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靈走到了全京城最熱鬧的街市。

由于今天是祭國大祀，有很多進京的人，大家都想一睹這鳳凰神祥的模樣。

聽說見過火鳳的人都會被神靈庇佑，過上安居樂業，衣食無憂的生活。

只不過這些年來，火鳳的光輝一次比一次弱，沒有之前那番炫目。

姜小靈走在大街上，街上的行人很多，但無一例外，這些人看著都身形單薄，衣料也很少。

姜小靈心里有些疑惑，這不太像是一個京城還該有的樣子。

這里明明是京城最繁榮的地貌，人們該是衣食無憂的才對，怎么看著這些人都病怏怏的。

她一邊想著，一邊思索著看著前方被人圍滿的祭臺。

“先帝在的時候，那鳳凰祥跡可是全京城都能看見。如今這…唉…火鳳神靈看上去一年比一年虛弱。”

“你不要命了？！聲音小點，本來這些年來到處鬧天災，搞得人心惶惶，你這話一出被有心人聽去可是要進獄牢的！”

姜小靈的有意無意的聽著旁邊兩人說話，這兩人看上去四五十的歲數。

穿著緞面的衣服，比街上大多數人穿的要好好多，還束了頭發，拿了把扇子遮住了自己半張臉，估摸著是商人。

姜小靈去的晚，祭臺已經被十層十層的圈了起來，她根本擠不進去。

周圍的人都低頭神神叨叨的，“求火鳳保佑！求火鳳保佑啊！今年的雪再下大些那些莊苗都會被凍死啊！！”

“神靈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已經燒了兩天了，救救我的兒吧，我可憐的兒啊…！”

周圍起此彼伏的哀怨聲，姜小靈看向那位婦人懷中的孩子。

孩子的嘴巴已經變得烏紫，整張小臉因為冷風吹得有些皸裂起皮，婦人和孩子都只穿了兩三件灰樸樸的麻布衣。

姜小靈很想出手幫忙看看，但這里人多眼雜，要是被其他人瞧見，難免被纏上。

姜小靈四周瞧了瞧，看到左側有一家酒館，剛好上方的閣樓可以看清祭臺的情境，便走了進去。

她剛一走進去，小二便迎了上來，“敢問位姑娘要吃點啥？”

“給我來間上等的屋子，我要看清那祭祀臺。”姜小靈大手一揮便要了最好的。

雖然原主在媯家不受寵，但自從她長大了又鬧又作，小姐該有的待遇還是有的，沒人敢苛待她，而且這媯家就這兩位小姐。

這也是原主為什么養成了這樣的脾性，不發瘋根本沒人把她當回事，只有發了狠才沒人得罪她這個活祖宗。

小二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個有錢家的小姐，連忙點頭哈腰的帶姜小靈過去。

“小姐您跟我來，我們這的包廂環境那可是算得上京城數一數二的。這年年的貴客都是在我們這兒看那祭典。”

“不進包廂環境好，那視野也是一等一的寬闊。”小二一個勁兒的哄著這位小姐。

說著說著就到了樓上，姜小靈有些不耐煩了，本來就討厭社交的她，對這熱情的小二還真不知道說啥。

跟著小二到房門口，姜小靈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趕他走，但是一想，從昨天到今天還沒吃點啥呢，就從小二那要了菜譜。

“給我上個香酥雞，還有這個，這個，蓮花羹也來一份，這個也來一份，還有這個…。”姜小靈隨便指了幾個菜就打發小二下去了。

“好嘞，小姐！”小二開心的拿著菜譜就下去了，這位小姐點的全是店里的招牌菜，可是個貴客啊。

姜小靈走進包廂把門關上，她剛倒了一杯茶就聽到外面高呼“帝皇陛下，鳳承天祥，福祿永澤！”

她打開窗戶朝外望去，原來是當今鳳帝姬永寧到了，身后跟著一眾官員。

她的左側是入今最受重用的嬴家家主嬴玉昭，以及大皇女殿下姬翊娮。

后面還跟著才罰她跪祠堂的老娘媯方夷，此外還有位穿紅色官服面容清秀的女官。

想必是姚家那才繼位的家主，姚卿衍，看樣貌，可能才三十多歲。

而那鳳帝右側便是攝政王殿下姒無歧，她的身后是姞家家主姞宿雪。

這架勢一看就知道勢力的分派，姜小靈咂咂嘴，“稀奇，真是稀奇，我還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呢…”

姜小靈一邊打量這局面一邊磕著葵花籽。

鳳帝招呼著各百姓起身，一邊走向席位。

等她坐下后，各位大臣也分別落座。

而那些皇親國戚、各官家的小姐公子落座在更外圍。最外層便是重兵把守。

姜小靈打量了一下這個鳳帝，一雙丹鳳眼，面容蒼白削弱，眼睛浮腫，深情萎靡。

對百姓的行禮嫩是沒正眼看一下，總是一股高傲的姿態。

［這人看著怎么這么昏庸？］姜小靈在心里嘀咕。

『是的，宿主，自從她繼位以來，百姓民不聊生，還天災頻犯，她苛捐雜稅，禍害良夫，每年都要給她進貢百來個一等一的面首。』

『底下的百姓早就積怨已久，可沒人敢反抗，稍說錯話就會官兵拉走。』

［……那你還要我篡位？你不是說很簡單嗎？］姜小靈有些神情復雜。

現在她的身份只是上古四大家族的之一媯家庶出小姐，根本沒什么實質權利。

她那個老母親也是個愚忠之臣，天天圍著鳳帝轉，讓她不要沉迷酒色，以國事為重。鳳帝對她煩不勝煩

既沒有嬴玉昭掌管禁軍的實力，也沒有那年輕的姚卿衍聰明。

這姚卿衍雖然效忠這鳳帝，為她排憂解難，治理內患，但確實在為百姓考慮。

比如那東邊的青州鬧干旱，她建議鳳帝派人去開土建渠，把那西邊汀州的河水引過去，還派人去開庫放娘。

而那姞家與攝政王站一起，攝政王手握御國軍，國土都是她在守。

要不她，這鳳禾早就被臨邊圣皇族給打下來了。

這姞家又掌握了大半個鳳禾的財樞。

這么算下來的話…要不是嬴家，這個鳳帝早就被拉下臺了，姜小靈思索著。

她把目光移向嬴玉昭。

嬴玉昭穿著盔甲，玄色甲衣泛著冷芒，銀白鎖子甲勾勒出緊實有力的肩線，劍眉斜飛入鬢，眼尾有幾道細紋，鬢角幾縷銀絲混在鴉青長發中。

嬴玉昭似乎有感應似的朝她這個方向看來，姜小靈迅速躲在墻后。

嬴玉昭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扇窗戶，便收回了視線。

［嘖，這個嬴玉昭是個難搞的主］姜小靈這樣想著的時候，國師已經走向了祭祀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