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和十九年夏至,西域的熱風卷著律法之樹的金葉掠過疏勒王庭。蘇瑤望著仙魔之門方向新生的律法藤蔓,藤蔓上開著的花既有大楚的牡丹,也有西域的雪蓮花,每片花瓣都刻著不同文字的「法」字。林羽的律法之翼已化作漫天星斗,其中最亮的七顆始終指向罪念峰,那里的仙魔之門被律法條文組成的鎖鏈層層封印。
「明燭的預言實現了。」月璃輕撫律法之樹的根系,那里纏繞著守墓人的圣帶,「民心真的讓律法在西域扎根了。」
蘇瑤點頭,指尖摩挲著銀章上的紫色痕跡——那是月璃華被卷入仙魔之門時留下的魔氣印記,至今仍在微微發燙。遠處,阿依夏正帶領律法學堂弟子給新栽種的律法幼苗澆水,弟子們腰間的銀章與林羽的律法印記交相輝映,形成流動的光之河。
「大人!」一名疏勒弟子策馬而來,呈上一卷染血的羊皮書,「這是在雪山密道發現的!」
羊皮書展開的剎那,蘇瑤瞳孔驟縮。上面用守墓人秘文寫著:「七罪祭壇雖毀,因果蟲后未死,它在吸收魔氣進化。」配圖是一只正在破繭的巨蟲,蟲身布滿律法與魔紋交織的紋路。林羽接過羊皮書,律法印記在書頁上投出陰影,竟與蟲后的輪廓完全重合。
「月璃華可能還活著。」蘇瑤望向仙魔之門,那里的紫色霧氣雖然稀薄,卻始終未散,「而且她帶走了因果逆轉印章。」
明燭的虛影突然在樹干上顯現,她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嚴肅:「蘇大人,仙魔之門的封印并不穩固。三百年前,沈先生用窺天鏡碎片加固過一次,如今……」她的目光落在蘇瑤心口的星芒胎記上,「需要新的守護者。」
林羽立刻擋在蘇瑤身前:「不行!上次用銀章凈化玉璽,她差點虛脫!」
「這不是請求,是使命。」明燭的虛影伸手觸碰蘇瑤的胎記,胎記竟化作一道光鏈飛向仙魔之門,「守墓人預言中『以心為種』的人是你,只有你的血能讓律法藤蔓真正扎根仙魔之境。」
蘇瑤望向律法之樹,樹上的金葉突然全部轉向仙魔之門的方向,仿佛在等待某種儀式。她解開銀章的絲繩,將其系在律法藤蔓的最前端:「如果這是律法的選擇,我愿意。」
林羽想要阻止,卻被月璃按住肩膀。月璃的律法印記與他產生共鳴,竟讓他看見未來的片段:蘇瑤的血滴入仙魔之門,藤蔓開出金色蓮花,而月璃華的魔影在花海中冷笑。
「這是她的選擇,也是律法的選擇。」月璃輕聲道,「還記得沈先生說的嗎?『律法的守護者從來不是英雄,是愿意為光明站出來的凡人。』」
蘇瑤將手掌按在仙魔之門上,銀章紋路與門上的律法封印產生共振。她閉上眼睛,聽見無數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大楚百姓的祈愿,是西域商隊的契約,是守墓人千年的誓言。當第一滴血滴在門上時,所有聲音匯聚成同一個旋律,那是律法最初的心跳。
金色藤蔓瞬間覆蓋整個仙魔之門,蓮花綻放的光芒中,蘇瑤看見月璃華的臉在魔氣中若隱若現,她的眼中竟有一絲悔意。但不等蘇瑤細看,門扉已徹底閉合,只留下一道細小的縫隙,縫隙中透出的不再是魔氣,而是微弱的星光。
「暫時安全了。」明燭的虛影逐漸變淡,「但請記住,真正的和平不是封印邪惡,而是讓光明強大到無需封印。」
林羽扶住虛弱的蘇瑤,發現她鎖骨處的鳳凰紋路已與律法藤蔓融為一體。阿依夏帶著弟子們趕來,每人手中都捧著一顆民心種子:「大人,我們想把種子埋在仙魔之門下,讓律法在這里生根。」
蘇瑤微笑著點頭,看著弟子們在門前埋下種子。突然,她手中的窺天鏡碎片發燙,碎片中映出中原的畫面——京城的律法監察司被濃煙籠罩,有人舉著「仙魔降罰」的旗子沖擊衙門,而領頭的人,竟戴著與月璃華相同的守墓人面具。
「中原出事了。」林羽握緊劍柄,「商盟的余孽在搞事,他們想趁我們在西域時顛覆律法根基。」
蘇瑤望向東方,銀章紋路在陽光下閃爍:「律法的燎原之火,從來不怕風大。通知中原各分司,啟動『北斗聯防』。至于我們……」她撫摸著律法藤蔓,藤蔓自動讓出一條通往中原的路徑,「該回家了。」
月璃撿起一片掉落的金葉,葉面上隱約可見「因果循環」四字:「大人,月璃華在仙魔之門留下的魔氣……」
「那是警示,也是契機。」蘇瑤轉身,律法之樹的陰影籠罩著眾人,「當律法在中原與西域都扎下根時,或許我們能找到讓仙魔與律法共存的方法。」
林羽望著漫天星斗,七顆律法之星突然連成箭頭,指向中原方向。他取出沈墨的銀哨,清越的哨音中,火燕群從律法之樹飛起,銜著新的律法竹簡向東方飛去,那里有新的風暴,也有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