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族長。”

“你何必與我一介漢商如此糾纏？”

“這第三場若是再比一場，只怕大家臉面上過不去呀！”

呂布聞言卻輕嘆一聲。

被稱為三國第一神射手的黃忠也不過百步穿楊。

繼承了前任箭術的自己，卻可以百五十步，轅門射戟的箭術。

這等箭術已經不能叫神箭術了。

這已經上升到神跡了。

這泄歸泥想要和自己比試劍術。

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只是贏了泄歸泥對呂布來說易如反掌。

但是泄歸泥此人沖動，易怒。

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贏他。

只怕對呂布來說并非什么好事。

絕非智者所為。

可是呂布的好言相勸，卻被自持箭術的泄歸泥當成了軟弱可欺。

“漢人！”

“你現在知道怕了？”

“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呂布只見這泄歸泥得意自負的神情就知道即便再勸說他也是浪費口舌，于是便將征詢的目光投向一旁安靜看戲的扶羅韓身上。

畢竟，在扶羅韓部，他才是真正的話事人。

“扶羅韓族長，您是此次比試的見證人。”

“難道您就看著泄歸泥少族長如此逼迫遠道而來的商旅嗎？”

“貴客此話有些嚴重了……”

扶羅韓只是第一句話便讓呂布心中一沉。

他顯然一副支持兒子找回場子的作態，讓呂布已無退路。

呂布想來也是。

若是自己換成扶羅韓，自己的兒子，部族的未來繼承人，當著自家部族數萬部眾的面卻輸給了一伙名不見經傳的外來行商，而且還是一伙漢商。

這原本為了取樂，以為穩操勝券的賭斗也變的不再單純。

不找回一二場子，丟點面子事小，讓部族對自家父子失去信任和希望才是大事。

“唉……”

事已至此，呂布已經不能再退縮了。

眼下破局之策只有兩個。

一個是老老實實順應扶羅韓的心意，故意輸給泄歸泥，來平息事態。

不過這樣一來，呂布辛辛苦苦拉起來的商隊和貨物便要毀于一旦。

此番到此為止，商隊除了張遼奪下的灰影之外，還沒有第二匹戰馬入帳。

并且還倒欠胡屠族長的五十石食鹽的引薦費。

更別說，在漢地，呂布與張氏可是借貸了不少外債。

為了盡可能的多賺取利潤，已經是一次性將能借到的所有資金全部借完了。

調子起得這么高，一旦空手而歸，只怕便要十分凄慘，甚至還不如一開始沒有行商時的一窮二白好。

所以，這一條剛剛在呂布腦海之中泛起就被立即否定。

除此之外。

第二條，也是唯一的一條辦法。

那就是以摧枯拉朽的姿態，毫無任何爭議的徹底擊潰扶羅韓和泄歸泥的決心。

胡人總是畏威而不畏德。

只有徹底震懾住扶羅韓和泄歸泥，才能迫使二人咽下這口氣。

同時也是給他們一個繼續統領部族的借口。

不是我們兩父子太菜。

你們也要看對手是誰！

想到這里。

呂布不再猶豫，面露笑容。

“既然扶羅韓族長有命，泄歸泥少族長又想親自下場與我比試一番。”

“我呂布也只能奉命相陪了。”

“好！”

“爽快！”

“放心……”

“我泄歸泥乃是扶羅韓部第一勇士。”

“漢人，你即便是輸給我，也不用擔心會損傷名聲。”

“反而能因為泄歸泥的手下敗將這個聲名而感到自豪！”

泄歸泥聞言終于稍稍正視呂布。

只是他的言論太過不知死活，激怒了方才贏下一陣的張遼。

“這小胡太過猖狂，竟敢在我大哥面前口出狂言！”

“三弟，稍安勿躁！”

“大哥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

“乖乖坐著看好戲就行了！”

高順卻一把攔住張遼，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二哥你說的對！”

張遼經過高順的提醒也反應過來，連忙一把拍了拍腦門。

“嘿嘿，這泄歸泥乃是坐井之蛙，還以為穩操勝券。”

“不過是給我商隊又送了一千匹戰馬而已！”

“泄歸泥，對遠道而來的貴客不可如此無禮。

扶羅韓見目的達到，又重新換回見證人的身份，假意呵斥一聲。

“呂布，你也不要介意。”

“這樣，我賣個老臉，待會萬一你要是輸了。”

“我會勸告泄歸泥只將原本輸給你們的戰馬收回，至于你們的食鹽和貨物，我們部族還是會照單全收，用戰馬買下的。”

泄歸泥作為少族長都不在乎區區幾百匹戰馬和貨物。

扶羅韓作為族長自然更加不在意。

他真正想要的不過是讓兒子能爭回一口氣而已。

“如此我便放心了……”

呂布聞言卻眉梢一挑，隨口敷衍一句后，又看向泄歸泥。

“既然這賭斗已經締結。”

“不知道少族長準備如何比試？”

“嗯……”

泄歸泥自以為勝券在握，反而不著急了起來。

他不止是想要勝過呂布，而且還想要以絕對壓倒性的勝利勝過呂布。

因此左思右想，一時沉吟不語。

就在這時，幾只被扶羅韓部之中的血肉食物味道吸引過來的雄鷹忽然來到眾人上空盤旋起來。

不時發出的凄厲鷹唳吸引了泄歸泥的注意，讓他突然大笑起來。

“射牛、射羊實在是太過簡單。”

“即便是狡猾的草原狼也跑不過我們鮮卑人的利箭。”

“唯有雄鷹快如閃電，難以射中。”

“即便是我鮮卑人中最優秀的弓箭手，也難以射下雄鷹。”

“要比試，我們就比試射鷹！”

“你我一人三支箭矢。”

“三箭完畢，誰能射中最多雄鷹，誰便獲勝！”

泄歸泥自信無比，挑釁的看向呂布。

“如你所愿。”

呂布只是抬頭看了看天空中漂浮的雄鷹，面色依舊平靜。

“漢人，你是否要先射？”

“我怕一會等我射下獵物之后，其他雄鷹驚弓而逃，你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泄歸泥見呂布答應下來，不由臉上笑意更甚，更是直接輕慢的讓呂布先出手。

“我乃來客，豈可搶占了主人的風頭？”

“還是請少族長先射，也好讓我見識一下鮮卑人的出色的箭術，開開眼界。”

呂布卻擺手，示意泄歸泥先出手。

“也好，本少族長今天便讓你開開眼！”

泄歸泥不懂客套，直接彎弓搭箭，瞄準天上飛舞的雄鷹起來。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