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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灰

轉眼便已是近三年時間過去。

通往后山的小道上,兩道身影正不疾不徐地走著。

昔日的紅衣少女,如今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

少女依舊是喜歡一襲紅衣,身姿玲瓏,較之以往也多了幾分女子魅力,倒是身上那股靈動之意,不僅未減分毫,似乎還更盛幾分。

在少女身旁,當年的瘦弱少年,如今也已長開。

少年面容雖算不得什么絕世美男子,卻也頗為俊逸,和少女差不多高的身軀,如林間勁竹般挺拔,行走間步履沉穩,明明看上去年歲不大,卻給人一種成熟可靠的感覺。

最讓人見之難忘的,卻是少年那雙堅毅執著的眼眸,而少年眉宇間偶爾閃過的一絲郁氣,則總是能夠讓人莫名心疼。

田靈兒目光不著痕跡地從少年眉宇處移開,見少年似乎未曾注意到自己后,心中松了口氣的同時,似乎又有幾分失落。

當即,田靈兒收了收心神,靈動的眼眸微微一轉,露出一抹狡黠之意,突然帶著幾分不耐地說道。

“小凡,入門功課你早就已經出色完成了,最后這幾天,要不就不去了吧?”

雖然嘴上是在勸著張小凡,但田靈兒心里已經是打定主意,只要張小凡有任何一絲想法,自己回去就告訴爹爹和娘親,到時候,讓爹爹跟娘親好好訓斥他。

哼哼!

想到那種場景,田靈兒心底便不由得興奮地在心中輕哼了兩聲。

“師姐,修行興于勤荒于嬉,既然是三年功課,便少一天也不行,師姐若是覺著煩悶,可以回去的。”

張小凡沉聲說道,莫說是現在還沒有做完三年功課,便是做完了,之后,他也會每日前來后山。

當然,那時候就不是砍竹子了,而是練劍。

田靈兒聞言不由得地癟了癟嘴,臉色露出幾分‘憤恨’的神情,這個小師弟,怎么就不上當呢?

這種事情,這將近三年的時間里,已經不知道發生多少次了。

自從第一次功課之后,少女像是告狀失敗惱羞成怒了一般,時常琢磨著怎么捉弄這個比自己小兩歲左右的師弟。

“切,我可是師姐,當然要照顧師弟了。”

見這個臭師弟竟然還想著趕自己回去,田靈兒氣得當即擺出自己師姐的態勢。

說著,田靈兒便一馬當先往前走去,張小凡見狀也失笑著搖了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來到那片山坡的時候,田靈兒的身影,跟往常一樣飄渺無蹤,張小凡也并沒有在意,而是自顧自來到竹海深處,這里的黑節竹,比之當初那片細竹林,粗壯了不知多少。

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后,張小凡抬起柴刀就欲砍下。

可就在這時,張小凡耳朵忽然一動,聽到一道細微的破風聲響起,身形連忙一轉,下一刻,一個黑色的東西擦著張小凡的身體便飛了過去。

將近三年的時間,借助噬血珠中的血氣,張小凡如今不僅體魄強健,更是五感敏銳異常。

在聽到響聲的時候,張小凡還以為又是田靈兒躲在暗中,試圖捉弄他,這三年來,少女經常試圖捉弄,盡管每次都失敗了,可少女卻樂此不疲。

可在轉頭的時候,張小凡的目光敏銳察覺到,剛剛飛過去的東西,竟是一枚棕黑的松果,這顯然不是田靈兒所為。

張小凡正要抬眼去尋之時,又一枚松果飛了過來,張小凡手中柴刀一揮。

“啪!”

只見刀刃竟是精準地劈在那不知從何處揮來的松果上面,一刀,直接把那松果劈了個零碎。

“吱吱!吱吱!”

張小凡聞聲看去,卻見身后不遠處一棵黑節竹上,一只灰毛猴子正趴在竹子上叫喚著,很顯然是被張小凡那一刀給嚇了一跳。

看到小灰之后,張小凡先是愣了愣,隨后又失笑著搖了搖頭。

對于小灰的出現,張小凡并沒有感到太過驚訝,只是有一絲淡淡的溫馨的熟悉感,像是一位老朋友一般。

當然,張小凡此前并沒有見過小灰,也沒有說是必須要收服眼前這只年幼的三眼靈猴。

張小凡心中之所以會有這種特殊的感覺,是因為他本人性子比較孤僻,不喜多言,所以常與天地有靈之獸為伍。

太子長琴曾與瑤山之畔的一條小水虺為伍,百里屠蘇曾與一只海東青為伍,便是前世的張小凡,也有一只狗作伴。

所以,在看到通靈的小灰時,張小凡心里才會產生這般情緒。

“你這猴子倒是頑劣,行,既然你這顆竹子不讓砍,那我便換一顆。”

張小凡輕笑著對小灰說了一句,他猜測,小灰不讓他砍這顆竹子,應該是少了這顆竹子,可能影響它在竹林里跳躍,因為這顆竹子四周比較稀疏。

“吱吱!吱吱!吱吱!”

見張小凡收刀離開,小灰還以為是自己成功嚇到了對方,當即便興奮地大叫了起來。

張小凡見狀也沒有跟小灰計較,反倒是笑了笑之后,走到另一棵竹子旁,揮刀便是砍了下去。

一刀下去,那碗口粗壯的黑節竹,便已是被砍出了一個不小的豁口。

小灰看到張小凡的動作不由得一驚,原本以為自己是嚇跑了對方,卻見張小凡還敢砍竹子,似乎是感覺自己被欺騙了,抓起一個松果便砸了出去。

張小凡雖然背對著小灰,但卻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般,只是頭一側,便躲過那枚砸向他腦袋的松果,隨后又是揮刀砍下。

“吱吱吱吱!!!”

見張小凡竟依舊揮刀,自己一記松果彈斗還被躲了過去,小灰頓時氣得大叫了起來。

隨后,小灰抓著懷中的松果,一枚一枚地接連朝著張小凡砸去,也不再只盯著張小凡的頭砸了。

然而,張小凡像是渾身都長了眼睛一般,或是微微側頭,或是腳步移動,或是側身揮刀,那一枚枚松果,愣是沒有一顆砸中張小凡。

等到小灰將懷里的松果都丟完之后,張小凡不僅毫發無傷,還順利將一顆粗大的黑節竹給砍倒了。

“吱吱吱吱!!”

小灰見狀更是氣得大叫了起來,卻又拿張小凡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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