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張夫人
- 從滿血拉二胡到武林神話
- 魚挺
- 3314字
- 2025-05-23 12:05:00
【擾亂度+3%】
【擾亂度+1%】
剛和莫大聊了一會音樂,莫大那邊開始嘗試完善曲譜,擾亂度就又跳了一級。
等莫大大概掌握曲調,陳青云嘆息一聲:“莫大先生。此來唐突,終究今日不是良辰,你我暫且別過。方才獻丑兩首曲子,還請不吝究譜、斧正。”
“先生這是何意?”
“此地江河寬闊,人煙稀少,本意以琴會友,不意引來不速之客。來者匆匆,潛身藏形,當為老夫城中事來。老夫無意橫生枝節,徒惹風波,若在此動手教訓暗中窺伺的宵小,恐給你衡山派帶來不必要麻煩。老夫且先暫避風頭,來日自當正式登門造訪。告辭。”
言畢,不等莫大回應。
手一揮。
身前兩根竹竿一前一后,飛落湘江滔滔江水。
陳青云大成的輕功登云步身法催動。
蜻蜓點水般。
踩著第一根竹竿,跨江飛渡。
竹竿到頭,踩腳一踏。
第一根竹竿橫飛而起,落到第二根更前方。
陳青云隨之踩上第二根竹竿。
如法炮制。
在莫大和衡山操舟弟子駭然注視下。
兩根竹竿來回切換,數十息功夫,陳青云橫渡二十來丈寬的湘江,身形遁入江對面的山林中,消失不見。
饒是莫大見多識廣,也被陳青云露的這一手給驚到了:“好厲害的輕功!”
莫大來回掃視江岸這頭,試圖尋找陳青云口中的不速之客,卻沒看到聽到任何古怪跡象。
心有所感,用出內力,對著茫茫江畔出聲喊道:“既然來了,何不出面一見?”
遠遠的,江畔蘆葦蕩一處角落忽生異動,又很快平靜下去。
莫大心中更覺駭然:“好敏銳的感官!”
......
那邊,沒人看到。
剛進林子,避開視線。
陳青云就扶住一棵樹,摸著胸口,呼哧呼哧大口喘氣。
必須得說,人前顯圣是個累人活計,尤其是他現在氣脈未能盡通,狀態不好,胸口還有毒氣匯聚。
強行做這種高難度表演,著實有點自討苦吃。
不過有風云世界的經驗,陳青云意識到在種子世界,立出的第一印象人設非常重要。
為了方便以后在笑傲世界開展工作,費這么大勁搞出的這個表演,值得。
......
回到初始地附近漁家,把身上衣服“還”了,丟幾條魚當“借資”。
陳青云躲著人,拿進入世界時的白練原樣把自己裹成粽子。
回到那溪邊亂石地,選擇回程。
白光一閃。
【種子世界結算推演中,預計耗時:十二時辰。】
香風撲面。
身枕溫香。
本該享受。
可從種子世界帶著沖開的些許內力回到馬上枕腿,便覺身枕大腿上有一股強大勁氣貼身吸附。
陳青云大吃一驚,想壓制周身流轉勁氣時,已來不及。
瞪大眼睛,正好和身枕大腿主人的疑惑目光對上。
“咦?”
輕咦聲起,美目一凝。
大腿主人出手奇快,片刻間,又把陳青云在種子世界花了一整天沖開的氣穴給封了。
“......”
對大腿主人的實力有了更深刻的認知,陳青云徹底息了反抗念頭。
在馬上又枕著軟玉熬過兩刻鐘。
馬速慢下。
隱約瞥見一座大宅,二女夜色中自顧推開宅門,騎馬進入院內。
有淡淡香燭味道傳來。
此處該是某座寺廟或道觀別院。
二女在馬廄勒馬。
下馬收拾。
不一會兒,就提溜著陳青云進了一間寬闊清修室中。
室內正中,幾個蒲團,正對一方供桌,供的是道家老子像。
道觀。
陳青云被放在一個蒲團上。
一路提溜他的女子解開他的幾處穴位,讓陳青云得以松展手腳、說話。
一女子掌燈、點燭,坐于后首。
一女子坐于一個蒲團,正對陳青云。伸手指向一個蒲團,示意陳青云對坐而談。
陳青云也不拘著,干脆就穿著這身白練,盤膝而坐。
對面女子開口:“我問你,先前為何阻止王忠自殺,反讓其血書自陳恩怨,將一切歸于私仇?”
陳青云眨眨眼,見這女子問的不是什么勞什子《大云真經》,反而是先前殺來俊臣的最后決策,一時浮想聯翩。
“一者,自救;二者,或可挽救無辜卷入者性命;三者,我本以為這樣做,你們會有顧慮。”
對面女子繼續:“細說。”
陳青云晃了晃身子:“該我問了。你先前喂我吃的是什么?”
對面女子答:“一種南疆蠱毒,真言蠱。若有虛言,蠱毒噬心。”
“哈。”陳青云不信,開口。
“我說的這句話是假話。悖論。”
沒感覺。
“白馬非馬,楚人非人。詭辯。”
還是沒感覺。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經談。”
仍然沒感覺。
“很顯然,沒有這種蠱毒,不是嗎?反問。”
他看向對方。
“閉氣丹,可以在一段時間,鎖閉住你的經脈行氣,封鎖要穴,它可以鎖住你中的寒溟之毒。”她淺笑道,“不過,你剛才自己亂搞搞砸了。毒氣已從中庭蔓延,為你拔毒變得困難不少。你自己清楚,寒氣溢出中庭,已入臟腑。”
“...為我拔毒。”陳青云問出那個問題,“代價是什么呢?”
“助我驗證一門功法。”對方快速應答,然后飛快發問,“薛逆手下有你這樣的聰明人,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人微言輕...”陳青云嘴邊的話脫口而出,然后猛然意識到被帶了節奏,看向對方眉目間神色淡淡。轉換思路,用問題回答問題,“你知道我身上沒有《大云真經》?”
“你身上有三股真氣,大云經、慈氏回春功,還有一股劍氣。除了那股劍氣,你的內功都是出自薛逆一門。那劍氣也稀松平常,不足為奇。
“琴功倒是古怪,卻絕非出自幻音門。你這般才智,若出身宗門、大族,派你為間何其愚蠢。我已查出,你十三年前入薛逆門下,彼時世人皆以為薛逆一尋常面首爾。劍氣與琴功,當是你的家傳。”
陳青云不解:“那我應該對你們沒用,為何要追?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們冒險至此?”
“薛逆牽機秘術下,死士數百,只你一人獨活。你說呢?”
一直沉默坐在后排的女子補充:“我非常確定,我進布店時,你已走火入魔,瀕臨死亡。怎地須臾之間,生龍活虎?”
陳青云看向她:“蕓兒姑娘,我記得你的手斷了,才幾天功夫,怎么再生的?”
“鬼市神醫,斷肢再續之法,何足道哉?”說著,那被叫“蕓兒姑娘”的女子美目冷下,“還有,我的名字不是給你叫的!”
陳青云無視她后半句話,心想:這就是大周醫學嗎?現代醫學都沒這么牛吧?
頓了頓,他坦白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
對面女子不以為意:“我也是這么認為。”松開陳青云上半身的白練匹段,“來,我為你拔毒,順便一探究竟。”
說著,她伸出手,手掌貼上陳青云中庭穴。
一股強大內力灌入體內,帶著陳青云內力在體內游走不停。
她游刃有余,甚至有空問話:“你身懷劍氣,是怎么在薛逆牽機秘術下不被發現的?莫非他與你有舊?”
氣運周身,不受控制自主運轉,陳青云肺葉收縮,呼吸艱難,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一股陰寒之氣被吸出體外。
食道凝結出一股血腥氣,血噴出口,帶出幾塊染血黑冰。
陳青云感覺一陣發虛,不過體內毒氣,似是真被拔去。
“劍氣,是最近剛練的。”陳青云勉強開口,悶哼出聲,“拔毒之恩,沒齒難忘,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別急著套近乎。我先前問你,那王忠之事,你還沒回答完。”
“前輩有所問,晚輩不敢不答。來俊臣此人,惡名昭彰,身有圣眷,是以樹敵無數,無人敢動。我知殺之必引橫禍,為他一人死,查無源頭,事態必然擴大牽連,株連無數。
“那位王參軍就很好,與來俊臣有私仇。大周以孝治天下,他的訴諸只要見于廟堂、江湖、民間,即便朝廷降罪,牽連也會少很多。這便是所謂試圖挽救無辜卷入者性命。
“矛頭在王忠,我料想自己最多被海捕通緝、成為懸賞要犯,我彼時身已出神都,天大地大,只需遁入山林、甚至遠逃海外、避幾年風頭即可,這便是自救。
“至于前輩和這位姑娘,應該不是宮廷女官吧?我本來以為,沾惹上來俊臣,你們會投鼠忌器,不立危墻。我便可脫身。”
面前女子道:“真是好算計,好手段。如今你為我所救,可愿投于我主麾下效力?”
“前輩救我性命,但有驅策,晚輩必當遵從。”
“好。你既說我救你性命,那便拿命來償還恩情吧。”
“...前輩,青云不才,今幸投明主,但有所驅,敢死效命。”
“好。記住,我姓張,以后見我,叫張夫人。”
陳青云拱個江湖見手禮:“是,張夫人。”
“自即日起,你在蕓兒手下做事。”說著,張夫人伸手探來,手指尖捏著一顆藥丸,“吃下這顆益氣丹,有助于你盡快恢復元氣。”
“...張夫人,”陳青云猶豫片刻,頓了頓聲說,“我聽人說。用財寶招攬到的下屬,會被能給出更多財寶的人招攬走;用美女招攬過來的人,早晚也會被更漂亮的美人勾跑魂;用——”
張夫人冷下眼眸:“你想說什么。不愿吃嗎?”
陳青云本想說一番“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之類言論,可和張夫人對視片刻,干脆閉嘴,沒心沒肺把頭湊到她手指前,張嘴咬她的青蔥指尖。
舉止放浪且無禮。
張夫人卻竟不躲。
陳青云吐舌一裹,把指尖益氣丹卷入口中,吞咽進肚:“謝夫人賜丹。”
這一番大膽舉動,張夫人本人都沒表示什么。
可她身后,那個叫“蕓兒”的,目光卻是冷厲如刀。
陳青云為她感到悲哀,心下想道:“傻妞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