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你說什么?”
聽聞張遼言語之中似有羞辱之意。
胡屠族長身旁的幾名年輕氣盛的青年也忍不住拍案而起。
“說你家族長太過自以為是。”
“竟敢將主意打到我大哥頭上了。”
“莫非以為我漢人離開漢土,來到這大漠之上就好欺負了不成?”
“你!”
張遼怎么會懼怕幾個鮮卑雜魚,當即毫不退讓的向前逼迫一步,不僅讓那幾名起身的胡屠族青年滿面漲紅。
也讓帳內除了胡屠族長之外的其他鮮卑人一齊站起,紛紛對著張遼怒目而視。
那胡屠族長雖然也是一臉慍怒,只是強忍住沒有發作而已。
“怎么?”
“我等兄弟三人不辭辛苦,好心到此行商,以解貴族燃眉之急。”
“貴族難道就是這么招待貴客不成?”
呂布有恃無恐,沖著對面的胡屠族長淡淡問道。
所謂。
此一時彼一時也。
呂布上次來時。
不過三十個護衛,其中還有傷殘。
那時胡屠部尚且不敢動武。
此次行商一路風順。
現在一百多完好無損護衛氣勢高昂。
呂布自然料定這老奸巨猾的胡屠族長應當知曉如何行事。
果不其然。
那胡屠族長臉色變換幾次,這才擠出笑臉起身賠笑道。
“誤會!”
“都是誤會!”
“方才三掌柜所言分毫不差。”
“老胡只不過是戲言而已。”
“都站著干嘛?”
“不要驚擾了貴客,都給本族長坐下!”
見自家族長發話,這些胡屠族青壯雖然一個個氣到雙眼噴火,也只能乖乖坐下。
“哼!”
見這胡屠族長主動認錯。
張遼這才重新坐下。
“我三弟年輕氣盛。”
“還請貴族長見諒。”
這胡屠族眼下還有利用的價值。
而呂布也不想鬧僵關系,也隨口說著。
不過他話雖如此,但是不同于胡屠族長呵斥族人。
呂布卻對張遼連半句呵斥也沒有。
甚至連裝個樣子都不愿意去裝。
“豈敢,豈敢。”
那胡屠族長到底得了臺階,面色稍霖。
帳內氣氛漸漸緩和下來。
“雖然胡屠族長的戲言很好笑。”
“但是我率領商隊不遠千里而來,可不光是來聽戲言的。”
“還是說回這買賣的事情吧。”
“還請胡屠族長給我個準話,這一次能要多少石食言?”
呂布再次進入正題。
“若是大掌柜不愿意賒賬的話。”
“便再要一百石!”
“再多,我們胡屠族一時也拿不出更多的戰馬了。”
胡屠族長面色有些苦澀。
“才這么點?”
張遼聞言卻滿臉不悅。
這就好比,一對小情侶久別重逢。
費盡千辛萬苦。
又是看電影,又是喝奶茶,又是吃飯打卡。
好不容易忙完前戲的前戲,開好房間。
女人興致沖沖的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五大盒小雨傘,問男人準備先用哪一盒。
男人卻只能畏畏縮縮的從其中一盒抽出一袋。
說只能用一個。
你說這女人能有多高興?
“到底是打過交道的老朋友了。”
“一百石便一百石吧。”
“其他的食鹽我賣給他族便是。”
“只是不出兩、三月,我呂氏商隊還會再來草原。”
“屆時如果貴族還需要食鹽,還需要盡早多備些馬匹。”
呂布輕嘆一聲。
他知道這胡屠族只是鮮卑最弱小的小型部族。
底蘊有限。
但是沒想到這么有限。
只是可惜了,他沒有搭上鮮卑高層的路子。
不然若是傍上步度根這樣的頂級大部族,別說區區五百石鹽。
就算再加十倍,一百倍,作為鮮卑三名大人之一的步度根也有這個資本和胃口吃得下。
可是,即便如此,呂布也不好冒然自己前往接觸。
先不說他連實力稍遜的步度根中兄扶羅韓都沒有門路接觸上。
就算真接觸上了。
接觸的好,那還算好。
自然是賺的盆滿缽滿。
可是,若是接觸的不好。
那就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
步度根和扶羅韓連東漢朝廷都不放在眼里,年年劫掠。
隨口吃下一支百余車的大型商隊,那還不跟吃小雞子似得。
呂布再是勇猛無敵,也不可能真的一個人能斬殺數萬鮮卑人。
累都把他累死了。
這下子,只怕他除了這胡屠部之外還要費不少精力與時間要多找一些合作伙伴了。
只是,精力這玩意,對尚未婚配的呂布來說簡直是無窮無盡。
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時間這東西,卻恰恰是呂布此刻最缺乏的珍惜資源。
若是突然有個什么隱世的女神,可以讓呂布可以用精力來兌換時間。
那管你什么江海湖泊還是曲徑深潭,都直接能給你灌滿填平還能再塞實夯平咯。
正當呂布為此神傷之際。
對面的胡屠族長,渾濁的老眼見狀一轉,似乎抓住了什么一樣,忽然輕笑出聲。
“我看大掌柜似乎在為商隊的食鹽銷路而費神?”
“老胡倒是有一樁去處,如故大掌柜能采納,保管能將貴商隊之中的所有貨物全部包圓。”
“哦?”
“老族長所言去處乃是?”
呂布聞言略帶疑惑的問道。
“我胡屠族隸屬扶羅韓大人的部族。”
“扶羅韓大人乃是我鮮卑西部大人步度根之兄,麾下數萬之眾,亦為大人。
(前文第11章將鮮卑東、西部方向搞錯了,步度根是西部鮮卑大人,另外扶羅韓也不是步度根的弟弟,應該是哥哥,已修改,讀者大大可以重看一次。)
“只要大掌柜可以將食鹽運到扶羅韓大人的部族,還怕沒有銷路嗎?”
“老胡與扶羅韓大人也有些交情,可為貴部引薦一番。”
胡屠族長卻呵呵笑道。
“哦!”
“不滿老族長,吾正欲結交貴部大人扶羅韓,只是苦于沒有門路,老族長此言真乃及時雨呀,懇請老族長代為引薦!”
呂布見狀忍不住雙眼一亮,對面前的老胡輕施一禮。
可是那胡屠族長卻依舊只是笑而不語。
他浪費口舌為呂布指點方向,可不是為了區區一點虛禮的。
全新版本的呂布何等精明?
他只是見那老胡作態,便立即醒悟過來,將他內心猜測的七七八八。
也不禁笑道。
“當然。”
“我漢人最是講禮尚往來。”
“若是老族長能代為引薦,我呂氏商隊自然不會讓老族長白跑一趟。”
“愿奉上食鹽十石,以為答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