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那邊...”

夜辰先是點了點頭，然后一愣，這老頭話里有古怪，是在暗示什么嗎？

正準備再次詢問時，老頭已經站起了身子。

從柜臺下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上面寫著“冥府特供·香燭紙錢套餐A”。

盒子表面還印著幾個他看不懂的符號，在昏暗的燈光下隱約泛著微光。

“一百八十八?！崩先松斐隹菔莸氖郑讣子珠L又尖。

夜辰掃碼支付后，小心翼翼地接過紙盒，總覺得事情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里有問題。

盒子摸起來異常冰冷，“我去，怎么這么冷…”夜辰嘀咕著，手指都快凍僵了。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老人忽然叫住他：“小伙子，你身上的'煞氣'很重啊，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吧？”

夜辰如遭雷擊，猛地轉身：“您怎么知道？”冷汗順著額頭滾落。

老人神秘地笑了笑，露出幾顆泛黃的牙齒：“有些東西，到了陰間，反而是福氣……”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夜辰張嘴想問更多，卻發現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還沒等夜辰追問，店門被推開，鈴鐺再次響起，一個胖乎乎的身影闖了進來。

“老夜！真是你啊！我剛才在對面超市看到你的車，還以為認錯了！”趙小胖一臉驚喜。

“小...胖？你...怎么...在這里？”夜辰手足無措地把紙盒藏在身后，吞吞吐吐的說道。

趙小胖的目光卻已經落在了他手中的盒子上，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香燭紙錢？老白，你不會是……壓力太大想不開了吧？”

“不是不是，這個是……”夜辰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釋。腦子里閃過一百個借口，卻沒一個能說服人。

趙小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別嚇我?。∮猩妒略蹅冃值芤黄鹂?，用不著這樣……”他的眼中真切地流露出擔憂。

夜辰瞥了眼手機，倒計時已經接近四十分鐘，再不送達就要超時了。

“小胖，我現在有急事，回頭再跟你解釋！”說完，他抱起紙盒，顧不得瘸腿的電動車，直接沖出了店門，差點撞倒進來的另一位顧客。

趙小胖在身后喊著什么，但夜辰已經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豐都路18號，麻煩快點！”

“豐都路？”司機透過后視鏡懷疑地看著他，“那不是最近幾年鬧鬼的地方嗎？”

出租車還是啟動了，但夜辰能感受到司機審視的目光并未停止，他索性靠在車座上閉上眼睛假寐。

路上，夜辰的手機不停震動，都是趙小胖發來的消息：

“兄弟，你別想不開??！”

“有事咱說??！”

“你去那種地方干啥？”

夜辰沒顧得上回，腦子里想的全是那個詭異的訂單和可能的罰款。

二十分鐘后，出租車在一條荒涼的小路上停下。

“前面就是那精神病院，十年前就封了，沒人敢靠近。”司機臉色陰沉，“你來這干啥？”

夜辰付了車費，默默下車，懶得解釋那么多。

遠處的建筑黑魆魆的，夜色中幾扇破碎的窗戶像是空洞的眼睛，盯著每一個闖入者。

“呼——”一陣陰風吹過，吹動他的衣角。墻角的塑料袋被卷起又落下，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鬼魂的竊笑。天邊烏云密布，隱約有雷聲滾動，像是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手機顯示還有不到十分鐘的送達時間，夜辰顧不得害怕，抱著紙盒快步走向那座廢棄的建筑。他的每一步都踩在斷裂的樹枝和碎玻璃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精神病院的大門上掛著鐵鏈和鎖，厚重的鐵門紋絲不動。夜辰試著推了幾下，毫無反應?！霸撍赖模趺催M去？”他環視四周，忽然在圍墻根部發現了一個不大的洞口，似乎是野狗鉆出來的。

“應該能鉆過去……”夜辰咬了咬牙，放下紙盒，先將它推過洞口，然后自己趴下來，開始往里鉆。潮濕的泥土氣息鉆入鼻腔，混合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味道。

就在他的上半身剛剛穿過洞口，下半身還在外面時，他突然感覺背后被人重重一腳踹了過來！

“砰！”

夜辰像個炮彈一樣被踹進了院子里，摔了個狗啃泥。他吃痛地翻過身，想看清是誰踹了他，卻發現身后的洞口空無一人。一根電線桿上的燈閃爍了一下，又歸于黑暗。

“什么鬼……”

他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膝蓋處的褲子已經被擦破，有血滲出來。

他環顧四周找尋紙盒，卻感到一股涼意從頭頂落下。

就在這時，一個陰森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外賣……終于到了？”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帶著滲人的回音。

夜辰抬頭一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一個穿著破爛古裝、面目猙獰的“人”漂浮在半空中，他的臉慘白如紙，眼窩深陷，一雙眼睛卻亮得詭異。

最恐怖的是那條舌頭，足足伸出來有三十厘米長，像蛇一樣在空中搖晃，上面還沾著不明的黑色液體。

“我……我……這是惡作劇吧？你是Cosplay嗎？”夜辰結結巴巴地說，雙腿已經開始發軟，一股熱流順著褲腿流下——他竟然嚇尿了。

“惡作?。俊惫叛b‘人’歪了歪頭，舌頭卷起，發出一聲怪笑，像是干枯樹枝被折斷的聲音，“小子，你是新來的外賣員吧？第一次送到陰間？”他飄近夜辰，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夜辰正想反駁，手中的手機突然亮起刺眼的紅光，一個機械的女聲響起：

“陰陽外賣系統綁定中……綁定成功。檢測到一級幽魂，確認為訂單客戶。請完成配送?！甭曇舯涠鴻C械，不帶一絲感情。

手機屏幕上，那個詭異的訂單界面變成了更加詭異的“陰陽外賣系統”界面，上面清晰地顯示著訂單狀態：即將完成。

界面下方還有一個計時器，顯示著剩余的送達時間：2分30秒。

夜辰看看手機，又看看眼前的“鬼”，突然感覺天旋地轉，雙腿一軟，差點昏過去。

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瘋狂的心跳聲。

“香燭紙錢，快給我！我都快餓死了！”舌頭怪人——不，應該是舌頭怪鬼——不耐煩地催促道，那條長舌頭甩來甩去，濺到夜辰臉上幾滴冰涼的液體。

夜辰機械地遞上紙盒，腦子里一片空白。手指碰到紙盒時，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正在劇烈顫抖，仿佛患了帕金森。

那怪鬼接過盒子，迫不及待地撕開包裝，取出里面的紙錢和香燭，然后——當著夜辰的面，張開血盆大口，將所有東西一口吞下！

“咕嚕咕?！钡耐萄事曔^后，怪鬼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嘴角流下一絲金色的液體。隨即身體開始發光，看起來更加凝實了，透明度明顯降低。

“五星好評！”怪鬼豎起大拇指，一股奇異的能量從他身上飄出，融入了夜辰的手機。

鬼魂周圍的陰氣減弱了，看起來沒那么恐怖了。

手機屏幕顯示：【訂單完成！獲得報酬：200元，陰德+1】

夜辰的賬戶余額增加了200元，淡淡的光芒在數字周圍閃爍。

“這是…真的？”夜辰看著賬戶余額，心中的恐懼暫時被震驚取代。只感覺現實與虛幻的界限在這一刻徹底模糊了。

恐懼和困惑在他腦海中交織，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神志是否清醒。

“你…你真的是鬼？”他顫抖著問，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怪鬼翻了個白眼：“廢話，餓死鬼難道會是人嗎？”他上下打量夜辰，忽然驚訝道：

“嚯，你身上的煞氣真重啊！'天煞孤星'？難怪能被系統選中。小子，你有福了！在陰間，你這種命格可是稀罕貨，鬼見了都得繞著走！”怪鬼的表情從輕蔑變成了某種奇怪的敬畏。

夜辰還沒來得及消化這番話，手機又亮了起來，一條新消息彈出：

【恭喜您完成首單！陰陽外賣系統現已激活！更多訂單即將推送，請做好準備！】

屏幕上浮現出一個紅色的應用圖標，是一個正在笑的骷髏頭，佩戴著外賣員的帽子。

我去年買了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