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奉玉帝之命，將董仙子與靈韻仙子在凡間的遭遇投影至臨安殿的“觀塵鏡“中。

消息一傳開，有一些從未踏足凡塵的仙官仙娥，他們帶著好奇與疑惑，踏入殿內。

觀塵鏡前，仙霧繚繞，鏡面如水波蕩漾，漸漸映出凡間的景象——

鏡中，曾經的披香殿掌事仙娥——如今名為“林小雨“的凡人少女，正跪在一間簡陋的民宅內，臉頰紅腫，眼中含淚。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林小雨臉上，她踉蹌著后退幾步，撞在斑駁的墻壁上。

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半邊臉頰火辣辣地疼。

“沒用的東西！讓你去打工賺錢，你倒好，去吃霸王餐，還連帶著我也被打了一頓！“她的“父親“——一個滿臉橫肉、渾身酒氣的中年男人，揪著她的衣領怒吼，唾沫星子噴在她慘白的臉上。

林小雨渾身發抖。

之前林小雨因付不起餐費，被餐廳扣留。

餐廳經理很快查到了她的住址，帶著四個膀大腰圓的保安找上門來。

“林大富！你女兒在我們店里吃白食，這賬怎么算？“王經理一腳踹開搖搖欲墜的木門，冷笑道。

林大富正醉醺醺地躺在破沙發上，聞言一個激靈坐起來：“什、什么吃白食？“

“你女兒，點了一桌菜，結果一分錢掏不出來！”王經理一把將林小雨推上前，“怎么，想賴賬？“

林大富瞪大眼睛，隨即暴怒：“你這賠錢貨！老子養你這么大，你倒好，給老子惹事？“

他抄起桌上的酒瓶就要砸，卻被保安一把攔住。

“少在這兒演戲！“保安冷笑，“要么現在給錢，要么我們幫你'松松筋骨'！”

林大富瞬間慫了，賠著笑臉：“大哥，我、我現在真沒錢……“

“沒錢？“王經理瞇起三角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搜！“

其中兩個保安立刻如狼似虎地沖進狹小的出租屋。

破舊的鐵門被踹得哐當作響，嚇得隔壁的租戶趕緊關緊了窗戶。

“你們干什么！這是私闖民宅！“林大富酒醒了大半，踉蹌著想要阻攔，卻被一個保安反手推倒在沙發上。

保安老李掀開發霉的床墊，從底下摸出個鐵皮盒子，嘩啦一聲倒出幾十張皺巴巴的零錢：“經理，就這點兒?！?

“嗬，藏得挺深??？“王經理捻起一張沾著油漬的十元鈔票，嫌棄地甩了甩。

另一個保安小張正粗暴地翻著衣柜，突然摸到件西服內襯里的硬物：“喲，老東西還藏私房錢？“

“那是我最后的——”林大富剛要撲上去，就被老李一個肘擊撞在胃部，頓時像蝦米一樣蜷縮在地上干嘔。

小張從內袋掏出個舊錢包，抖落出九張百元大鈔和幾張彩票。

王經理一把奪過鈔票，對著燈光驗了驗真偽：“早拿出來不就行了？非逼我們動手。”

“不過，就你這點錢還不夠那頓飯的零頭呢。”

之后經理目光在林小雨身上掃了一圈，“只能讓你來我店里打工抵債了！“

就這樣，林小雨被逼著簽下了一份“勞務合同“。

——免費打工一年，抵償餐費。

——每日工作12小時，無休。

——餐廳只提供中午一頓飯，其余自理。

簽完字，王經理滿意地收起合同，拍了拍她的臉：“明天早上六點，準時到店，遲到一分鐘，多加一個月！“

待這群人走后，林大富的怒火徹底爆發。

“賤丫頭！老子養你這么多年，你倒好，去吃霸王餐，還連累我?！八饞咧?，劈頭蓋臉地打下來，“你怎么不去死？！“

林小雨蜷縮在墻角，死死抱住頭。

掃帚棍砸在背上，疼得她眼前發黑。

這就是凡間的生活嗎？

沒有仙法護體，沒有仙家身份，她只能這樣了嗎？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林小雨就拖著疼痛的身體來到餐廳。

她回家之前，已經在餐廳打工十天了，也是這期間對方查到了她的身份，如今她已經有些向現實低頭了，知道自己占不了便宜，便不敢強行反抗了。

“磨蹭什么？快去洗碗！“

后廚里，堆積如山的碗盤泡在渾濁的洗潔精水中。

她的手指很快被泡得發白，掌心磨出血泡，稍微一碰就鉆心地疼。

不過在這樣的餐廳，中午飯菜還是不錯的。

比她這具身體之前吃的要好上不少，但是與她之前的生活比，那簡直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別。

后廚飄來一陣油膩的飯菜香，林小雨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指，在圍裙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排在打飯隊伍的末尾。

她狼吞虎咽地咽下食物，還沒緩過氣，又被叫去擦地。

晚上收工時，她的腰幾乎直不起來，手指關節因長期泡水而皸裂，稍微一碰就疼得鉆心。

她累得幾乎站不穩。

臨安殿內，眾仙鴉雀無聲。

他們從未想過，曾經高高在上的仙娥，如今竟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這……這凡人竟敢打仙娥？“一位年輕仙娥捂住嘴，難以置信。

“她現在只是個凡人?！?

“沒有仙家身份，在凡間，她什么都不是?！?

眾仙沉默，繼續看向鏡中。

鏡中畫面流轉，時間已過去兩個月。

林小雨依舊在做工，這期間她的身體越來越羸弱了。

“沒有仙法護體，凡人的身體竟如此脆弱？”一位仙官皺眉，“她的手……已經爛成那樣了？“

玄女靜靜站在一旁，目光平靜：“這便是凡間真實的生活。“

“可她為何不逃？“一位年輕仙侍忍不住問。

“逃？“玄女搖頭，“她如今是凡人，沒有仙法，沒有錢財，甚至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能逃到哪里去？”

連續工作三個月后，林小雨終于迎來了難得的休息日。

這周餐廳要裝潢維修，歇業三天，她終于可以休息了。

林小雨低著頭應了一聲，心里卻涌起一絲久違的雀躍。

由于打工一直沒有時間，如今趁休息，他正好可以去找找有沒有香水店，自己只要賺錢把債還了，就沒事了。

憑借仙界的調香技術，肯定可以在凡間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