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展緩慢，還沒到臨床的時機，”宋臨川搖了搖頭，目光掃過沙發上男人的臉，笑得不懷好意，“看來是最近病情又加重了？”

賀煥深薄唇緊抿，低頭，打火機開啟的聲音響起。

煙霧升起在他四周，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有機會拿出樣品么？”

“什么？”宋臨川翻了頁病歷，聞言抬頭。

瞧見男人那如雕塑般冷峻的側臉線條，野性中又透著克制。

世人皆以為京城賀家三少禁欲，只有宋臨川和他自己知道這一切其實是偽裝。

賀煥深背靠沙發，雙腿交疊，和女人纏綿的場景在腦海里若隱若現。

自從那晚縱欲過后，一直被他約束抑制的欲望似乎有些把控不住了。

宋臨川見他沉默，也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當即拒絕了他：“不行，藥物作用機制還沒有研究完善，貿然上人體實驗太危險，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賀煥深無力反駁。

確實如宋臨川所說，藥物從研究到上市，是需要經歷一個漫長的過程的。

他站起身，大長腿筆直修長，下頜線銳利如刀刻，眸底冰霜如寒潭。

“其實還有個最簡單又有效的方法，”宋臨川將病歷本放回抽屜，嘴角噙著一抹壞笑，“以毒攻毒......”

賀煥深微微彎腰，將煙攆滅，扔到了腳邊的垃圾桶里。

抬腳的同時，輕飄飄地掃了坐在椅子上的宋臨川一眼，臉色淡漠如常：“下個季度的研究經費減半。”

——

魏瀝安約了今晚的包間，可被沈伊婉拒絕了。

魏瀝安心急難耐，恨不得早點拿下這個冷艷絕美的女人。

而沈伊婉將他拿捏得很到位。

這種目的性強的好色男人，她見多了，知道半吊著是最簡單粗暴的手段。

再者，今晚也確實沒時間，黎姿下午就已經約了她。

她原本還有其它打算，所以特意請了幾個小時的假。

可剛剛被蘇母和魏瀝安一鬧，拖延了不少的時間。

無奈之下，她只能隨便找了個發廊，洗了個頭吹了個造型，就前往和黎姿約好的地方。

位于臨城西郊的珠榕山莊，隱秘安靜，這兩年騰空出世，以宮廷菜聞名。

據黎姿所說，她動用了黎家小姐的身份才艱難預約到了這兒的庭院。

天色漸暗。

見沈伊婉發的定位離山莊很近，黎姿早早便在門口等著了。

“喲，今晚太陽打東邊落下了？沒想到我們沈大美人這么會打扮。”

黎姿踩著高跟鞋，調侃間挽上了沈伊婉的手臂。

沈伊婉換上高跟鞋下了車。

隨手將車鑰匙丟給了門衛，法式劉海下的眉眼漠然：“不是說隨便吃頓飯，怎么跑這么遠？”

一路彎彎繞繞，她還以為黎姿訂的只是一家普通農家樂，沒想到這郊區還有如此富麗堂皇的古風酒樓。

“哎呀，別這么死板嘛，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黎姿挽著她的手臂，催促著，“走吧，大家都等久了。”

“大家？”沈伊婉眉眼緊皺，面色不悅，向黎姿射去一道寒光，“你背著我還約了誰？”

“以前的老同學啦，我想著慶功宴多點人，就......”黎姿搶在女人面前，朝她雙手合十，一臉哀求樣，“沈美人給我個面子嘛。”

“我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沈伊婉白了她一眼，低頭看了下手機時間。

見沈伊婉妥協，黎姿又拉起了她的手腕，跨過大堂：“這個你放心，就是簡單吃個飯，不會很久的。”

整個珠榕山莊都是古建筑，通過大堂后，滿是古色古香的庭院。

所有庭院環湖繞成了一個圓圈，湖光點綴著一條條鵝卵石小道。

最惹人注目的當屬湖中央由四面玻璃圍起的至尊包廂，霓虹燈遍布，神秘又不缺大氣。

黎姿訂的庭院在離入口最遠的正對面。

行進間，沈伊婉便發現了氣氛不太對。

這往來的工作人員步伐匆匆，有安保人員走過，起點終點皆是湖中央的至尊包廂。

“今晚有什么特殊的人來么？”黎姿叫住了在前面帶路的侍女，問她。

侍女點了點頭，恭恭敬敬的：“是的黎小姐，今晚有大人物到這里。”

“大人物？”黎姿掃了一眼來來往往的安保人員一眼，挑著眉。

侍女將頭埋得挺低的：“抱歉黎小姐，恕我不能多言。”

黎姿頷首表示理解。

這臨城的大人物，能讓珠榕山莊搞這么大的陣仗，除了顧軼琛，她想不出第二個。

黎姿沒多想，拉著沈伊婉加快了腳步。

庭院門前，侍女打開門，向沈伊婉和黎姿做了個彎腰的手勢。

等兩人走進去后，又幫她們關上門，守在門外。

庭院里，燈光燦爛，枝繁葉茂。

腳下的鵝卵石小道旁是一路延伸到院子盡頭的花燈。

院子盡頭的餐桌臺面。

眾人玩笑打鬧間，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皆看了過來，無一不愣住。

門口處的兩個女人，身材皆高挑，長相皆美麗，但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如果說黎姿是那種眉眼留情、風情萬種的女人，那么她旁邊的沈伊婉則是那種清冷淡漠、讓人有征服欲的女人。

“各位，我們來晚了。”黎姿先一步走了過去，一臉談笑風生的樣子。

眾人都起著哄，催黎姿罰酒。

只有主桌上的男人，瞇起眼睛，朝黎姿身后的女人看去。

在看清她身后的沈伊婉后，他終于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沈伊婉面前，輕笑開口：“伊婉，你終于舍得回來了。”

男人的話音剛落，沈伊婉拿手機的動作一滯，目光依舊冷涼。

“哦？這就是黎大公子日思夜想的沈美人啊？確實是花容月貌。”

“那可不，在臨城追言煜的女人都能排到法國去，言煜都沒一個看上的，猜都猜得出他心底的白月光得是何等尤物。”

黎姿走到沈伊婉跟前同她淺淺擁抱了一下，湊近她的耳邊，哄了哄：“我坦白，今晚這個局是黎言煜計劃的，我只是出于妹妹情義幫他邀請了下女主角，你就算心里不樂意，也等過了今晚，我任你處置，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