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著江澈那明顯不太著調的話語，顏清雪手上的動作都不由得微微停滯了一下。

見顏清雪不搭理自己，江澈先是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本正經的開口說道：“不是啊！你這什么眼神看我，我剛剛說的都是很認真的好嗎！難道這些你們領班之前沒教過你？這可以服務行業準則啊，按摩的時候要把客人當作朋友一樣，要跟客人好好聊天溝通啊！這些你難道都不知道？”

江澈一本正經的話，讓顏清雪愣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領班教自己的時候好像是確實有這么說過，說什么要把客人當作朋友一樣，而且還教過她一些跟客人聊天讓客人加鐘充卡的話術，當時她還覺得其中一些話術，覺得太過于露骨曖昧了，她接受不了，也學不來，所以一時間也就忘記了。

不過，就算如此，顏清雪對江澈的態度也還是稍微收斂一些，她點了點頭悶聲道：“噢噢，我知道了。”

“嗯……”

江澈見自己的話，顏清雪聽進去了，于是便開口隨意問道：“干這行多久了？”

聽到江澈的問話，顏清雪先是愣了一下，想著自己剛答應他說話態度好點，于是便低著頭小聲說道：“第、第一次……”

嗯？

第一次？

江澈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也就反應過來了，怪不得他剛剛覺得顏清雪的按摩手法有些生澀，而且她還連一些最基本的服務規則和話術都不知道，一副“新手蛋子”的樣子。

原本江澈還以為是因為是自己的原因，所以她才對自己這么冷淡的，沒想到原來是第一次啊。

“噢？”江澈笑了笑說道：“這么說來，你的第一次給了我咯？”

“……”

江澈的話讓顏清雪手上的動作頓時一滯，冷皮俏臉也是不由得泛起一絲紅暈，她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真想兩拳錘死這個狗男人。

江澈并沒有察覺到顏清雪想“殺人滅口”的心思，昂起頭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好賭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弟弟，破碎的你？”

顏清雪：“？？？”

她一雙桃花眼這一刻瞪得大大的，滿臉問號的看著江澈。

因為——顏清雪的情況除了沒有上學的弟弟之外，剩下的全被他說中了。

她媽媽確實是生病了，而且還是很嚴重的那種，需要很多錢去治療，她家里如今很缺錢，這也就是為什么她出來做兼職的原因。

至于她為什么選擇來會所當按摩師，那純粹是因為當按摩師的工資高，否則對于一個剛滿十八歲才成年的高三學生來說，就算是再怎么想掙錢，大概率也是不會選擇來會所這種地方上班。

至于她名義上的那個所謂“父親”，江澈并沒有猜錯，那個人確實是個賭狗，此時指不定躲在那個地下黑賭場賭博呢，又或者是沒錢還賭債了，被人抓起來關著了……這些，顏清雪都不關心，她對那個人沒有絲毫的父女情誼，甚至還有些恨他。

如果不是他，自己現在還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如果不是他，她媽媽也不會因此勞累過度，如果不是他，她和媽媽如今也不用四處搬家躲躲藏藏……總之，如今那個人的死活，都與她無關了！

至于她自己……破碎嗎？這個詞用在她身上確實也挺貼的，如今的她既要努力讀書，還要照顧重病的媽媽，學業的壓力，經濟的困境，這一切一切的苦難都壓在了她小小的肩膀上……要知道，她也才剛成年，才剛滿十八歲，她也還只是個小女生啊……

見顏清雪突然沉默不說話了，而且情緒也有些不太對勁，江澈知道她家里的情況大概率是被他猜中了，想了想他開口道：“你家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

他的聲音將顏清雪從思緒中拉扯回來，見江澈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從床上坐起來，此時正看著自己，顏清雪先是一愣，不過很快便又恢復到了一臉高冷的模樣，她看著江澈面無表情的開口道：“沒有，你想多了，我沒什么困難。現在請你躺下，否則我沒法繼續幫你按摩。”

見她如此嘴硬，江澈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畢竟自己也沒什么理由身份去問人家的家事，她不想說也就算了。

江澈重新躺了下來，顏清雪見狀也沒有再說話，默默地在他身上找到對應的穴位開始幫他推拿。

倆人對不說話，房間里的氣氛再一次的變得有些沉悶起來，只剩下顏清雪因用力而導致的喘息聲。

沒辦法！

當過按摩技師的人都知道，其實按摩推拿還真是一件體力活。

這不，才沒按一會兒，顏清雪的額角處便冒出細小的汗珠了，手腕也有些發酸了。

盡管如此，江澈依舊覺得顏清雪手勁太小了，他睜開閉著的眼睛皺了皺眉頭道：“喂！我說顏大校花啊，你晚上沒吃飯嗎？用點力好不！”

顏清雪：“……”

看著江澈一臉嫌棄的樣子，顏清雪感覺自己的拳頭又硬了，她真的有點忍不住的想給他兩拳了。

見她緊咬著櫻唇一臉不服氣的樣子看著自己，江澈沒好氣道：“喂，你這什么眼神啊？這就是你的服務態度嗎？還有！我只是很正常的提出我的訴求而已好不？你不使點勁，這弄得我不上不下的，很難受的，好吧？”

聽著江澈又在說一些很有歧義令人想入非非的話占自己便宜，顏清雪停下手中的動作面無表情的地看著他說道：“我就這個力氣，也就這個態度，要不你還是換個人幫你按吧，這一單我可以不要你錢！”

“……”

這下輪到江澈無語了。

這丫頭說話真嗆，不愧是高冷校花，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

“行了，行了，你按吧！我不說話了，這樣總行了吧？”江澈沒好氣道。

見江澈吃癟，顏清雪的嘴角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得意，自己終于在江澈這個狗東西手里扳回了一局，她的心里也稍微舒服了一點。

所以也沒再多說什么，繼續低頭幫江澈按摩了，只是按的時候手上的力道卻是默默地加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