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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此時此刻,陸老爺子正優哉游哉地在池塘邊垂釣,陸老太太則在不遠處的花園里悉心侍弄著白玫瑰。

池塘與小花園毗鄰而建,二人相距并不遠。

陸伯川看了眼手表,眉頭微微皺起,聲音渾厚且帶著一絲疑惑。

“嘿,這老陳說去拿飼料,怎么去了這么久?”

沐雪輕撫著嬌艷欲滴的白玫瑰,花瓣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

她并未回應他的疑問,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語氣中滿是思念和惆悵。

“老陸啊,這白玫瑰都開花了。你說綰綰都離家五年了,怎么還不回來呢?我好想她,都不知道我家綰綰現在過得怎么樣,是否安好?”

陸老爺子聽到老伴的話,心中也泛起了濃濃的思念之情。

聞言,他手中的魚竿微微顫動了一下,魚兒瞬間四散開來。

剛想開口,安慰一下沐雪,身后便傳來了陳管家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是他激動的話語,聲音中難掩喜悅和興奮。

“老爺子,老夫人,您快瞧瞧,江少帶誰回來了?”

沐雪一聽到江宴辭回國的消息,心里頓時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激動之情。

既然無法親眼見見綰綰,那能聽一聽關于她的消息便也是很好了

她剛抬起頭,便與正前方那雙滿含愧疚與復雜情感的眼眸對視上,心中好似有一根弦突然崩斷了。

她臉上原本慈祥的笑容瞬間僵住。

難以置信地望著那張與自家二兒媳有八分相似的臉蛋,語氣震驚又不乏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驚擾了眼前的一切。

“綰綰?宴辭,你身后的女孩是我的綰綰嗎?”

還沒等江宴辭回答,她又急忙朝身后喊了一句,手指顫抖著指向江宴辭身后的女孩。

“老陸,快過來啊,你看看那是不是綰綰?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怎么好像看到我家綰綰了?”

陸老爺子背對著他們,聽到這話后,心中也是一震。

卻是不相信的,他放下手中的魚竿,緩緩站起來轉過身,笑呵呵地說。

“老婆子,你肯定是看錯了。綰綰都五年沒回來了,怎么可能一聲不吭就回國呢?”

“前幾天不是剛說你眼睛沒問題嗎,怎么現在……”

陸老爺子一轉過身,也對上了那雙帶著愧疚的眼眸,剛說到一半的話便卡在了喉嚨里。

他瞪大雙眼,看著那個站在不遠處、剛才還被他們念叨著的人兒。

身軀微微晃了一下,旁邊的傭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管家也急忙跑了過去,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老爺子,小心點兒。”

陸老爺子被陸管家扶著走到沐雪身旁。

兩個人的目光都緊緊鎖定在江宴辭身后的女孩身上,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情感。

陸歲寧從一開始就聽到了二人的對話,眼圈微微泛紅。

她抬腿走到兩位老人身前,聲音帶著哽咽地喊了一聲:“爺爺,奶奶。”

隨后雙膝跪地,說道:“不孝孫女陸歲寧回來了。”

兩位老人聽到那熟悉久違的聲音,有一瞬間的怔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宴辭扶著陸老夫人,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安慰與肯定。

“陸奶奶,您沒看錯,她就是綰綰,她回來了。”

陳管家見兩位老人這模樣,也哽咽著說:“老爺子,老夫人,真的是小小姐,她回來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激動和喜悅。

兩位老人終于回過神來。

陸老夫人忍不住淚目,就連一向穩重、不茍言笑的陸老爺子也不禁紅了眼眶,眼中閃爍著淚光。

陸老夫人急忙上前,顫巍巍扶起跪在地上的陸歲寧:“真的是我家綰綰,我沒看錯,我的孫女回來了。”

她的雙手緊緊地握著陸歲寧的肩膀,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又再次消失。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起來,地上都是沙礫。”

陸老爺子開口道,聲音里滿是關切與疼愛。

二人一左一右扶起陸歲寧,陸歲寧順勢站了起來,她眼中也閃爍著淚光,臉上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陳管家知道兩位老人一時受到刺激,需要緩一緩,便笑著提醒道:“老爺子,老夫人,小小姐剛回來,也累了,別站著說話了。”

陸老爺子也想到了這一點,溫和地笑著說:“綰綰,宴辭,走,咱們去客廳里說。”

陸歲寧和江宴辭對視一眼。

陸歲寧扶著沐雪,江宴辭扶著陸伯川,朝著客廳走去。

主宅客廳里。

陸老爺子和陸老夫人并肩坐在紅木長沙發上。

江宴辭獨自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陸歲寧蹲在陸老夫人面前,仰著小臉,任由奶奶仔細端詳自己。

陸老夫人輕撫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心疼地說。

“瘦了,也長大了,跟你媽媽越來越像了。”

陸歲寧笑了笑,像小時候一樣,撒嬌似的蹭了蹭沐雪的手心,語氣乖巧而溫柔。

“哪有,只是表面上看著瘦得夸張些,其實一點都不瘦。”

陸歲寧身高一米七四,體重卻只接近九十斤,只是她向來報喜不報憂。

陸老夫人了解她的性格,微微嘆了口氣,罷了,能回來就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陸老爺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收斂了幾分。

他看著陸歲寧,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綰丫頭,你這次回來,還會走嗎?”

陸歲寧聽著爺爺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的語氣,心中泛起一絲酸澀。

她朝著二人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走了,我就在家陪著爺爺奶奶。”

陸老夫人也緊張地看著她,聽到少女的回答,二人都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仿佛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地。

陸老爺子溫和地問陸歲寧:“綰綰,坐了這么久的飛機,累不累,餓不餓?”

還沒等陸歲寧開口,他便看向身旁的陳管家。

聲音洪亮而有力:“老陳,快讓廚房做幾個綰綰愛吃的菜。”

陳管家笑著回應:“好嘞,這就去。”

陸老夫人握著陸歲寧白皙修長的雙手,摸到她掌心厚厚的繭子,微微頓了一下。

眼中的心疼轉瞬即逝,慈祥地笑著問:“綰綰,你這次回來,你爸媽、哥哥他們知道了嗎?”

陸歲寧有些心虛,輕聲說道:“還沒,江宴辭說爸媽他們上午有個會,要到十二點才結束,我打算等下親自做飯給他們送過去。”

陸老爺子聽后,頓時樂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這么說,我和你奶奶是第一個知道你回國的人了?”

“嘿,等那幾個小子回來,我可得在他們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幾個小子”指的是陸歲寧的爸爸、哥哥和干爹們)

陸歲寧忍不住扶額:“爺爺……您就饒了我吧。他們要是知道自己不是第一個知道我回國的,指不定怎么數落我呢。您還要去炫耀,咱家都要被醋壇子淹沒了。”

陸老爺子聽了這話,不樂意了:“嘿,他們要是敢說你,你告訴爺爺,爺爺幫你教訓他們。”

說著還向陸歲寧晃了晃手里的拐杖。

陸老夫人和江宴辭在一旁看著,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江宴辭看著小姑娘那無奈的模樣,一下子就想起曾經自家父母、干爹干媽、爺爺奶奶和哥哥們爭搶陸歲寧的場景,小姑娘當時就是這副表情。

陸老夫人輕輕拍了下陸伯川的手背:“好啦,自己得意一下就算了,還去炫耀,別為難綰綰了。”

她溫柔地將陸歲寧的碎發別到耳后,說:“綰綰,你這幾年在外面做過飯嗎?要不就讓家里的傭人做吧,別不小心傷到自己。”

陸歲寧搖了搖頭。

她在外五年從未下過廚房,一是江宴辭阻攔,二是她的狀態不允許。

這五年大多是江宴辭為她做飯,少數時候是傭人做的。

“奶奶,您別擔心,就算我不會做,還有江宴辭在我旁邊呢。”

陸歲寧語氣堅定地安慰道。

江宴辭也開口道:“陸奶奶,您別擔心,我會在旁邊看著她,不會有事的。”

沐雪聽后,便不再擔憂。

有江宴辭在陸歲寧身邊,她放一百個心,于是便聊起了其他話題。

四人在客廳里說說笑笑,時間過得飛快。

十一點時,陳管家過來提醒飯菜做好了,幾人移步餐廳。

飯桌上,兩位老人不停地給陸歲寧和江宴辭夾菜,眼中滿是疼愛,氣氛十分溫馨而融洽。

陳管家在一旁看著,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心中默默想著:真好,這幾年小小姐不在家,兩位老人總是悶悶不樂,臉上時常帶著憂傷。

現在小小姐一回家,老爺子和老夫人臉上總算有了笑容。

一頓飯吃完,兩位老人早上情緒波動太大,陸歲寧便讓他們先回房間午睡。

送兩位老人回到房間后,陸歲寧吩咐傭人不用進廚房幫忙,便和江宴辭一頭扎進廚房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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