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天,那些摩亞人都毫無消息。阿力克謝在伊蓮娜的照顧恢復得飛快,伊蓮娜把阿力克謝當成同族的小弟弟,對待他非常用心,幾乎不讓他下地,盡量給他找來點好的吃,每天都仔仔細細地把一種綠色的藥膏涂滿他的傷口。
她對阿力克謝的圖騰贊不絕口,他看不見自己背上的圖騰,但伊蓮娜告訴他,被傷口蓋住的圖騰部分恢復得最快,第二天其它部分還是瘀青時,那個部分已經露出了鮮紅的顏色,一個巨大的鳳凰圖騰完全顯露出來了。差不多占據了他大半個背部,她驚訝地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這么漂亮的圖騰:“象畫在上面一樣,感覺它立刻就要飛起來了。你以后如果覺醒了一定會是個了不起的人!”她無比肯定地說。
阿力克謝來了興趣,追問之下才知道,摩亞族人成年后會有一次體力上的飛躍,能達到什么程度還要看血脈,伊蓮娜還給他看了自己的圖騰,有一支手掌大小,長在他的左肩上,青黑色的,象是胎記,輪廓象只站立的--熊。“這是一只棕熊,代表了力量。我八歲就覺醒了!”伊蓮娜一提到這個就很興奮并且自豪,說:“我這個在族人中算是很大的,但比你的要小多了,也沒有你的漂亮。”
在阿力無謝的世界里女性在力量上總會處于弱勢,就算是阿妮婭那樣的異能戰士也不會以身體與人搏斗,但看著伊蓮娜健壯的身材他突然對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產生了懷疑,這個世界如果女人也能這么強壯,那自己這副小身板算怎么回事?
說完后伊蓮娜還展示了一回她的力量,她讓阿力克謝躺在床上,然后伸手到床下,單手就輕松托起了那張沉重的木床還有床上的人!得意地說:“看我的力量!我十歲時就能打敗很多人了!”
伊蓮娜還讓阿力克謝看了自己的佩劍,那是一柄闊身劍,全身烏黑,沒有一點反光,像一道黑色的影子,熾月被它襯托得纖細柔美,它看起來非常強硬威嚴,充滿了力量:“它叫勇士”伊蓮娜鄭重地說“從我覺醒那天起我們就沒有分開過。”
阿力克謝試著接過勇士,但沉重的感覺讓他單是拿在手中就非常吃力,簡直不能想像一個八歲的孩子拿著這樣一柄巨劍是何等的怪異,他仔細詢問了關于天賦的覺醒,失望地發現覺醒的天賦全部是力量和速度,有的人更有力量,有的人更加敏捷,但是風系昵?火系呢?對不起,從來沒有人覺醒過那種超能力!阿力克謝由此推斷他發后大概會覺醒行動敏捷的天賦,他其實更喜歡力量,可一只鳥就算再大也不可能比一只棕熊有力量啊。再看看自己這付身板,實在不覺得有什么明光的未來可以期待。
相比于穿越,阿力克謝用了幾乎一整天的時間來接受自己再也不能成為一個強者的事實,可到了最后,他還是不能接受,這個身體讓他非常沒有安全感,脆弱得不堪一擊。
第三天一早,阿力克謝就開始了訓練。他忍著背上的不適一次次拉伸自己的身體,慢慢增加著運動的強度,一直到這兩天臥床的澀滯感漸漸消失才停下來。
與那個一直樂觀等待的孩子不同,阿力克謝知道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白天沒有消息,那么他們晚上就必須要離開這里了。
三天,如果事情順利的話足夠派人回來接應他們,如果沒有那就是出了意外。當然也不排除那些人在谷中處理事情,沒時間管他們,但無論如何,三天之外,他們就不安全了。
吃午飯的時候還是沒有消息,阿力克謝立刻吩咐伊蓮娜去準備水和干糧,在那個孩子驚異不定的眼神中告訴她,天黑之后他們要馬上離開這里。
“現在就去離開這里最近的山上,找個能藏身的地方呆著,這里留下記號,天黑還沒人找過來立刻離開。”阿力克謝讓伊蓮娜換上最普通的男人的衣服,并且將裁開布條緊緊綁在腿上,又讓她也照做。兩人都找了深色的衣服穿在斗篷里,要出門時他將那一簇猶亞人的發辮打開,小心地綁在兩人頭上,這樣的話只要他們低下頭來,披上斗篷就只有一小塊紅頭發露在外面,不注意的話沒人能看得出來。
伊蓮娜對于猶亞人的發辮有些抗拒,她不自在說:“外面鎮子上偶爾也有我們的人,還的利沙人,這里不是兵營,不用這樣的。”
阿力克謝絲毫不為所動,他阻止了伊蓮娜試圖拿下發辮的動作,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對他說:“只要今天晚上我們的人沒有找過來,這里也許天不亮就會變成一個牢籠,所有摩亞人都再也走不出這里,他們的行蹤都會被調查,然后被人追殺。”
伊蓮娜本來是把阿力克謝當成弟弟待的,但此刻在他堅定的眼神中迷惘并且屈服了,雖然她比阿力克謝大了不少,說起來也還是一個缺乏實戰經驗的年青人,會不自覺地向更強大的靈魂屈服。
四天來阿力克謝第一次走出他藏身的房間,他半低著頭,用斗篷遮蓋他住的眼眸,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四周。至少現在看起來這是一個和平的小鎮,腳下黑色的的石板路不知道被踩了多久,已經非常光滑,微微的反著光。有些背陰的地方生長著苔蘚,目光所及的建筑大多數是木石結構,都比較低矮,偶而經過一橦高大漂亮的建筑便能看到花紋十分漂亮的石頭柱腳,好多木門上都裝飾著龍的圖案,它們寬大的翅膀讓阿力克謝想起了從前在書里看到的蝙蝠,在正午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街上人不多,大多數都穿著材質不同的灰白斗篷,雖然天氣很熱還是有不少人蓋著頭臉,也有人將帽子推下來,就能看到紅色的鬢發和灰色的眼珠。除了這些,這些人還有著很多共性,比如基本全員高大的身材,狹窄的臉型和幾乎連成一線的眉毛。
相比與男人的單調打扮,女人的打扮就豐富了許多,她們的衣裙輕薄,色彩豐富,大多數梳著漂亮的發髻,頭發比男人們的顏色要淡一些,象烤過的蜂蜜。人們的姿態都比較放松,看來颶風陣的變故還沒有傳過來。
阿力克謝對這個世界頗為疑惑,他見過的人當中,連那些無人心都算上,身材都很高大,就連現在眼前的那些女人們都比他高出很多,這讓他深深地擔憂自已現在的身體會不會因為小時受到傷害到時長成一個身材瘦弱的矮子。如果最終他的身體還沒有一位普通女性強壯,那他真是接受無能。
兩人通過城門時沒有受到任何盤問,當通過那道由石塊砌起,足有一人厚的高大城門口后,阿力克謝回望一眼,深深覺得自己的決定真是非常正確。
城外是一片曠野,也有三三兩兩的小房子,再遠一些也有散放的牛羊,但是人就很少了,非常荒涼。兩個人雖然走得不急,卻始終沒的停下腳步,天色完全黑下來后來到一片小樹林,阿力克謝找到一株特別粗壯枝葉濃密的大樹,和伊蓮娜脫下斗篷,上了樹,阿力克謝人小身輕,爬得很高,深色衣服隱藏在濃密的枝葉間,幾乎無跡可尋。
伊蓮娜一直在嘀咕說他們走得太遠了,但阿力克謝的沉默漸漸傳染了她,她也不說話了,扒開樹枝,緊張地向小鎮的方向張望。
夜色越來越濃,曠野與群山都非常安靜,只有偶爾被驚起的的鳥叫聲,很快又歸于沉寂。阿力克謝側耳凝神,等待著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小鎮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動靜,雖然看不清楚,但還是能模糊地看到一些火光,好幾隊穿著軍裝的猶亞人舉著火把出了城門。阿力克謝二話不說跳下樹來,拉起還有些懵懂的伊蓮娜,向著大山深處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