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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龍鱗為誓與冰眸初睜

凱恩那帶著血腥味的、兇狠卻無比堅定的誓言,如同投入冰湖的灼熱巖石,在江小豚幾乎凍結的心湖中砸開劇烈的漣漪。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不是因為軟弱,而是因為那在絕對壓迫下驟然窺見的一絲熾熱生機,帶來的巨大沖擊和釋放。

她抬起沾滿血污和淚痕的臉,看向凱恩。他趴在病床上,重傷讓他無法動彈,但那雙燃燒著琥珀色怒火的豎瞳,卻清晰地傳遞著不容置疑的守護和復仇的意志。這片冰冷的醫療艙,似乎都因他這句野蠻的誓言而升溫了幾分。

就在這時,旁邊病床上傳來一聲極其微弱的、仿佛冰塊碎裂般的吸氣聲。

江小豚和凱恩幾乎同時猛地轉頭!

艾琉斯·雪影依舊緊閉雙眼,臉色蒼白透明得如同冰雕。但不同于之前的死寂,他那纖薄得沒有血色的嘴唇正在極其輕微地顫抖,仿佛在無聲地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或是……掙扎?覆蓋在他后頸的生物敷料下,那原本被玉佩力量暫時壓制、卻又因主腦沖擊而重新活躍的紫黑色芯片氣息,此刻正以一種極其不穩定的頻率劇烈波動著!時而如同毒蛇般試圖鉆出,時而又被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冰冷韌性的新生力量強行壓回!

是他的意識!艾琉斯本身的意識,在昏迷中,正憑借著一股難以想象的意志力,在與主腦芯片的控制進行著殊死的拉鋸!

緊接著,他那只無力垂在床邊、蒼白修長的手指,極其輕微地、如同痙攣般……抽搐了一下。指尖無意識地在冰冷的床單上劃動著,留下幾道凌亂而斷續的濕痕——那是他額角因巨大痛苦而滲出的冷汗。

他在嘗試溝通!他在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試圖傳遞信息!

江小豚的心臟瞬間揪緊!她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和虛弱,連滾帶爬地撲到艾琉斯的床邊,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極其輕柔地覆在他那只冰冷而微微顫抖的手背上。

肌膚相觸的瞬間,沒有玉佩能量作為橋梁,無法傳遞清晰的意念。但一股極其微弱、卻冰冷刺骨的絕望感和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順著兩人接觸的皮膚,清晰地傳遞到了江小豚的心中!

艾琉斯的精神圖景正在經歷一場慘烈的內戰!他需要幫助!或者……他在警告什么?

凱恩也死死盯著艾琉斯的狀態,琥珀色的豎瞳瞇起,里面充滿了警惕和一種野獸般的直覺性不安。他喉嚨里發出低沉的、警告般的咕嚕聲。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緊張時刻——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低沉嗡鳴,突然從醫療艙頂部的通訊單元響起。這不是刺耳的警報,而是最高權限通道被激活的提示音。

下一秒,一個冰冷、沉穩、帶著鐵血氣息的熟悉聲音,透過揚聲器,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醫療艙內。

“江小豚。”

是白虎元帥——凜冬!

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如同西伯利亞凍原上永不融化的冰雪,卻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根據《深藍號戰時管理條例》第11條第3款,及《SSS級精神力者聯合監護協議》補充細則,現正式通知:鑒于近期連續發生的重大安全事故、未經授權的高危能量波動以及潛在的內部協同風險,深藍號已進入三級戰備管制狀態。”

“所有非必要區域已封鎖。所有‘公共資源’——即你,江小豚——的監管權限,即刻起由主腦蓋婭臨時托管,移交至最高軍事指揮官,亦即本人——凜冬,直接管轄。”

“你的當前位置已被鎖定。原地待命。未經本人許可,禁止與任何非授權人員接觸,禁止進行任何形式的能量操作。一支醫療及安保小組將在三分鐘后抵達,對你及另外兩名重傷員進行轉移。目的地:元帥府邸地下安全醫療中心。”

“重復:原地待命。此命令優先級:最高。任何違反行為,將視為叛艦,就地格殺。”

冰冷的話語,條理清晰,不容置疑,如同最終判決,狠狠砸下。

主腦蓋婭!它雖然暫時被【Purple-X】的波動驚退,但它顯然沒有放棄!它無法直接突破玉佩(哪怕是瀕枯的玉佩)和凱恩龍族力量殘留形成的微弱屏障進行精準打擊,便動用了最高級別的規則——戰時條例!將監管權移交給了它最鋒利的刀,白虎元帥凜冬!用絕對的軍事管制和物理隔離,來徹底掐滅所有潛在的威脅和變數!

轉移?元帥府邸地下安全醫療中心?那聽起來更像是最高規格的囚籠!

一旦被轉移隔離,失去彼此照應,艾琉斯必然被主腦芯片徹底控制,凱恩會被嚴密看管甚至“處理”,而她……最好的結局也是被永久監控,成為純粹的“安撫工具”!

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江小豚猛地抬頭,看向凱恩。凱恩琥珀色的豎瞳中也爆發出冰冷的兇光,他顯然也聽懂了這命令背后的殺機。他掙扎著想要動作,卻再次被劇痛逼得悶哼一聲,只能死死摳住床沿,指甲崩裂出血。

怎么辦?玉佩力量枯竭,身體重傷虛弱,如何對抗即將到來的、由凜冬親自指揮的轉移小隊?

就在江小豚心急如焚、幾乎要絕望之際——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艾琉斯那只被她覆著、依舊在微微顫抖的、冰冷的手上。

艾琉斯的指尖,依舊在無意識地在床單上劃動著。之前凌亂的濕痕,似乎在某種潛意識的驅動下,開始變得……有規律起來?

那不是隨機的抽搐!他在畫什么?!

江小豚猛地屏住呼吸,死死盯住艾琉斯的指尖。

冷汗劃過的痕跡,在淺色的床單上留下斷續的、幾乎難以辨認的濕痕。那痕跡極其簡單,卻讓江小豚的心臟狂跳起來!

那是一個歪歪扭扭的、由簡單線條構成的……幾何圖案?看起來像是一個……被從中線分割的菱形?或者……兩個對頂的三角形?

這是什么意思?艾琉斯在生死關頭,拼命想傳遞的,就是這個圖案?!

與此同時。醫療艙外,走廊盡頭陰影中。

洛森·影爪如同徹底融入黑暗的雕像,只有那只猩紅的機械義眼,如同最忠誠的哨兵,冰冷地注視著醫療艙緊閉的房門。元帥凜冬通過廣播下達的命令,一字不落地傳入他耳中。

主腦的指令依舊如同鋼鐵烙印,刻在他的核心處理器里:【監視。報告。必要時清除。】元帥的命令則是更高優先級的鐵律:【封鎖。待命。準備轉移。】

兩種指令在此刻并不沖突。

他的左臂依舊報廢,垂在身側,斷口處偶爾迸發出一兩點微弱的電火花。戰術面罩下,臉色因失血和精神反噬而蒼白,但站姿依舊挺拔如標槍,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

然而,就在他那只猩紅的機械義眼,冷漠地掃過醫療艙門縫下方,那極其細微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Purple-X】殘留能量波動痕跡時——

異變再生!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絕對零度般冰冷精準的精神力波動,如同無形的、最纖細的冰針,毫無征兆地穿透了醫療艙厚重的合金艙門,精準無比地……刺入了洛森的眉心!

這波動并非攻擊,而是……信息!一股壓縮到極致、冰冷、沒有任何情緒、只包含純粹空間坐標數據和……一個簡單幾何圖案的精神信息包!

是艾琉斯!他在昏迷中,憑借最后一點空間掌控的本能和對洛森機械義眼特定接收頻率的了解(或許來自他之前的研究),發起了最后一次精準的、跨越空間的傳遞!

這信息包的內容極其簡單:一個坐標——并非主腦核心節點,而是位于深藍號下層,一個靠近能源循環區的、廢棄的低溫物流中轉艙的坐標。以及……那個由艾琉斯用手指劃出的、歪歪扭扭的、對頂三角形圖案!

信息包在觸碰到洛森機械義眼的瞬間,就如同遇到了特定的解密密鑰,瞬間解壓!

轟——!!!

又一個被強行冰封的記憶碎片,如同炸彈般在洛森混亂的意識核心中炸開!

不再是冰冷的手術臺。而是一個陰暗、廢棄、布滿管道的狹窄空間。空氣冰冷,彌漫著鐵銹和塵埃的味道。他蜷縮在角落,身上穿著破爛的囚服,渾身是傷。一只手臂(還是血肉之軀)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劇痛讓他意識模糊。一個模糊的身影蹲在他面前,遞給他一小管散發著微弱藍光的能量液。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對方科研制服袖口上,一個用銀色絲線繡著的、精致的……對頂三角形徽記!“……編號NX-07……活下去……”一個極其微弱、卻帶著一絲不忍的年輕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在耳邊響起,“……記住這個標記……‘冰棱’……或許……將來……”記憶碎片戛然而止!

“冰棱”?!那個標記?!艾琉斯傳遞來的坐標和圖案!

這兩個信息如同兩道閃電,狠狠劈入了洛森被主腦協議層層封鎖的意識海!

猩紅的機械義眼內部的電子紅光,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血池,再次瘋狂地閃爍、紊亂起來!無數錯誤代碼和沖突警告爆炸般刷過視野!【信息源異常!】【記憶數據沖突!】【邏輯校驗失敗!】……

主腦的絕對指令和元帥的鐵律,與這突如其來的、源自破碎記憶和神秘坐標的信息,發生了劇烈的、前所未有的沖突!

執行命令?封鎖?轉移?清除?還是……遵循那記憶碎片中一絲微弱的不忍和那個神秘的“冰棱”標記,去那個坐標看一看?

洛森覆蓋著戰術面罩的臉看不到表情,但他整個身體都繃緊到了極致,如同拉到極限的弓弦!那只完好的左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緩緩摸向了腰間的槍套……卻又在中途停滯。

他的目光,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劇烈的掙扎。那只猩紅的機械義眼在瘋狂閃爍后,猛地轉向了醫療艙的房門,仿佛要穿透合金鋼板,看清里面那個在昏迷中仍能發出如此精準信息的人。

就在這時——

醫療艙內,江小豚看著艾琉斯指尖那個漸漸干涸、模糊的圖案,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圖案……她好像在哪里見過?!

不是在艾琉斯這里!是更早的時候!在她第一次被主腦強制分配“輪宿”,第一次進入這間屬于艾琉斯的休息艙兼實驗室時……在那面光腦陣列旁邊的金屬墻壁上,似乎鑲嵌著一個不起眼的、同樣是這個對頂三角形設計的……通風口蓋板?!當時她只覺得那蓋板的設計很特別,現在想來……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通風口!

那是艾琉斯預留的逃生通道?!他畫這個圖案,是在指路?!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炸響!絕境中,一絲微光驟然亮起!

“凱恩!”江小豚猛地看向銀龍,聲音嘶啞卻帶著急迫,“能動嗎?一點點也行!艾琉斯……他留了路!”

凱恩琥珀色的豎瞳猛地爆發出精光!他沒有問為什么,也沒有絲毫猶豫,只是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那只覆蓋著新生鱗片的左手猛地爆發出最后的力量,狠狠一撐床沿!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凱恩額頭青筋暴跳,冷汗瞬間浸透全身,但他竟然真的憑借著巨龍血脈的兇悍和意志,將自己沉重的上半身硬生生撐起了一寸!他另一只受傷的手臂也艱難地移動,試圖去夠近在咫尺的艾琉斯!

“走……!”他從喉嚨里擠出破碎的音節。

江小豚也爆發出最后的力氣,不顧一切地拉扯著艾琉斯身上的管線(那些維持生命的重要管線她不敢動,只扯掉了監測線),試圖將他從病床上拖下來!

時間緊迫!只有三分鐘!甚至更短!

就在這混亂而絕望的掙扎中——

砰!一聲沉悶的巨響,猛地從醫療艙的合金墻壁內部傳來!仿佛是某種重物狠狠撞擊金屬管道的聲音!

緊接著,是第二聲!更響!更近!伴隨著金屬扭曲的刺耳噪音!

聲音的來源……赫然是艾琉斯之前用手指暗示的那面墻壁!那個有著對頂三角形蓋板的位置!

江小豚和凱恩的動作瞬間僵住!驚疑不定地看向那面墻壁!

砰!!!!第三聲巨響!那面堅固的合金墻壁猛地向內凸起一個可怕的弧度!蓋板周圍的固定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下一秒!轟隆——!!!

整個對頂三角形蓋板如同被炮彈擊中,猛地向內炸開!破碎的金屬碎片四散飛濺!一個狹窄的、黑暗的、彌漫著冰冷鐵銹和塵埃氣息的管道口,如同怪獸的喉嚨,驟然出現在墻壁上!

冰冷的空氣從管道深處倒灌進來!

而在那黑暗的管道口,一個高大、沉默、渾身覆蓋著啞光黑色作戰服的身影,正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半蹲在那里,一只覆蓋著作戰手套的手還保持著轟擊的姿勢。

是洛森·影爪!

他怎么會在這里?!他從外面強行破開了管道?!他想干什么?!執行清除命令嗎?!

江小豚和凱恩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最后的希望破滅了嗎?!

然而,洛森并沒有立刻攻擊。

他緩緩地抬起頭。戰術面罩上沾滿了管道里的灰塵和油污,看上去有些狼狽。那只猩紅的機械義眼,此刻正閃爍著極其不穩定的、復雜的光芒——冰冷的執行指令、劇烈的內部沖突、以及……一絲被那記憶碎片和坐標強行點燃的、極其微弱的……迷茫和……孤注一擲?

他的目光極其快速地掃過艙內:試圖拖拽艾琉斯的江小豚,撐起身體、眼中充滿野獸般警惕和敵意的凱恩,以及病床上昏迷不醒、后頸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艾琉斯。

他的視線在艾琉斯那只劃出圖案的手和蒼白的臉上停頓了微不可查的一瞬。

然后,他做出了一個讓江小豚和凱恩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沒有攻擊,也沒有說話,只是猛地抬起那只完好的左手,對著他們,極其快速而有力地……打了一個標準的、代表“緊急撤離”、“跟上”的戰術手語!

動作干凈利落,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打完手語,他根本不等江小豚和凱恩反應,猛地轉身,率先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身后那黑暗冰冷的管道深處,只留下一個迅速消失的背影。

醫療艙內,死一般的寂靜。

江小豚和凱恩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洛森……他不是來執行命令的?他是來……幫他們撤離的?!因為艾琉斯傳遞的那個坐標和圖案?因為那突然復蘇的記憶碎片?

這突如其來的反轉,讓絕境出現了戲劇性的裂隙!

然而,沒有時間深思了!

走廊盡頭,已經傳來了密集而沉重的腳步聲和武器碰撞的金屬聲響!凜冬派出的轉移小隊,已經到了!

“走!”凱恩發出一聲低吼,再次爆發出驚人的意志力,用那只完好的左手猛地將艾琉斯從病床上扯了下來,扛在了自己相對完好的右肩上(無視了后背傷口撕裂的劇痛),然后對著江小豚低吼:“跟上那條……狼狗!”

江小豚一咬牙,也顧不上身體的劇痛和虛弱,連滾帶爬地沖向那個破開的管道口。

就在她即將鉆入管道的剎那,她的目光無意中掃過了之前被她擲出、此刻還貼在中央穩定裝置上的那只破損手套。

手套上,那抹【Purple-X】的殘留痕跡,已經幾乎看不見了。

但就在這時,玉佩那徹底黯淡的核心,似乎被那殘留的、微乎其微的紫色氣息最后刺激了一下,極其微弱地……搏動了最后一次。

一股微弱到極致、卻帶著無比精純古老氣息的冰藍色能量,如同玉佩最后的嘆息,瞬間注入那殘留物中。

嗡……

手套上的殘留痕跡,猛地亮起了極其短暫、卻無比純粹的深紫色光芒!隨即徹底湮滅,化作一撮不起眼的灰燼。

但這短暫的光芒,似乎……觸動了什么?

穩定裝置內部,那幾塊緩緩旋轉、散發著柔和白光的菱形能量晶體,其中一塊的旋轉軌跡,似乎被這特殊的能量波動極其輕微地……干擾了一下,與其他晶體的共振頻率出現了微不可查的偏差。

裝置表面,一個極其隱蔽的、同樣雕刻著對頂三角形標志的微型接口,極其短暫地閃爍了一下幽藍色的微光,仿佛記錄下了某種特殊的能量頻譜特征,隨即又迅速黯淡下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

江小豚沒有絲毫察覺,她已經一頭鉆入了冰冷黑暗的管道,奮力跟隨著前方洛森那幾乎融入黑暗的背影,以及凱恩扛著艾琉斯、艱難前行的沉重喘息聲。

身后,醫療艙的門被粗暴地打開,武裝人員沉重的腳步聲和冰冷的呵斥聲傳來:

“目標消失!”“發現破壞痕跡!管道!”“追!”

冰冷的追捕命令,如同跗骨之蛆,緊隨著鉆入黑暗管道中的四人。

龍鱗為誓,染血前行。冰眸初睜,暗線已啟。通往未知與自由的黑暗管道中,一場由背叛、援手、古老印記和玉佩最后余暉共同交織的亡命奔逃,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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