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黑鐵城廣場早已人聲鼎沸。

姜東華擠在人群外圍，踮起腳尖望向中央高臺。

城主府的護衛們手持長槍，在人群中艱難地維持著秩序。

“讓一讓！讓一讓！“

“都別擠！排好隊！“

嘈雜聲中，姜東華的目光鎖定在高臺上那個如鐵塔般的身影上。

嚴鋒導師！

人如其名，這個肌肉虬結的壯漢往那一站，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劍。

黑紅色的臉龐上，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掃視間有實質般的壓力傾瀉而下。

“這就是大斗師的氣勢嗎...“

姜東華暗自咋舌。

即便隔著這么遠，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高臺上，嚴鋒突然一聲暴喝。

“都給我安靜！“

聲浪如雷，震得廣場上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

幾個靠得太近的孩童甚至被嚇得哭了出來，又被家長慌忙捂住嘴巴。

“今日選拔，規矩照舊！“

嚴鋒的聲音在斗氣加持下傳遍全場。

“十八歲以下，斗之氣七段以上，到我面前測試！“

姜東華摸了摸鼻子。

這作風，果然夠簡單粗暴。

人群開始有序分流。

家長們推著自家孩子上前，不少少年緊張得雙腿發抖。

姜東華整了整衣襟，隨著隊伍緩慢前進。

“下一個！“

測試進行得很快。

嚴鋒的檢驗方式簡單直接一塊測試石碑，能亮起七道紋路就算合格。

“斗之氣六段，不合格！“

“七段，站左邊！“

“五段？誰讓你上來的！“

嚴鋒的評判毫不留情。

姜東華看到好幾個少年哭著跑下臺，還有不服氣的被嚴鋒一個眼神就嚇得癱軟在地。

終于輪到他了。

“名字？“

嚴鋒頭也不抬地問道。

“姜東華。“

“年齡？“

“十七。“

嚴鋒這才抬頭，銳利的目光在姜東華身上掃過。

那一瞬間，姜東華感覺像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后背瞬間滲出冷汗。

“手放上來。“

姜東華深吸一口氣，將手掌貼在測試石碑上。

體內斗氣緩緩注入，石碑上的紋路一道接一道亮起...

一道、兩道...直到第七道紋路綻放出明亮的光芒。

嚴鋒微微挑眉。

“剛突破？“

姜東華老實點頭。

“是的，前幾日才到七段。“

出乎意料的是，嚴鋒竟然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不錯，根基扎實。站左邊去。“

姜東華暗自松了口氣，走到合格者隊伍中。這時他才發現，通過初試的竟然只有八個人，其中就包括之前聽說的城主之子劉家千金。

“安靜！“

嚴鋒又是一聲大喝。

最終通過初試的只有九人。

嚴鋒看著這寥寥數人，不滿地哼了一聲。

“黑鐵城一年不如一年！去年還有十三個合格的！“

姜東華聞言，心中了然。

看來這偏遠小城確實人才凋零，難怪嚴鋒會對他這個剛突破的“寒門子弟“另眼相看。

通過初試的九人站在高臺上，其余八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姜東華身上。

這個陌生面孔讓他們既好奇又警惕。

“喂，你是誰家的？”

“我怎么從沒見過你？“

一個穿著鵝黃色羅裙的少女率先開口。

她約莫十五六歲，杏眼櫻唇，說話時微微揚起下巴，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傲氣。

姜東華認得她劉家千金劉雨婷。

在臺下時，就聽人議論過這位天之驕女。

“雨婷妹妹，注意禮節。“

旁邊一個錦衣少年輕聲提醒，正是城主之子劉明宇。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探究的目光同樣在姜東華身上來回打量。

姜東華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

“在下姜東華，剛從青山鎮搬來不久。“

“青山鎮？“

劉雨婷眨了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那不是個連斗師都沒有的小地方嗎？“

“那種小鎮也會出你這樣的人才？”

語氣里沒有惡意，純粹是好奇，但這種天真的直白反而更傷人。

“雨婷！“

劉明宇皺眉呵斥，隨即對姜東華歉意地笑了笑。

“舍妹年幼，口無遮攔，姜兄勿怪。“

姜東華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他注意到其他幾個通過者也都在豎著耳朵聽他們的對話。

這些人顯然都是黑鐵城有頭有臉的家族子弟，彼此熟識，唯獨對他這個外來者充滿戒備。

“姜兄能在青山鎮那種地方修煉到七段，實在令人佩服。“

劉明宇繼續搭話，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不知令師是？“

這個問題問得巧妙。

既打探了姜東華的背景，又不顯得太過唐突。

姜東華早就料到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道。

“家師只是個山野散修，不值一提。”

“前些日子云游去了，臨行前讓我來黑鐵城碰碰運氣。“

這個回答滴水不漏。

既解釋了自己的來歷，又暗示背后可能有個神秘的師父，讓人不敢小覷。

劉明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追問，但姜東華注意到，一個穿著墨綠色勁裝的少年始終冷眼旁觀，眼中帶著明顯的懷疑。

“哼，誰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秘藥強行提升的。“

那少年小聲嘀咕，聲音剛好能讓所有人聽見。

氣氛頓時一僵。

劉雨婷驚訝地捂住嘴。

“周巖哥哥，你怎么能這么說？“

姜東華面色不變，心中卻暗自警惕。

這個叫周巖的少年，恐怕是幾人中最難纏的一個。

姜東華對周巖的挑釁只是淡淡一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隨你怎么想。“

這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卻像一瓢熱油澆在了周巖的怒火上。

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一個鄉下來的野小子，竟敢用這種態度對他？

“你~！“

“都給我閉嘴！“

嚴鋒一聲暴喝打斷了即將爆發的沖突。

這位鐵塔般的導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兩人中間，黑紅色的臉龐上寫滿了不耐煩。

周巖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所有狠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只能惡狠狠地剜了姜東華一眼，那眼神在說“這事沒完“。

姜東華依舊神色平靜，甚至還有閑心整理了下袖口。

在他眼中，周巖不過是個跳梁小丑。

有系統在身，只要給他足夠的掛機時間，把這小子踩在腳下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