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金鐵交擊之聲緩緩落下,許殷收起了黑鍋與炒勺。
當宋正宇和在場的眾人看到那已經失去意識的宋正飛的時候,整個擂臺周圍仿佛被人按下了靜音鍵,再也聽不見半點聲音。
就連許青檸都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她知道自家二叔是筑基修士,但卻怎么也無法想象,同為筑基的宗門真傳弟子,在二叔手上竟然這般的不堪一擊。
與此同時,許殷的目光則落在了旁邊的劉執事身上。
分明許殷臉上并未有什么戾氣,可偏偏就是那平淡的目光,卻讓劉執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同為筑基亦有差別。
筑基執事多是前途無望,甚至突破筑基已是極限,連筑基中期都難以觸及的人物。
因此,看到有望結丹的真傳弟子倒在地上,又被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盯上,劉執事一時之間連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
“你...我...我是宗門執事。”
許殷笑了笑,微微一禮。
“劉執事便是雜役峰管事?”
“是...是我。”
“我準備帶我侄女去庖屋峰暫住幾月,不知執事可否行個方便?”
“庖...庖屋峰?”劉執事猛地瞪大了眼睛,緊接著卻是詫異的看向了許青檸。
你這丫頭有這般背景不早早搬出來?若是早知道你和庖屋峰有關,他怎么可能偏幫那宋家子弟?
宋家在太一鎮的確有幾分勢力,在宗門內也有兩位筑基修士。
可相比于那大名鼎鼎的庖屋峰,宋家卻根本算不得什么。
“原來是庖屋峰主大駕...既然是峰主開口,在下自無不允。”
許殷點點頭。
“多謝道友了。”
打過招呼之后,許殷朝著許青檸招了招手。
“跟我走吧。”
“來了二叔。”許青檸小跑著來到許殷身后。
不過走下擂臺時,她忍不住看了那邊的宋氏兄弟二人一眼,隨后低聲道:“二叔,這事就這么完了?”
“沒完,不過之后便與你無關了。”
許青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后突然又看向不遠處的祝琪。
“二叔,這次事情之后,祝琪她在雜役峰恐怕也待不下去了。”許青檸求情道,“你那峰頭上光禿禿的也沒什么人,不如把她也帶上吧?”
“人家從我進入雜役峰第一天就在照顧我了,還教了我她們祝家的身法。”
聽到這話,許殷頓時想起之前許青檸丟出掌中天雷之后,一溜煙竄出去一大截距離的情形。
合著那竟然是一門身法?
許殷還以為單純是許青檸這丫頭逃命有一手呢。
想了想之后,許殷回頭看向祝琪。
“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上了我的庖屋峰可是要干活的。”
祝琪面露喜色,連連點頭。
“多謝,多謝前輩收留!”
許殷笑了笑,轉身就走。
待得他們三人走遠,劉執事才終于敢來到擂臺之上,查看宋正飛的情況。
只是稍一探查,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宋正宇的傷勢比看起來還要嚴重些,表面看起來只是七竅流血,可神識探查之后就能發現,其渾身上下的血肉骨骼之中,都有著或輕或重的傷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其體內經脈倒是沒有太多損傷。
“不幸中的萬幸...不,是許峰主手下留情了。”
劉執事輕嘆一聲。
原本只以為是拿點好處順手幫忙的小事,結果怎么鬧成了這幅模樣。
“這是療傷丹,速速喂他服下,然后帶他回云霧峰去找他師尊!”
...
太一峰上。
青玄真人正站在山崖旁,眺望著雜役峰的方向。
在他身后還有另外幾位金丹真人。
靈劍峰的微極真人、神火峰的雷火真人、掌管刑堂的崔真人以及...云霧峰的苗真人。
此時此刻,苗真人的臉色顯得有些陰晴不定。
雜役峰上發生的一切,自然瞞不過他們幾人的探查,只不過礙于宗主當面,苗真人不好發作。
“真是丟人現眼。”苗真人語氣不善道,“身為真傳,卻插手煉氣弟子的比斗,非要把家族之間的那點齷齪事帶到宗門來。”
青玄真人擺了擺手,嘴角噙著一抹微笑。
“這已經是本座第二次看到許道友出手了,那口黑鍋在許道友手中,倒真是神妙得緊。”
微極真人也點頭應道:“那口黑鍋不過是上品法寶,不該有如此神異,想來該是許道友的某種神通?”
法術是修士借靈力施展,神通卻是大道顯化的手段。
后者之神異詭譎遠超前者,但同樣的,想要修成神通也遠比修成法術困難太多,。
聽了微極真人的話,青玄真人思忖片刻,贊同道:“大概是了,該是許道友所獲傳承之中的手段吧。”
話音稍頓,青玄真人收回目光。
雜役峰上的事還不值得他惦記,此番召集諸多金丹長老前來,也不是看熱鬧的。
“苗長老,本就是你那弟子有錯在先,此番許道友手下留情,此事便到此為止,如何?”
苗長老卻是翻了個白眼。
“師弟說得什么屁話,誰不知道那許殷是咱們太一宗如今的寶貝疙瘩,愚兄吃飽了撐的去招惹他?”
苗長老雖然只是金丹中期,但卻是青玄真人的同輩師兄,因此哪怕師弟如今修為高絕,他對待青玄真人的態度也一如曾經對待師弟一般。
“慢說是許道友還手下留情了,就算真把宋正飛那小子廢了又能如何?前因后果被幾百個煉氣弟子看在眼中,宋家那老鬼就算找上門來也無話可說。”
青玄真人點點頭,隨后看向旁邊掌管刑堂的崔長老。
“崔長老,宗門奸細之事,查得如何了?”
崔長老應道:“宗主之前的提點頗有效用,我讓人盯著近來購買那純陽鶴骨酒的人,果然借此找到了幾個奸細。”
說著,崔長老上前一步,遞上了一張紙條。
青玄真人看向那紙條,緊接著眉頭微挑。
“這是淇水山脈的地勢圖,本該在厚土印之上...這是哪來的?”
“從那奸細身上翻出來的。”
聞言,青玄真人久違的皺起了眉頭。
“能繪出這圖...那奸細是見過厚土印的,想來此人便是宗門內應,為江鴻謀劃厚土印提供了相當的幫助。”
他靜靜的打量著手中紙條上的圖案,隱約間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這些邪修到底在圖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