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和春喜,一個非要去相親,一個堅決不讓,兩人唇槍舌劍地吵著吵著就扭做一團,在不遠處的二姑見狀急忙跑到跟前把兩人拉開說:“有事說事,動啥手啊?”
桂香雖然松了手,但仍憤憤地沖春喜說:“要不是我二姑拉開,我非把你狗毛拽下來不可,讓你變成禿狗!”
春喜則沖二姑:“二姑,你看到了,誰先動的手?她揪住我的頭發,揪得還那么狠,我只是拽她衣服了,沒還手打她。”
桂香質問他:“我走我的路,這路是公家的,又不是你家的,你憑啥攔著我不讓我走?”
他爭辯:“誰攔你了,我沒攔你,我只是讓你往回走,回村里去。”
桂香指著他沖姑姑說:“二姑,你看,他多不講理!”
二姑看著春喜說:“春喜,你是個好孩子,你條件這么好,一定會娶到個好媳婦的。其實,誰家姑娘跟了你,就是她有福氣。我們家桂香沒這個福氣就拉倒,找個不好的,像之前那次似的,罪她自己遭、苦她自己吃、累她自己受,春喜,你就回去吧。”她又伸手推他:“聽二姑的話,回去吧,以后二姑給你介紹個好的。”
春喜站著沒動,他說:“不,我絕不能讓她去相親,一定要讓她跟我回去!”
桂香說:“二姑,不理他,咱們走。”她拉著姑姑就走。
二姑就邊被侄女拉著往前走邊回頭沖春喜說:“春喜,回去吧!快回去吧!”
春喜不但不回去,反而又快步走到桂香面前攔住她說:“今天我就是不讓你走!”又沖二姑:“二姑,你別給她介紹對象了。”
桂香又指著他:“我告訴你楊春喜!我就是找不著對象也不會跟你!找不著對象讓我媽把我剁巴剁巴剁碎了喂鴨子也不會跟你!找不著對象老在家里爛在家里也不會跟你!”
二姑也說春喜:“春喜,好姑娘有的是,咱可別一棵樹上吊死啊!這樣會耽誤了你的青春,也會耽誤了你的幸福,你聽二姑的話,有合適的姑娘趕緊找一個,等結了婚,兩個人過上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的日子,你就能慢慢把桂香忘了。”
春喜說:“二姑,你要真把我當成你的一個侄,確實為我好,就別給桂香介紹對象,只要她不嫁人,我一定會努力克服身上的所有缺點,遲早會跟她結婚在一起。但是,如果她嫁走了,我就一絲一毫的希望也沒了。”
桂香又拉著姑姑:“二姑,他簡直是瘋了,不理他,咱走。”
可春喜擋著說:“走?告訴你,沒門!”
桂香說他:“這是荒郊野外,本來就沒門,不但沒門,連窗戶都沒有!”
二姑也又說他:“春喜,你要再這么犟,二姑可要生氣了。”
春喜說:“二姑,說心里話,在一聽說你要給桂香上別的村里介紹對象并領她去相親時,我對你的這個做法已經很生氣了,只不過你是長輩,我是晚輩,我忍在肚子里。”
二姑有些不滿說他:“春喜,桂香是我親侄女,我關心她,給她介紹對象,你憑啥生氣啊?”
桂香也說他:“就是啊!你想讓我姑給你介紹對象,我姑還不管你呢!”
春喜則沖她:“桂香,我要你要定了,給我介紹別人我還不干呢!”
“你想要誰就要誰啊?”桂香回道:“別說我是個大活人啊!就是別人的一件東西,你想要時,人家給你,你才能接著,人家要是不給的話,難道你還要搶?”
二姑也又說他:“春喜,你看,桂香這么不想跟你,可是呢,她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對她又不死心,我給她介紹了對象嫁走了,你對她也就死心了,就會有心情再找對象了,我這也是為你著想、為你好啊!”
他則不耐煩地回懟:“行了吧二姑,你這純粹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你要……”
二姑臉色陡變,打斷他說:“你怎么能這么跟我說話啊?”
春喜說:“我這么說你是輕的,要是別人,我會說得更難聽,我會連我們村都不讓你進。”
桂香又指著他怒道:“不許不這么跟我姑說話!”
“你是我的什么人?”他說桂香:“憑啥管我?要想管我,那你就跟我對象,嫁給我,你跟我結婚后,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我會啥事都聽你的!”
“我非把你嘴撕爛不可!”桂香說著猛地伸手朝他的嘴上抓去。
春喜由于沒防備,況且她的手又快又猛,嘴上立刻被抓出血印,疼得他“哎吆”一聲,伸手在她抓過的地方擦了一下一看有血,就怒氣沖沖地指著她:“你……你這么狠啊!”就伸手打她,她就還手,兩人又撕扯起來。
二姑動手在春喜身上打了幾下,又推開他說:“你打人干啥?”
春喜回道:“這又是她先打我的,你怎么不說她呢?你應該一碗水端平,不能一個勁地向著她!”
桂香沖他:“這是我親姑,我是她親侄女,我親姑不向著我向著誰?”
二姑也說他:“再說,你倆又不是小兩口,我憑啥一碗水端平啊?”
春喜委屈地:“我本來就挨她的打了,你還幫她打我。”他又伸手在被她抓破的地方擦了一下舉到她面前:“你看,還出血呢!”
桂香解恨地說:“活該!”
二姑則說他:“她打你你不會跑啊?”
春喜說:“那不行啊!我跑的話,那不正好中她的計、讓她的陰謀鬼計得逞了嘛!”
二姑疑惑地:“什么陰謀鬼計?”
春喜說:“她要去相親,我跑了的話,她不正好去相親嗎?”
二姑聽了,看看他,又看看侄女,就勸道:“桂香,這親咱就別去相了,你就跟春喜得了!”
春喜聽了立刻高興地說:“這才是一碗水端平,是個好姑姑。”
可桂香不干:“你想想,連‘我寧可讓我媽把我剁碎了喂鴨子’這樣的話我都說出來了,還有可能嗎?”
春喜說:“那現在我也不讓你去相親。”
桂香說他:“你一個大隊主任,上這來劫道來,你是土匪啊?”
春喜爭辯:“誰劫道了?”
桂香說:“你就是土匪,你現在不是劫道是在干啥?”
春喜說:“我這是讓你回去。”
桂香說:“我又沒做犯法的事,你憑啥看著我、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誰看著你了?”春喜說:“誰限制你人身自由了?”
“那你現在正干啥呢?”桂香說:“你攔住我、非逼我回去干啥?”
春喜說:“我只是不讓你去相親,沒有別的意思。”
桂香說:“我去相親合情合理更合法,你憑啥不讓我去?”
春喜被問得結結巴巴地說:“我憑啥……我憑啥……”
二姑又責問他:“難道就憑你是大隊主任?”
春喜立刻說:“對,就憑我是大隊主任!”
桂香說:“大隊主任也管不著我去相親啊!你大隊主任也管不著我搞對象嫁人啊!”
春喜說:“對,我是無權管這事,要是硬管的話那是對你進行迫害,是知法犯法。”
桂香就說:“既然你這么清楚,那就應該放我們走。”
春喜把頭一搖說:“不行。”接著又問她:“你出門跟誰請假了?不請假就隨便曠工外出,這是目無紀律、目無集體、目無領導,所以我才追來讓你回去!”
二姑聽了春喜的話就說:“桂香,看樣子只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