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趙清晏不但恢復正常，還一劍擊敗了宋謹，甚至...劈開了云層？“

內侍跪伏在地，戰戰兢兢：“回陛下，確實如此。據目擊者描述，那一劍威力驚人，如同傳說中的'一劍開天門'，宋公子險些喪命?！?

“一劍開天門...“姬曜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忌憚，“看來，這場風波比朕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傳朕旨意，宣趙無忌、玄武王進宮面圣，朕要親自過問此事！“

“是，陛下！“內侍應聲而去。

養壽殿內，姬曜瞇起眼睛，望向窗外的夜色，眼神深沉難測：“趙清晏...你到底是誰？“

龍驤王府內，已經轉入內廳，賓客們依次告辭，滿臉震撼之色。今日所見所聞，足夠他們回去講上半年。

方才還是喧鬧非凡的后花園，此刻只剩下幾名仆人低著頭收拾殘局。那被趙清晏一劍劈開的地面還在那里，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而天空中那道云層的裂痕早已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道裂痕已經刻在了每個人的記憶里，永遠無法抹去。

內廳中，龍驤王趙無忌端坐首位，面色嚴峻如鐵。林雪王妃坐在一旁，雖然眼中還帶著些許淚光，但臉上的喜悅已被深深的憂慮所取代。趙屠蘇和趙破虜分立兩側，老管家劉福和幾名府中心腹也侍立一旁。

而趙清晏則坐在趙無忌對面，神色從容，仿佛方才那場驚天動地的變故與他無關。

“晏兒，“趙無忌深吸一口氣，“你可知今日之事意味著什么？“

趙清晏抿了口茶，微微一笑：“意味著龍驤王府三世子不是瘋子，而是歸元境高手？“

“啪！“趙無忌一掌拍在桌上，茶盞跳動，水花四濺，“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趙清晏收起笑容，緩緩點頭：“孩兒明白，父王擔憂皇上的反應?！?

“不止如此，“趙無忌站起身，背著手踱步，“皇上已是風燭殘年，近年來對異姓王的猜忌已到極點。玄武王挑釁而來，背后必是皇上授意。如今你突然'恢復'，展現出如此驚人的實力，你以為皇上會如何反應？“

老管家劉?？人砸宦暎吐暤溃骸巴鯛敚缃翊笙漠愋胀鮾H剩龍驤、玄武兩家，而我王府兵強馬壯，又有虎賁軍五萬精銳，本就是皇上心腹大患。今日之事一旦傳入皇耳...“

“怕是睡不著覺咯，“趙破虜插嘴道，隨即被趙屠蘇狠狠瞪了一眼。

劉福搖頭嘆息：“二世子雖說得直白，卻也不差。皇上年邁多疑，此時突然得知三世子不但恢復如常，還具有如此修為，怕是...“

“怕是立刻就想滅了我龍驤王府，“趙無忌接過話頭，語氣凝重，“虎賁軍乃朝廷所授，名義上仍是皇家軍隊。若交出兵權，我趙家便如沒了牙的老虎，任人宰割；若不交，便有謀逆之嫌，腹背受敵。“

一時間，廳內陷入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轉向趙清晏。

那個曾經被視為王府恥辱的“瘋子“，現在竟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

趙屠蘇忍著傷痛，直視弟弟：“晏兒，你真的準備好了嗎？皇上絕不會給你成長的時間?！?

趙清晏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夜色中的王府輪廓，良久才開口：“諸位不必太過擔憂。朝堂之上，講究的是一個'度'字。皇上雖忌憚我王府，但也不會立刻翻臉。至少，明面上不會。“

“你有何打算？“趙無忌沉聲問道。

趙清晏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父王，敵暗我明，我們需要時間，而時間便是我要爭取的。“

“僅憑你一人之力？“林雪擔憂地問道。

趙清晏微微一笑：“母妃，孩兒不是說過嗎？我要用桃花枝斬仙人?！?

這個在過去十多年中被視為瘋話的句子，此刻竟讓在場所有人心中一震。

因為他們都親眼目睹了那一劍開天門的驚世之舉。

趙無忌長嘆一聲，揮手示意眾人退下：“你們都先下去吧，我和晏兒單獨談談?！?

眾人告退，廳內只剩下父子二人。

趙無忌盯著兒子良久，突然低聲問道：“晏兒，你真的是我兒子嗎？“

趙清晏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父王此言何意？“

“別裝了，“趙無忌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我的兒子天資聰穎不假，但絕不可能在'瘋癲'的狀態下修煉到這種境界。你到底是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后是趙破虜焦急的聲音：“父王！有緊急軍報！“

夜深了，龍驤王府的燈火卻依然通明。

剛才的軍報雖然只是邊關的一些小摩擦，但足以讓趙無忌將注意力暫時轉移。父子間那場可能的對峙被擱置，但那份疑慮卻在趙無忌心底生了根。

清風院內，趙清晏獨自站在月下，回想著剛才那驚險的一幕。

“差點露餡，“他自嘲一笑，“看來這便宜老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三世子，“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是魚玄機，“夜深了，您該休息了?！?

“玄機，“趙清晏并未回頭，“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魚玄機低著頭，輕聲道：“奴婢不敢妄言。“

“別裝了，“趙清晏轉過身，目光如炬，“你我都知道，你不是普通侍女?！?

魚玄機抬起頭，眼神驟然變得深邃：“三世子好眼力?！?

趙清晏搖頭輕笑：“這些年你一直暗中照料我，今日又在關鍵時刻送來辟谷養神丹...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魚玄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三世子可還記得，您四歲那年發生了什么嗎？“

趙清晏眉頭微皺，翻閱著原主的記憶，卻發現那段時期的記憶異常模糊，仿佛被什么力量刻意抹去了一般。

“看來是不記得了，“魚玄機輕嘆一聲，“那是您遭遇刺殺的時候。“

趙清晏心頭微震：“是你救了我？“

“不，“魚玄機搖頭，“救您的是一位前輩，我只是奉命留在您身邊，守護您成長?！?

“那位前輩是誰？“

魚玄機再次搖頭：“時機未到，不可多言。只是...“她猶豫了一下，“三世子，您真的只是恢復了嗎？“

趙清晏心中一凜，但面上不露聲色：“玄機何出此言？“

“您的眼神不一樣了，“魚玄機直視著他，“雖然外表相同，但神魂...似有變化。“

趙清晏沉默了。這個看似柔弱的侍女，竟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

就在氣氛凝重之際，遠處突然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