進制代碼,此刻的雪花卻帶著春天的甜香。
立夏的暴雨來得猝不及防。司徒婉瑩在老實驗室整理櫻花數(shù)據(jù)時,聽見樓下傳來熟悉的喧鬧聲。她走到窗前,看見一群學生正冒雨搶救被風吹倒的裝置部件,其中一個女生抱著銀杏葉傳感器奔跑的模樣,像極了七年前的自己。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滴落,在地面濺起的水花中,司徒婉瑩仿佛看見當年那個在暴雨中為機械臂遮雨的周子軒,白大褂下擺沾滿了泥濘,卻笑得像個孩子。
“需要幫忙嗎?”她抓起雨傘沖下樓,將傘罩在學生們保護的傳感器上。帶隊的男生有些驚訝:“您是司徒老師?我們在做‘校園四季’的學生實踐項目,想復刻您和周老師當年的銀杏葉實驗。”司徒婉瑩看著他們濕漉漉的實驗服,忽然想起自己帶的第一屆學生——那時他們也是這樣眼睛發(fā)亮,對每個數(shù)據(jù)都充滿期待,沒錯,這兩位因為優(yōu)秀,暫時當幾年的輔導老師。
“試試這個角度。”她接過傳感器,調整支架的傾斜度,“櫻花雨的軌跡是拋物線,而暴雨中的落葉更接近擺線運動,數(shù)據(jù)采集時要注意加速度的變化。”男生們紛紛點頭,其中一個女生翻開筆記本,司徒婉瑩瞥見扉頁貼著的老照片——那是她和周子軒在秘密花園的合影,背景里的銀杏樹還很年輕。
七月的蟬鳴中,校園進入暑期。司徒婉瑩和周子軒帶著學生團隊正式啟動“四季時光膠囊”項目。他們在校園各處安裝了 12個智能采集點:圖書館前的梧桐記錄著陽光穿過百葉窗的圖案,操場邊的楓樹捕捉著秋風的頻率,就連老實驗室的空調滴水聲,也被轉化為獨特的聲波紋樣。學生們戲稱這是“給校園做 CT掃描”,而司徒婉瑩知道,他們正在編織一張時光的捕夢網。
“看這個。”周子軒在主控室調出實時數(shù)據(jù),屏幕上校園的三維模型正在隨著蟬鳴的頻率呼吸,“我們用了當年夢境互聯(lián)裝置的腦波共振算法,讓每個采集點的數(shù)據(jù)都能產生情感共鳴。”司徒婉瑩看著模型中閃爍的櫻花粉光點,忽然想起在火星上看到的地球極光——原來無論距離多遠,有些數(shù)據(jù)注定會在時空中呼應。
深秋的銀杏大道成為全校焦點。學生們踩著落葉走過時,隱藏在樹下的壓力傳感器會觸發(fā)全息投影,當年司徒婉瑩和周子軒用銀杏葉創(chuàng)作的機械臂畫作,正以動態(tài)光影的形式重現(xiàn)。某個黃昏,一位退休老教師路過時忽然駐足,看著空中浮動的代碼蝴蝶,眼中泛起淚光:“這是我?guī)У牡谝粚脤W生的畢業(yè)設計,沒想到現(xiàn)在能以這樣的方式重生。”
司徒婉瑩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自己的導師。她摸出手機,給導師發(fā)去一張現(xiàn)場照片,附帶的文字是:“當年您說科技會讓藝術獲得永生,現(xiàn)在我們終于懂了。”幾乎是立刻,她收到回復:“更動人的是,你們讓永生的藝術依然帶著溫度。”
冬至的初雪飄落時,裝置進入最后的調試階段。司徒婉瑩在秘密花園的銀杏樹下設置了互動體驗艙,艙體表面的電子屏循環(huán)播放著校園四季的延時攝影。當學生們戴上 VR眼鏡進入虛擬空間,竟能“觸摸”到春天的櫻花花瓣、夏天的冰鎮(zhèn)汽水罐、秋天的落葉堆,甚至冬天的雪團——這些觸感都是通過采集真實物體的溫度和紋理數(shù)據(jù)生成的。
“周老師,快來試試這個!”一個男生興奮地招呼周子軒,“我們把您當年在實驗室吃的杏仁糖數(shù)據(jù)也錄入了,現(xiàn)在能嘗到記憶中的味道!”周子軒笑著搖頭,卻在接過虛擬糖塊時,忽然想起威尼斯那個調試傳感器的深夜——那時司徒婉瑩塞給他的杏仁糖,包裝紙上還沾著她的油彩指紋。
新年的前一夜,校園里舉行“四季時光膠囊”啟動儀式。當零點鐘聲響起時,秘密花園的銀杏樹上突然綻放出全息煙花,每一朵煙花都對應著一個季節(jié)的數(shù)據(jù):櫻花粉的煙花盛開后化作蟬鳴的聲波,楓葉紅的煙花墜落時變成銀杏葉的軌跡,最后所有色彩匯聚成一場虛擬雪,落在師生們仰起的臉上。
司徒婉瑩站在人群中,看著周子軒在控制臺前忙碌的身影。他的白大褂上別著學生們送的櫻花胸針,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忽然,人群中響起驚呼——全息雪落在地面后,竟匯聚成他們當年在實驗室黑板上畫的笑臉積分符號,周圍還有無數(shù)小飛天圍繞著旋轉。
“這是我們送給兩位老師的禮物!”那個扎馬尾辮的女生跑過來,手里捧著一本紀念冊,“里面是全校師生的四季記憶,每一頁都藏著代碼彩蛋。”司徒婉瑩翻開第一頁,是她大二時畫的周子軒速寫,旁邊貼著一張便簽,上面是不同學生用各種語言寫的“謝謝”。
深夜的實驗室里,只剩下司徒婉瑩和周子軒。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老空調換成了靜音模式,只剩下數(shù)據(jù)中心的風扇發(fā)出輕微的嗡鳴。司徒婉瑩靠在周子軒肩上,看著屏幕上循環(huán)播放的校園四季數(shù)據(jù),忽然發(fā)現(xiàn)春天的櫻花雨和冬天的初雪,竟在頻譜圖上形成了完美的對稱。
“你說,多年以后,當有人打開這個時光膠囊,會看到什么?”她輕聲問。周子軒握住她的手,無名指上的銀杏戒指輕輕蹭過她的指節(jié):“會看到我們的青春,看到一群人用代碼和油彩對抗時光流逝的勇氣,看到有些東西,永遠不會被歲月沖淡。”
立春那天,秘密花園的銀杏樹下,他們埋下了新的時間膠囊。里面有學生們的紀念冊、裝置的核心代碼備份,還有一片沾著初雪的櫻花花瓣。當泥土覆蓋膠囊時,一只麻雀忽然落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仿佛在為這個春天譜寫序言。
“下一個項目想做什么?”司徒婉瑩問,就像無數(shù)次問過的那樣。周子軒看著萌芽的樹枝,眼中閃爍著新的光芒:“想做一個能記錄人類集體記憶的裝置。把校園里的每個微笑、每句嘆息、每次心跳,都轉化為永恒的數(shù)字星辰,讓它們在宇宙中永遠閃耀。”
司徒婉瑩笑了,提起畫筆在膠囊外殼上輕輕勾勒。她畫了一棵銀杏樹,樹枝上掛著代碼紙折的千紙鶴,樹下站著一男一女,手里分別拿著光譜儀和調色盤。遠處的天空中,有無數(shù)光點在閃爍,那是他們采集的校園四季數(shù)據(jù),正在化作永不熄滅的星光。
實驗室的燈光漸次熄滅,校園陷入寂靜。司徒婉瑩和周子軒并肩走在雪地上,腳印深深淺淺,延伸向遠方。頭頂?shù)男强涨逦梢姡C戶座的群星依然在七年前的位置閃耀,而在更遙遠的地方,火星表面的那朵三色堇,或許正在迎來又一個春天。
他們知道,無論未來走到哪里,校園永遠是他們的起點,是代碼與油彩最初相遇的地方。那些在實驗室熬夜的日子,那些在秘密花園數(shù)星星的夜晚,那些用青春和夢想編織的故事,早已化作生命中最璀璨的經緯,指引著他們在科技與藝術的宇宙中,不斷追尋更溫暖的光芒。
雪還在下,卻已帶著春天的氣息。司徒婉瑩看著周子軒被雪染白的發(fā)梢,忽然想起校園里的第一堂課——那時的他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會用這樣的方式,讓時光成為藝術,讓記憶成為星辰。
于是,她輕輕靠在他肩上,聽著雪落的聲音,在心里默默說:下一站,人類的記憶星空。而周子軒,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意,握緊她的手,在雪地上踩出一個更堅定的腳印。
這是屬于他們的故事,也是屬于每個心懷夢想的人的故事。在代碼與油彩的交織中,在科技與藝術的共振中,那些關于青春、關于熱愛、關于永恒的追尋,永遠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