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對決碎顱者
比賽時間:3分47秒
“勝者是,陸昭!”
在雙手經過治療以后,來到笑匠新準備的房間,有一張床外甚至還給陸昭準備了一套桌椅,勝過那個只有稻草的腥臭牢房太多,這是他應有待遇。
陸昭正盯著眼前的晚餐。潮濕的石墻上晃動著煤氣燈的暗光,他的鐵質餐盤里盛著黑麥面包的裂縫里嵌著粗鹽粒,表面殘留著煤灰指印。面包是前日都有的菜色,今天多了些兩指厚的熏豬頸肉,上面泛著詭異的粉紅色。
“呵呵,亞硝酸鹽的科技肉”
右手邊的錫罐里凝著牛脂的扁豆燉湯,混著煤礦工人常吃的防風草根,還有幾塊煮爛了的土豆。
陸昭咬下沾滿湯汁的面包時,疼痛正從繃帶縫隙里滲出——這是鬼門關捎來的回信。左臂被水晶所致的創口已在清創后結痂——那些魔力構造的水晶在片刻后自行消散在大氣中,右臂卻還殘留著被利刃劈開的猙獰裂口。他沒想到的是這里的醫生——如果他們是醫生的話,武德和醫德有點彪悍,在挑去骨刺后幾乎是強行把骨肉重新釘合在一起,往手上打了一管透著暗色的清液后,又打上一針說是神經阻斷劑就包扎起來。
如今整條右臂仿佛被裹進濕棉絮,觸感盡失。他遵循醫囑保持魔力過脈,能清晰感知骨骼正在閉合,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咬合。這個世界的奇異再次顛覆他的認知。
一陣腳步聲緩緩到來,鐵柵欄外的火把將羅恩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摘下皮質護手上的銅扣,在銹跡斑斑的鐵門上敲響。陸昭右臂的傷口還在滲血,競技場沙土混著汗水的咸腥味凝固在皮膚褶皺里。
“聽說你將碎顱者給斬首了?“傭兵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黑色大衣下擺沾著某種暗紫色污漬,“這種表現可不像是只有兩場比賽就能做到的菜鳥,更別提你在第一場之前好像從來沒有戰斗過。“
陸昭抬起眼皮,牢房墻壁上凝結的水珠正順著石縫滑落。兩天前穿越到這個見鬼的世界時,他也數過這些水珠,四百七十三滴之后就被拖去打了第一場生死戰。
“你監視我?“喉嚨里的血腥味讓他咳嗽起來。角落的老鼠被驚動,竄過時踢翻了盛水的陶碗。
羅恩從大衣內袋掏出銀質酒壺,琥珀色液體在空中劃出弧線。陸昭接住時發現壺身刻著六芒星與齒輪交錯的紋章,后來從羅恩口中知道這是學院的標記。“只是好奇。我很想知道一個近乎沒有戰斗經驗的人是怎么做到完全預判出強化后的戰斧軌跡的。“他倚著門框點燃卷煙,火星在昏暗里明滅,“能活著走出流沙坑的新人,要么是瘋子,要么...“
“要么什么?“
“被神明賜福的天才。“煙霧繚繞中他的虹膜泛著奇異的灰藍色,“你的能力很有意思,我需要不怕黑潮的搭檔,去暮靄村查點東西。“
陸昭灌了口酒,劣質威士忌灼燒著食道。記憶里最后的地鐵燈光與此刻重疊。他來到這個世界時從一種黑色囊膜中掙扎而出,行走在荒野半日以后才遇見人煙。
“黑潮?那是什么?”
“你連這都不知道,你到底什么來歷?”
“一個遠道而來的旅人,別聊我的事,先告訴我黑潮是什么。”
傭兵變得有些興奮起來,他舔了舔嘴唇“你不知道黑潮啊,那你肯定在黑潮以外來的,看來保守派的觀點有誤啊,我們不是唯一的文明。”
隨后,羅恩徐徐道來,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在與黑潮的抗爭中建立,神明在現今的大陸中央劃下一片應許之地,那里是現在文明的起點,最初的覺醒者們守護并開拓疆土才有現如今的領域。但是黑潮依舊存在,這種如同瀝青的黑色液體時刻危害著邊境。
黑潮中會誕生一種通體漆黑帶有骨刺的魔物統稱黑獸。它們對人類,秩序,文明造物有著天然的敵意,是黑潮的主要威脅之一。
“可恨的是,殺死它們基本沒有好處只會化作黑煙消逝,只有少數會留下遺物,留下的東西只能上交教會,這是寫在律法里的。”
“黑潮也不是一無是處,你還記得打在你身體里的黑血清嗎,這就是黑潮的提取物,能夠加速人體的自愈能力。”
“關于覺醒者與魔力,每個人都可以覺醒一種本源法術,就像碎顱者的強化,你的水晶,這些大都與魔力相關。我們人體內的魔法稱為小源,大氣中的魔力是大源。魔力在學院與教會的研究下發現了三大準則:
第一,魔力無法在改變性質前離體。
第二,小源與大源無法連結。
第三,小源與小源間無法連結。”
羅恩最后頓了頓說,“自由,只要你答應這個交易,我會在事成之后給你自由
“那么為什么要去那個村落?“陸昭繼續持續的讓魔力經過右手,肉芽與骨頭的摩擦讓他有些發癢。昨天那個被黑獸撕碎的角斗士,腸子掛在鐵籠上的樣子突然浮現。
羅恩掐滅煙頭,手中的掛飾劃在石墻迸出火星。“三天前暮靄村的警戒鐘響了七聲。“他壓低聲音,“那是最高級警報,但當偵查隊趕到時...“喉結滾動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全村二百零三人,連看門狗都沒剩下。“
“這件事情相當詭異,靠近暮靄村的還有三四個村落,如此近的情況下卻只有一個地方被黑潮侵沒了。所以這樣才有人出大價錢買我去查來龍去脈。”
陸昭突然想起蘇醒時囊膜縫隙里涌出的黑色黏液。“偵查隊的人呢?“
“偵察隊被全滅了。“他扯開領口,鎖骨下方有道疤痕,邊緣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因此這不是人越多越好的活,需要精干的隊伍,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不過我們聽到了最后一個幸存者的遺言。“
“黑獸在模仿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