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當律法的種子落入深海，長出的會是荊棘還是珊瑚？」

——蘇瑤《海上律法手記》

咸和二十年春，南海鮫人泣珠

南海艦隊的瞭望臺上，阿風握緊腰間的律法佩刀，望著海平面上漂浮的尸體。死者身著大楚商服，心口插著刻有「仙魔降罰」的魚叉，尸體周圍游弋著拒絕啄食的海鳥——這是南海鮫人傳說中「觸怒神靈」的征兆。

「大人，這是本月第三十七起商船遇襲案。」阿風將驗尸報告遞給蘇瑤，紙上「七孔流血」「內臟碳化」等字樣觸目驚心，「幸存水手說，襲擊者騎著巨鯨，手持刻滿魔紋的三叉戟。」

蘇瑤撫摸著報告邊緣的焦痕，那是蝕靈咒殘留的痕跡：「不是鮫人，是商盟的『海淵死士』。他們用《南海禁書》里的邪術操控海獸，目的是切斷絲綢之路的海上支線。」

林羽的律法印記在腕間發燙，他取出沈墨的《四海律法考》，書頁自動翻開至「鮫人篇」：「傳說鮫人以歌聲惑人，但真正的鮫人一族，守護著南海的『潮汐律法』——那是比大楚更古老的規則體系。」

明華突然指著海平面，她眉心的「法」字印記發出微光：「看！是鮫人船！」

眾人望去，只見十二艘貝殼狀的船只破浪而來，船身鑲嵌著律法圖騰，船頭立著身著魚尾裙的鮫人女子，她的鱗片在陽光下呈現出律法條文的紋路。

「吾乃南海律法使，緹婭?！辊o人女子開口，聲音如潮汐般起伏，「大楚律法者，可敢與吾共赴『海淵法庭』，見證潮汐之罪？」

海淵法庭位于珊瑚礁群深處，由巨型蚌殼構成的審判席上，坐著七位鮫人長老，他們的魚尾分別刻著「生」「死」「罰」「贖」「衡」「愿」「劫」七種律法符號。蘇瑤等人踏入法庭時，腳下的珊瑚自動鋪成律法條文的路徑，每一步都響起海浪的吟誦聲。

「呈上物證?！咕煁I揮動手臂，珍珠投影中浮現出商盟死士屠殺鮫人的畫面，「他們掠奪鮫人淚珠，用以煉制蝕靈咒，卻誣陷吾族襲擊商船?！?

月璃握緊骨刀，圖騰印記與珊瑚律法產生共鳴：「這些死士的手法，與西域商盟如出一轍。他們想挑起大楚與鮫人族的戰爭，獨占南海商路?！?

蘇瑤取出傳國玉璽，此時的玉璽已能映照因果：「讓玉璽的因果鏡照見真相?！?

玉璽光芒中，眾人看見商盟盟主的虛影正在海底洞穴中指揮死士，他手中握著的，竟是用鮫人淚珠與皇室骨血煉制的「潮汐逆轉珠」。更驚人的是，洞穴墻壁上刻著與大楚龍脈相同的因果蟲巢紋路。

「原來商盟想利用南海的『地脈潮汐』，復活因果蟲后！」林羽的律法印記與逆轉珠產生沖突，竟在珍珠投影中燒出裂痕，「潮汐之力能加速蟲卵孵化，一旦成功，整個南海將成為新的蟲巢！」

緹婭聞言色變：「南海的潮汐律法維系著四海平衡，若被蟲后污染，陸上與海底將同時陷入混亂！」

就在此時，法庭頂部突然傳來巨響，一只背生魔紋的巨鯨撞破珊瑚穹頂，它的巨口中噴出紫黑黏液，黏液落地即化作持械的死士，每個死士胸口都紋著「因果逆轉」的圖騰。

蘇瑤揮劍斬落死士，銀章光芒在海水中化作律法鎖鏈，竟將巨鯨的魔紋一一剝離。明華趁機躍至鯨背，雙重印記發出強光，竟讓巨鯨眼中的兇光退去，恢復成普通座頭鯨的溫順模樣。

「看它的背鰭！」月璃指著鯨鰭上的舊傷，「這是鮫人律法的『救贖印記』，說明它曾被緹婭凈化過。」

緹婭輕撫鯨首，眼中泛起淚光：「它叫「潮歌」，本是吾族的律法守護者，三年前被商盟捕獲，用蝕靈咒改造成殺戮工具。」

蘇瑤轉向鮫人長老，銀章與珊瑚律法圖騰產生共振：「我們愿助貴族清理海淵洞穴，作為交換，請允許大楚律法與潮汐律法共治南海商道?！?

為首的長老擺動「衡」字魚尾：「大楚律法重『刑賞』，潮汐律法重『循環』，如何共治？」

林羽取出《開國律法》與鮫人《潮汐律典》，兩本書籍在海水中自動翻開，竟在頁面間架起橋梁——大楚的「均平法」對應鮫人「資源共享律」，「商船安全法」對應「航路標記律」。

「律法的本質是共生?！固K瑤將玉璽浸入潮汐泉，「就像陸上的律法之樹與海底的珊瑚森林，看似不同，卻共享陽光與洋流。」

玉璽光芒中，海淵洞穴的位置浮現于珊瑚地圖，那里竟位于南海「地脈眼」之上，與大楚龍脈、西域律法之樹形成三角共鳴。緹婭見狀，終于將「潮汐律法徽記」遞給蘇瑤：「愿與大楚共執律法之繩，縛住因果的狂瀾?！?

地脈眼深處，商盟盟主的虛影正在指揮死士布置「九鯨鎖脈陣」，九只魔紋巨鯨的位置正好對應九州星圖。蘇瑤等人趕到時，死士們正將鮫人淚珠嵌入鯨身的咒文，每顆淚珠都封著一名鮫人的慘叫聲。

「蘇瑤，你終究還是來了?！姑酥魈撚皳]手，洞穴頂部落下無數蟲蛹，「知道為什么南海的蝕靈咒無法根除嗎？因為這里是大楚龍脈的「淚腺」——三百年前，太祖皇帝就是用鮫人血祭鞏固皇權?！?

蘇瑤驚覺洞穴石壁上的圖騰與太液池底如出一轍，而中央的地脈眼竟與因果之眼同源。林羽的律法印記突然不受控制地飛向盟主，他這才看清盟主的真實面容——竟是沈墨的孿生兄弟，商盟初代盟主「沈濁」。

「沈先生說過，他有個弟弟沉迷仙魔之道。」蘇瑤握緊尚方寶劍，「原來你才是因果蟲后的真正宿主！」

沈濁大笑，身體化作蟲群：「三百年了，我終于能借潮汐之力，讓哥哥的律法與我的仙魔之道同歸于盡！」

千鈞一發之際，明華突然張開雙臂，她的雙重印記化作光網，將蟲群與死士一并籠罩。緹婭帶領鮫人吟唱潮汐律法，海水竟化作律法條文的鎖鏈，纏住沈濁的蟲群之身。

蘇瑤抓住機會，將《開國律法》與《潮汐律典》同時投入地脈眼，兩本法典化作雙生樹，根系纏繞住沈濁的核心蟲卵。林羽的律法之箭緊隨其后，箭頭帶著西域民心種子的能量，竟在蟲卵中開出凈化之花。

沈濁的虛影終于崩潰，消散前，他指向蘇瑤的心口：「就算你贏了這次，仙魔之境的真正威脅……」話未說完，已被潮汐律法的巨浪吞沒。

地脈眼恢復平靜后，緹婭取出鮫人族的「共生珠」，將其嵌入玉璽：「從此南海的潮汐與陸上的律法同頻，若有異動，珍珠自會警示?！?

蘇瑤望著手中融合了鮫人律法的玉璽，只見璽面浮現出全新的紋路——陸上的世界樹與海底的珊瑚森林共生，形成「陸海律法共生圖」。林羽輕觸她的肩，兩人掌心的世界樹印記再次發亮，這次的光芒中，多了海浪的韻律。

南海的月光中，鮫人船隊與大楚艦隊并列而行，船上的律法燈與鮫人淚燈交相輝映，共同照亮了新開辟的「律法航路」。而在更深的海底，被凈化的地脈眼正在生長出透明的珊瑚，珊瑚的形狀宛如一本打開的法典，等待著下一個文明的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