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和黃道仙金王身上有一縷縷漆黑暗沉的霧氣與光芒蒸騰，正在不斷被不斷逼出體外。

這些歲月來，他們二人渾渾噩噩地鎮守在此，也免不得被黑暗侵蝕。

“這殿宇后面還有東西？”顧淵目光眺向遠方。

黃道仙金王頷首，帶著顧淵前行，繞過黑暗殿宇，來到后方，這里是一片很廣袤的牢獄。

一座又一座古老的祭壇上，銘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散發著可怕的仙道氣息，化作神鏈封印著祭壇中心的漆黑的詭異陶罐，每一口陶罐上都沾染了斑駁血跡。

這些陶罐上流淌的詭異黑色光芒，聚攏在一起在牢獄上空化作一團濃郁到化不開的黑云，壓抑的令人窒息。

黑云最中央，沉浮著一塊赤紅的道骨，在發光，化作一團團赤紅的凰火，凈化著這些黑暗。

“真凰的道骨。”

顧淵眼中流露出復雜的神情，想起了那道五彩倩影。

“這些祭壇上的陶罐中封印的都是那些墮落王者麾下的黑暗戰將，其中不乏仙道人物。”

“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磨礪之地。”

顧淵頷首，老師曾言，虛神界這座牢籠，不僅是鎮壓之地，也是一處歷練之地，借助這些黑暗生靈磨礪出強者，未來可以把亂古f4扔過來試試。

之后顧淵在此地加固了一些禁制后，三人便離開了這片區域，這里的黑暗氣息會腐蝕元神，長時間逗留不利。

“兩位前輩，你們如今狀態如何？”顧淵問道。

黃道仙金道人嘆了一口氣道：“昔年我們二人遭劫，元神意外遁入虛神界，這些年一直在鎮守那片黑暗牢籠，結果自己都被腐蝕了，意識出了問題，遺忘了許多記憶，就連真身在哪都不記得了，只是冥冥間有感覺肉身還未消亡。”

“若是尋回肉身，可行？”顧淵道。

如今九天十地天地有缺，世人難以成仙，僅憑借人道領域，難以抵御異域人馬，即使他現在能夠立地成王，可憑借他一人也無力鎮守九天十地這片遼闊的疆域。

面前這兩位仙王目前是他能夠找到的最合適最信任的人選了。

兩位仙王對視了一眼，黃道仙金道人先開口道：“若是能夠尋回肉身，我有特殊辦法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實力，但想要完全恢復到巔峰，依然至少需要一兩千年。”

仙道王者雖然強大到絕巔，但是一旦受創，若無寶丹大藥相助，恢復起來的時間單位需要萬載來計，更何況是如今大道不全的九天十地。

黃道仙金道人嘆息，當年不止肉身被重創，元神也有殘缺出了問題。

這也是他和天下第二為何會遁入虛神界的原因，九天十地的精神世界很特殊。

這一紀元來，許多強者坐化時精神力會被接引融入靈界、虛神界中，維持這龐大的精神世界，逸散的精神力部分被他們兩人吸收，緩慢恢復元神傷勢。

天下第二苦笑，雖然記憶殘缺，但是他對自己的最后一戰還是有些印象的：“我的狀態很麻煩，如果想要重歸肉身，需要準備一些補充精氣的寶丹大藥。”

那一戰的敵人太多了，他差些身殞，雖然逃出來，但出現了大問題，不得已封閉了五感九識，鎖住血氣精元，讓肉身陷入不死不滅的狀態自主療傷。如今也不知道肉身傷勢恢復如何，如果打斷不死不滅的狀態，而傷勢還是嚴重，他會出現很大的問題。

顧淵蹙眉沉思，如今九天十地中能夠對仙王傷勢有用的也只有長生藥，白龜馱仙在助他療傷時元氣大傷，那只能打禁區的主意或者去一趟仙域，異域也是一個選擇。

許久后，他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先為仙金王前輩恢復，等日后我尋覓到大藥后再來喚回龍王。”

他們繼續交流了會后，顧淵帶著黃道仙金王給的一縷元神烙印離開虛神界，臨走前他將虛神界和西陵界交匯之地設下大陣封印起來，順便幫三個老妖怪修補了一番破破爛爛的西陵界。

......

三千州外，某片無人區。

自下界離開后，顧淵帶著鯤鵬子和葛沽離開十字陰陽禁區后，按著六道輪回盤的留下的訊息來到一處隱藏在虛空中的古地。

茂密的原始森林，山脈恢弘，危峰深壑林立，走進深處，可以看到一些金磚玉瓦，半掩埋在土層深處。

這個地方很偏僻，也很荒涼，放眼望去，亂石橫陳，斷山成片，在這里看不到靈秀，有的只是荒蕪，數十萬里不見精氣。

這里曾經爆發過大戰，有仙道高手在此交戰，將這方地域地脈打崩，精氣枯竭，經歷了漫長歲月才恢復一些生機。

“師叔，這里是哪？”鯤鵬子打量著周圍荒涼的景色問道。

“輪回海，昔年我師門道統所在地。”

顧淵神色有些蕭索，雖然歲月變遷，舊日之地已然滄海桑田，但他還是感應到殘留的輪回秘力。

鯤鵬子第一次在顧淵身上感受到這種氣質，有感傷、也有懷念、游子歸家后卻發現已是物是人非的那種獨特的蕭索、悲傷。

顧淵幽幽一嘆。

仙古紀元這里是一片瀚海，是一方仙家浩土，六道輪回仙王在此立下道統，于海域萬山中刻印輪回秘力和道則，欲衍化人世輪回之地，故此也有輪回海之稱。

昔日的海域萬山山體都是斷裂的，當年高于海面的山峰在那場大戰中被人掃平，留下的都是半截山體，最中心的主峰輪回山那是輪回道統坐落之處，如今是一片殘骸，只剩下一處巨大的斷山。

輪回山當年高聳直入域外，被日月星河環繞，道宮沉浮，輪回盤懸在蒼宇衍化輪回，壯闊無比。

可惜，歲月流轉，碧海干涸，曾經的輝煌都已經埋葬在歷史煙塵中，曾經無敵一個紀元的仙王道統煙消云散，這里成了遺址，成了廢墟。

“老頭子，你是真的徹底殞落，還是為了驗證大道以身入輪回，或者發生了什么其他變故？”顧淵喃喃自語。

仙古紀元原始古界三大領袖中無終仙王和祖祭靈都找到了自己的成帝之路。

祖祭靈如后世狠人女帝一般不斷涅槃，蛻下法體舊軀，最終將幾世積累、所有涅槃之力激活歸于一身破開帝路。

無終仙王明悟‘終’不是他的圓滿道，還需要‘始’，轉世成為后世的無始，‘始’‘終’圓滿，證道仙帝。

老頭子的才情不弱于他們二人，當年時常對他開玩笑說，自己一生參悟輪回大道不得真義，或許應該以身入輪回，方能明悟。

可是為何在后世生靈的記憶中幾乎銷聲匿跡，他的足跡幾乎被抹除，世間眾生都開始遺忘其存在。

“是祂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