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七、六.......”

外面，莫奈爾就像一塊沒有感情的計時器，冷冷地計著時間。

而她對面，黎溫正閉著眼睛，亦如一塊安靜的雕塑，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i] C?th'rynyar...∫Ψ'xtha g?n?'?f?h?t?a?g?n?...▓???'nafl§'Uh'eog... R'l?yeh...?'n????l???g????l????u????...∞]”

“聽不懂哇思密達，但是一定很臟吧？”

凈心教徒的自帶被動【無瑕心智】，將這些足以逼瘋任何人的污染信息，完美地隔絕在外，像是在看一場隔著防彈玻璃的、無聲的咒罵。

“嘖，攻擊性還是遠遠不夠啊，來來回回就這幾句，詞匯量太匱乏了?！?

作為一個前世在網絡罵戰中七進七出、殺得各路鍵盤俠聞風喪膽的祖安鋼琴家，黎溫感到了一絲失望。

他甚至有點手癢，想親自下場，給這位來自深淵的“嘴臭萌新”好好上一課，讓他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跨越維度的語言藝術。

光被動挨罵怎么行？必須進行有效反擊！

于是，黎溫集中精神，將自己畢生所學、那句濃縮了東方神秘力量精華的、最具普適性和穿透力的問候，凝聚成一道同樣充滿“精神污染”的意念，用最純粹的、跨越語言障礙的格式，直接發送了過去。

“在嗎？NMSL？”

一上來，就是極致的嘴臭。

那一瞬間，他意識空間里，那片原本瘋狂刷新的邪神符號，猛地……卡住了。

“[i] C?th'rynyar...∫Ψ'xtha g?n?'?f?h?t?a?g?n?...§'Uh'eog... R'l?yeh...?'n???...？？？]”

它似乎在努力解析這股來自異域的、簡潔卻又蘊含著龐大因果律的神秘攻擊，但結果卻是……系統不兼容，CPU直接干燒了。

至于觀禮臺，大家伙已經屏氣凝神了。

特別是東境那幫子跟著牢奧家打天下的領主們，已經急壞了。

這些奧瑞利安家的腦殘粉們，個個握緊沙包大的拳頭，眼神死死盯著宛如靜止的黎溫。

黎溫少爺啊，球球了，你可得爭氣一點。

嗯，黎溫少爺每拿一次D，奧瑞利安家的榮光就得破碎一次。

雖然這些老家伙們老當益壯，榮光可以再鑄，但絕對不能夠被帝都那些娘娘腔看不起，絕對不行！

“呵呵——，哼哈哈哈哈，呵！”黎溫突然大笑，那張帥得有些過分的臉突然之間變得非常扭曲，就像突然發瘋了一樣。

他這癲狂一笑可捅了馬蜂窩了。

臥槽，他瘋了，黎溫瘋了！

臺下觀禮的眾人盡皆色變，這位公爵少爺看來確實堅持不到十秒鐘。

其中尤以奧利巴特為例，這位緋紅堡的長子雖然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但是嘴角的弧度真的很難壓制啊。

作為一個幕后的觀者，他一直希望黎溫能給他上映一場精彩的戲劇。

就比如現在。

如同一場滑稽的鬧劇。

而那位準圣女科洛蒂亞，這位冰山美人嘆了一口氣，神情就冷凝了下來。

果然這位紈绔的少爺，有什么可以期待的。

她是多慮了。

“父親大人，哥哥他.....”

亞麗莎小姐憂心忡忡，她看向格拉特大公。

“嗯....相信他吧，這小子從小到大都是古靈精怪，區區一個邪神污染而已！”格拉特大公安慰著自己這位養女。

“嗯呢.....”亞麗莎將雙手捧在胸前，為黎溫祈禱。

至于那位讓人恐懼，風格凌厲且讓人望而卻步的八皇女。

也就是艾琉薇爾。

她紅嘴微微彎曲，是一個讓人驚艷的弧度，她似笑非笑，眼中沒有一點方才的擔憂。

經過這兩天的孽緣，這位皇女小姐有些了解黎溫這個家伙了，她現在看出了一點端倪。

她眼中一直癲笑的家伙，其實.....有可能。

是裝的！

黎溫少爺當然不是裝的，他只是太過興奮，暴露了作為偷稅犯，樂子人的本性而已。

他一邊癲笑，大聲叫罵，所有的人都能聽見：

“哦哈喲，尼姆什么時候下去陪你？”

“少爺我把你祖宗十八代的骨灰都拿出來，一顆一顆當跳棋玩！”

“至于你姐？她很好，勿念?！?

有客人聽懂了一半，嘴角一抽，“這位少爺在干什么？罵人嗎？”

“不知道啊，他該不會是瘋了吧？”

人群中出現一陣騷動。

一直一言不發的女武神奧蕾莉亞卻突然開口，她似乎有了猜測：

“也許……他是在和那邪神在對話！”

她的話從來都是很有分量，讓人不得不信服。

“這……”

此刻一陣沉默。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位黎溫少爺精神力是多么的堅韌。

恐怕精神強度和和那些時常與古神“知識之呢喃”交流的大學者們都不遑多讓了吧？

這是一個剛踏入神之命途的年輕人能夠擁有的？

有些駭人聽聞啊。

不過很顯然立馬有人反駁，那就是奧托皇子殿下，

“怎么可能，那可是邪神，不是半神有什么資格和那種存在交流？”

奧利巴特一臉無害地接話道，“如果黎溫真在和邪神交流，那他現在狀態就是保持清醒的?！?

他明顯早有預謀，正常人都看得出來，正常人哪里會胡言亂語，還表現得如此癲狂。

他這話又讓大家認為黎溫真的陷入了瘋狂。

其實傳奇女武神真的猜對了。

黎溫確實在和邪神進行友好的交流。

黎溫用樸素的句子，最原始的問候，以爹媽為中心，以族譜為半徑，徹底殺死了這場比賽。

主要是他腦海里那個邪神投影發現自己怎么污染都沒有用，反而這個小子每一句話似乎都帶著巨大的因果和信息量。

邪神的投影腦子炸了，腦子不夠用了！

對敵人傷害為零，敵人碰一下百分百致死量暴擊怎么玩？

黎溫的語言在邪神看來才是古神的低語，一聽就炸！

不玩了，擺爛！

等著這縷意識徹底消散吧！

“起來，戰斗，廢物，懦弱之舉我絕不姑息！”黎溫大肆叫囂。

不過作為考核官的莫奈爾可不知道黎溫少爺在做什么，看著黎溫那歇斯底里，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決斷。

女武神的話也只是猜測而已，以莫奈爾多年的經驗來看，黎溫的確精神狀態出了問題，需要立刻終止測試。

“看來，已經到極限了。”

她抬手想要喚回那枚“深淵回響”，卻發現那東西消失了蹤跡，根本沒有像以往那樣回到她的手里。

什么情況？

這位以嚴肅板正著稱的帝國“鐵律”這次終于忍不住了，驚訝與錯愕難得一見的出現在她沒有情緒的臉上。

她再次召喚“深淵回響”，可是卻是石沉大海，根本沒有回應。

“鐵律”有些慌了，要是這位大公的獨生子真出現什么意外，恐怕她是走不出風庭了。

況且還有那些奧瑞利安家的“鐵粉們”，她掃了一眼那群殺氣騰騰的東境領主們。

剎那間，后背布滿了冷汗。

她看向依舊在癲狂大笑的黎溫，想要伸手但又收回，緊張地試探道：

“黎溫少爺？你沒事吧？”

“嗯？”黎溫止住了笑聲，睜開了眼，發現這位冷酷無情堪稱冰冷法律之化身的女人，現在臉上布滿了十足的緊張與擔憂。

似乎有點嚇壞了。

喔趣，這女人也會怕??？

見黎溫跟個沒事人一樣。

莫奈爾先是松了一口，但馬上反應過來。

不對，深淵回響都還在你的腦子里，你怎么跟個沒事人一樣？！

黎溫歪著頭問：“你有事？”

莫奈爾有些遲疑，但還是問，“我沒事，你真的沒事嗎？”

黎溫不屑地道：“有個蛋，我還在跟腦子那個廢物對線呢，嘖，這么容易破防，當什么噴子啊?！?

“......”

莫奈爾不懂，但是有一點她懂。

那就是黎溫現在完完全全是清醒的，他堅持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十秒鐘。

看他這幅模樣，似乎還遠遠沒有走到盡頭。

嘶~

不出所料，這位“鐵律”經典地倒吸一口冷氣。

此子恐怖如斯啊。

帝國在這個階段有人可以堅持這么久嗎？

例如天資卓越的大皇女，亦或者其他四境守護的子嗣，還是當年的格拉特大公，亦或者群星教廷的圣女這些帝國有名的天才們，可以堅持這么久嗎？

好像.......沒有吧。

堅持十秒鐘就是天才了，半分鐘五百年來沒有記錄。

而黎溫少爺這屁事沒有的模樣。

看來要打破了帝國的記錄了！

PS：改變一下寫作風格，大家覺得怎么樣？

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用以前的，喜歡現在的，我就用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