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父母見女兒領回個那么好的對象來,高興壞了;可是,當得知女兒又跟這個對象黃了后,又氣壞了。
其實,桂香也很喜歡立文,跟他在一起,很溫馨、很幸福、很愉快、很愜意、很樂觀、很浪漫、很快樂、很有盼頭。夜里,一個人躺在被窩里,想起跟他在一起時的情景,她會后悔,寂寞孤獨的難受了,她會胡思亂想,埋怨丈夫為什么會留下那封短信?既然愛,就希望所愛的人幸福啊!她也會鼓力自己,為什么要聽一個死人的?天亮起床后,立刻去找立文,跟他和好!但起床后,那滿腔的沖動和信心就云消霧散了。但希望又并沒有完全破滅,因為分手時他說過,不會放棄的,所以,她甚至希望他能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但盼來盼去,盼望的那一幕并沒有出現。
不過,這件事情過后,春喜雖然贏了,但他卻收斂消停了,和桂香除了遇上打個招呼,也不來騷擾糾纏她了,使她雖然沒得到愛情,不管內心如何,但她表面的生活倒是平靜下來了。
這樣互不干涉,也挺好的。
然而,好景不長。
那是種完地的時候,桂香干了一天活,夜里躺在被窩里睡著后就做夢,夢見立文來了,一見面就鉆進她的被窩,摟著她親吻著,接著……正在這時,突然傳來敲門聲,把她從美夢拉回現實,但她幻想,難道立文真的來了,讓自己美夢成真,不然為什么做這么個夢呢?就抬頭問道:“誰啊?”
可是,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桂香姐,是我。”
桂香沒聽出是誰,就又問:“你是誰?深更半夜敲門干啥?”
“桂香姐,我是小蘭。”
桂香雖然不知道是誰?她還是開燈下地,到了門前問:“你是咱們村的嗎?”
門外說:“我在這個村住過,跟你在一起干過活,后來跟我姑走了。”
經這么一說,桂香既聽出來了也想起來了,她趕緊把門打開,一個披頭散發衣著不整的女人出現在她面前,如果不是事先問清是誰,會嚇一跳的。現在,雖然不害怕,但卻不由自主地問了句:“你是小蘭?”
小蘭回道:“桂香姐,是我。”又問:“你認不出我來了?”
桂香趕緊把身子一閃讓她:“快進屋!”進屋后看到,他比以前瘦多了,而且眼睛紅腫,滿臉傷痕,忙問:“你這是咋了?咋這個樣子?”
小蘭竟小聲哭泣來,邊哭邊說:“桂香姐,我從這里走后,天天就這么活著了!”
桂香問:“你現在擱哪兒呢?這是從哪來啊?”
“我從這里走后,一直在縣城里了。”小蘭抽泣著說:“就是從那里來的。”
桂香一驚:“那你啥時候開始走的?咋現在才到?”
小蘭說:“早晨走的。”
桂香看著她:“一直走到現在?”
她點點頭。
桂香心疼地說:“餓壞了吧!”邊往外走邊說:“我去給你做飯去!”
小蘭說:“我不餓,就是有點渴。”
桂香忙給她倒上水。
小蘭邊慢慢喝邊悲觀地說:“我活著還有啥意思啊?”
桂香看她這樣,很同情憐憫她,很想知道她經歷了什么?使她落到如此的地步。但現在這情景,越是催問,她越傷心,現在她最需要的是關心,所以對她說:“我上我婆婆屋里去一下。”說完出了屋門,朝北屋走去。
外面,天上沒有月亮,半陰著天,天上有幾顆星星時隱時現,外面很黑。進了屋,屋里更黑,桂香打開燈,看到灶坑前有柴火,就要做飯,為了不影響里屋睡覺的婆婆,她輕手輕腳小心翼翼,但上了年紀的人覺輕,剛往鍋里添水,就傳來婆婆的聲音:“誰在外屋,是桂香嗎?”
桂香答道:“媽,是我。”又說:“沒事,你睡覺吧。”
桂香添好鍋,蓋上,婆婆又說:“你干啥呢?是不是做飯呢?”
桂香說:“是啊!”
婆婆說:“現在做飯太早,這才半夜,你睡糊涂了吧?”
“來且了。”桂香說:“我給她做點飯。”
婆婆不解:“誰來了?這什侯干啥來了?”
“小蘭來了。”桂香說。
“哪個小蘭啊?”婆婆又問:“哪兒的?”
桂香說:“原來在咱村了,后來搬走了,跟她姑走的。”
婆婆恍悟道:“我想起來了。”
桂香剛點著火,里屋門一開,婆婆出來了,他一看忙說:“媽,你起來干啥啊?”
婆婆說:“小蘭這孩子,胖乎乎的,挺好的,挺能說的,挺可愛,我挺喜歡她,她現在還那么胖嗎?”
桂香說:“差不多。”
婆婆問:“你要給她做啥飯啊?”
桂香說:“把干糧熱一熱,炒幾個雞蛋。”
婆婆說:“我做飯,你回那屋跟她說話去吧。”
桂香也想,小蘭這么老遠來了,又是在遇上困難的情況下來的,把她一個人晾在那里不好,她如果再誤會,認為不歡迎她,見她來了自己這個主人躲一邊去了,那她心里就更難受了。所以,她聽了婆婆的話,,就回到西屋,想安慰她,但此時的小蘭,脆弱得整個人像紙糊的。再說,又不知道原因,說不定那句話又刺痛她這受傷的身子流血的心。既然不宜用語言,那就用行動來表示對她的關心和歡迎,拿臉盆去北屋端來一盆溫水,把香皂毛巾遞到她手里,關切地說:“洗洗臉,一會兒飯就好了。”
玉妹洗完臉,問道:“玉妹挺好吧?”
“她跟小四結婚了。”桂香說:“還有我跟她的關系,你都知道了吧。”
小蘭點點頭:“我早就知道了,姐夫奮飛去得太早了,還去得那么慘,太可憐了!”
桂香嘆氣說:“唉!也怨我,如果當初不跟他結婚,或者出事的那天夜里,我摟住他,不讓他出門就好了。”
小蘭說:“人要都知道怎么做以后會順順利利的多好啊!像我,要知道現在這樣,死也不離開咱們村啊!”
桂香問:“你姑和你姑父挺好的吧?”
“他們是挺好的。”小蘭說:“我姑父擱糖廠看大門,我姑也在廠里做臨時工。”
桂香問:“你沒跟他們在一起啊?”
“我從這里走后就結婚了。”小蘭說:“你還不知道啊?”
桂香心想,她姑父怎么進的工廠?她有孩子沒有?現在她是不是因為跟丈夫打架跑出來了?
這時,從北屋傳來婆婆的喊聲:“桂香!桂香!”
桂香趕緊到了北屋。
“飯好了,讓小蘭過來吃飯吧。”婆婆說。
桂香說:“她走路累了,別來回折騰她了,我給她端過去,吃完趕緊睡覺。”
婆婆說:“也行。”
桂香端著飯菜回到西屋,放在小蘭面前說:“快吃飯吧。”
小蘭說:“這深更半夜的,跑這來給你們添麻煩。”
桂香說:“你到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樣了,有什么麻煩的。”又催她:“快點吃,吃飽了咱姐倆躺炕上,好好嘮嘮嗑。”
可是吃完飯躺炕上后,沒說幾句話,桂香對她身上的迷團還沒解開呢,她就睡著了。
桂香仔細端詳著她熟睡中的樣子,她睡得很甜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