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鋒的戰術靴碾過下水道的碎石，腐臭的潮氣混著軍港特有的咸澀海風鉆進面罩。他貼著滲水的石壁前行，HK416的槍口掃過銹跡斑斑的管道——直到看見那扇刻著無限符號的暗門，圓形旋鈕在手電光下泛著青灰色冷光。旋鈕邊緣的凹痕里卡著半片齒輪，顯然是被人用暴力撬開過無數次。

逆時針擰動旋鈕時，齒輪摩擦聲在寂靜的管道里格外刺耳。“輕點兒，別給門擰壞了。”周浩野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鐵門吱呀裂開半道縫，昏黃的應急燈燈光裹著金屬鐵銹味涌出來，映出周浩野半張沾滿機油的臉，他手里的M4A1槍口低垂，戰術背心口袋里露出半截蛋白棒的銀色包裝紙。

“撤離點被滿編隊堵死了。”陸執鋒扯下面罩，戰術目鏡上的裂痕是半小時前在撤離點被流彈擦過的痕跡，裂痕蛛網般蔓延至右下角，“公共頻道全在喊腦機接口鎖死，根本無法退出游戲。”他抖了抖作戰靴，污水在地面匯成小水洼，倒映著應急燈的光影明滅，“我剛剛通迅器有條信息，應該是新手聯絡到的第一個聯絡人迪克文森”

周浩野揚了揚電腦上的灰，屏幕上黑色對話框里的白色字體像蛇信般游動：

【任務：文森百貨鎏金花瓶】

【目標：從軍港文森百貨8層辦公室保險箱提取貨物】

【已發放：萬能門禁卡（時效20分鐘）】

【提示：保險箱需手動破解（耗時30秒），頂樓天臺為臨時撤離點。駐守為德爾文潘親衛，配備三級甲與戰術電臺】

“德爾文潘的親衛？”陸執鋒摸著口袋里的萬能門禁卡，金屬卡片邊緣的菱形紋路硌著掌心，內側刻著的“D.VINSON”縮寫在特定角度下才會顯形，“難怪提示說帶穿甲彈，這幫狗娘養的甲比北山男團還厚。”他指尖劃過HK416的槍托防滑紋，那里還留著上一場戰斗中敵人的血跡。

周浩野將吃剩的蛋白棒塞進戰術背心，拉環的脆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內測時有人在百貨大樓見過德爾文潘的副官，穿著的也是五甲，他敲了敲通訊板，地圖上文森百貨的輪廓被標紅，重點區域閃爍著警告紅光。

陸執鋒掏了掏胸口，KN復合甲的插板在胸前壓出紅痕，內襯上“活著回來”的刻字被汗水洇濕，像道正在滲血的傷口。他檢查HK416的彈匣，60發擴容彈夾里填滿M855A1穿甲彈，彈殼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走電梯直上8樓，你帶撬棍破解保險箱，我負責盯緊樓梯間。記得把干擾器接對線。”

“干擾器早被我改了頻率。”周浩野晃了晃腰間的金屬盒，齒輪轉動聲隱約可聞，“比系統破解快5秒。”他拍了拍戰術背包，里面除了撬棍，還塞著從撤離點撿的兩枚震撼彈和兩瓶耐力飲料。

兩人在行政樓岸邊下船的時候，軍港的晨霧正從海面漫來，帶著鐵銹味的風卷著碎玻璃碴子打在戰術目鏡上。文森百貨的玻璃幕墻映著血色朝霞，正門上方的“VINSON”招牌缺了個字母N，裸露的鋼筋像斷牙般猙獰。陸執鋒貼著墻根移動，耳麥里傳來周浩野的呼吸聲，混著電梯上升時的電流雜音：“巡邏隊在東側，三人一隊，裝備VSS消音狙。”

萬能門禁卡在側門感應區輕響，鐵門應聲而開的瞬間，陸執鋒的戰術目鏡突然亮起紅光——是撤離點方向傳來的槍聲。他迅速貼墻蹲下，HK416的準星掃過街角垃圾箱，那里正蹲著個舉著SKS的身影，三級頭的反光在霧中一閃而過。

“有真人玩家。”他低聲通過耳麥提醒，“可能不只我們收到了這個任務。”

“別戀戰，按原計劃走。”周浩野的聲音帶著電梯上升的蜂鳴。

電梯在8樓停住的瞬間，陸執鋒聽見頭頂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螺旋槳的氣浪撞在玻璃幕墻上，震得走廊盡頭的消防栓玻璃嘩啦啦掉落。他踹開樓梯間鐵門的同時，周浩野已經半跪在辦公室內的保險箱前，撬棍尖端正對準鎖芯縫隙。

“計時開始！”周浩野的聲音混著金屬摩擦聲傳來，撬棍卡進鎖芯的瞬間，整層樓的應急燈突然轉為紅色。陸執鋒貼緊門框，看見戰術手表的倒計時開始跳動：30秒。樓下傳來電梯鐵門開啟的巨響，不是他們乘坐的電梯——是德爾文潘的親衛從5樓上來了，領頭者肩章的鎏金齒輪在應急燈下格外刺眼。

“浩野，西南角樓梯間！副官來了！”他甩出震撼彈，強光瞬間吞沒拐角處的腳步聲，“戴FA頭盔，穿著綠色重甲，男團連五套都穿上了嗎，難道所有模式默認封鎖區？”

HK416的連發模式在走廊炸開，穿甲彈打在副官的胸甲上濺出火星，直到第五發才撕開甲片。那名親衛副官的內甲迸出火花，陸執鋒趁機退到辦公室門口，看見周浩野正用撬棍別住鎖芯齒輪，另一只手瘋狂敲擊著干擾器——鎖芯內部的齒輪在暴力破解下發出不堪重負的扭曲聲。

“15秒！”周浩野突然大喊，撬棍與鎖芯摩擦出的火星濺在戰術手套上，“齒輪卡死了，幫我頂住！我馬上就好！”

陸執鋒轉身時，第二名親衛已沖上8樓，槍口的消音器還掛著未撕的塑料封條——顯然是德爾文潘的精銳部隊。他壓低槍口掃射，M855A1穿甲彈在對方4級甲上犁出三道深溝，直到彈匣打空才讓對方倒地。

“接著！這男團怎么血這么厚？”他甩給周浩野第二枚震撼彈，自己則換上備用彈匣，“迪克文森的撤離機在天臺，只剩2分鐘！”

“成了！”周浩野的撬棍“咔”地一聲撬開鎖舌，保險箱門彈開的剎那，鎏金纏枝紋花瓶的溫潤光澤映著晨光，瓶身上的菱形暗紋與先前內測摸到過的如出一轍。他迅速將花瓶塞進背包內的保險箱。戰術背包的拉鏈聲與樓下的腳步聲重疊，“門禁卡時效剩4分鐘，走消防通道！”周浩野將震撼彈往門口一甩，隨后二人便沿著消防樓梯向樓頂奔去。

消防通道的鐵門似乎并不能刷卡——陸執鋒沒有多慮一腳上去，踹開門的瞬間，海風卷著直升機的轟鳴灌進樓道，螺旋槳氣浪將頂層鐵皮屋頂掀飛一角，露出停機坪上涂滿文森實業標識的運輸直升機。駕駛員正站在艙門邊揮手，戰術背心側面的菱形標志與暗門上的無限符號一模一樣。

“快！撤離點倒計時120秒！”周浩野的聲音被氣浪扯碎，他踹開最后一道鐵門時，左側樓梯間突然傳來拉栓聲。陸執鋒轉身舉槍，看見德爾文潘的副官正從陰影里站起，肩章的鎏金齒輪在探照燈下泛著冷光——剛才的穿甲彈只打碎了他的插板并未致命。

“艸！這貨剛剛吃30多發a1不死。”陸執鋒拽著周浩野沖向直升機，HK416的穿甲彈再次傾瀉而出，這次直接瞄準對方的頭盔連接處。副官的FA頭盔被掀飛，子彈擦著他的頭皮劃過，在墻上留下焦黑的彈孔。

兩人跌進機艙的瞬間，駕駛員猛拍艙門控制鍵，防彈玻璃在副官射出的子彈的撞擊下發出悶響。陸執鋒趴在窗戶上，看見百貨大樓樓頂的無限符號標記正在縮小，而周浩野正小心地從背包里取出花瓶，泡沫內襯上印著的“D.VINSON”字樣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

直升機的轟鳴聲穿透霧靄時，周浩野突然僵住——迪克文森向通訊器發來了新坐標：【卡莫納電視臺B2】。他抬頭看向陸執鋒，卻發現對方正盯著通訊器，迪克文森的對話框在聯絡人頻道置頂閃爍：

【任務完成，撤離權限已激活——但暗區的規則里，交易從不止于一次】

公共頻道發出通知：【恭喜陸執鋒小隊率先完成迪克文森下發的第一個任務，額外獎勵1000萬柯恩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