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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補天石現

清晨,山林中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宛如輕紗般籠罩著每一寸土地。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突然,一聲沉悶的聲響打破了這份寧靜,那是柴刀劈進樹干的悶響,驚飛了林間棲息的山雀。它們撲棱著翅膀,嘰嘰喳喳地飛向遠方。

陸離站在千年鐵木前,怔怔地看著手掌心磨出的血泡。昨夜,他成功突破到了煉氣三層,那股新凝聚的靈氣,此刻竟如絲線般纏繞在刀刃之上。只見那絲線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緩緩地將千年鐵木的樹芯絞成齏粉,木屑紛紛揚揚地飄落。

“這……這是《歸真訣》的效果?”陸離喃喃自語,伸出手摸著發燙的胸口。在那里,隱約浮現出晶石的紋路,如同神秘的符文,散發著奇異的氣息。此時,晨霧被初升的太陽漸漸蒸成了金色的紗幔,如夢如幻。陸離鬼使神差地舉起一捆靈木柴,對著朝陽仔細端詳。

那琥珀色的樹膠里,游動著細細的黑絲。陸離定睛一看,這些黑絲竟像極了昨夜補天石記憶中那些修士身上的穢氣。他心中一動,試著將指尖聚起《歸真訣》的靈氣。剎那間,那些黑絲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威脅,發出細微的尖叫,隨后化作一縷青煙,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陸離!西崖的雷鳴木砍夠十株沒?”膳房管事那破鑼般的嗓音,如同炸雷般在林間響起,打斷了陸離的頓悟。陸離慌忙回過神來,急忙背起柴捆。然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眼角的余光瞥見樹影里閃爍著猩紅的眼眸,如同燃燒的火焰,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

來者正是大師兄楚狂,他身著黑袍,袍角隨風鼓蕩,仿佛一頭蟄伏的兇獸。他身上散發著筑基巔峰的威壓,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碾得周圍的枯葉粉碎。只見他手中提著一只血淋淋的銀紋豹,那獸首竟被他徒手擰成了麻花,鮮血順著他的手臂不斷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血花。

“師、師兄......”陸離嚇得脊背緊緊抵住樹干,聲音都有些顫抖。他驚恐地發現,楚狂的脖頸上爬滿了蚯蚓狀的黑紋,顯得猙獰可怖。他的右眼完全化作了赤晶,散發著詭異的紅光,而左眼卻殘留著昔日的溫潤。陸離心中一緊,那分明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楚狂突然手臂一揮,將獸尸甩了出去。三階妖獸的殘軀帶著強大的沖擊力,砸斷了三棵古木。腥血濺上陸離臉頰時,他清晰地看見黑氣從獸尸的七竅鉆出,如同一條條黑色的毒蛇,纏向楚狂的丹田。

“戌時前送二十捆雷鳴木到劍坪。”楚狂的嗓音帶著金屬刮擦般的刺耳聲音,讓人聽了頭皮發麻,“新悟的劍訣......需要試劍。”說完,黑袍卷著腥風,瞬間遠去。

待楚狂離去后,陸離才發現手中的柴刀已斷成兩截。方才楚狂的威壓臨身時,《歸真訣》的靈氣自動護主,將這把精鐵刀震成了碎片。陸離看著手中的斷刀,心中五味雜陳。

當夜子時,萬籟俱寂。陸離蜷在柴房的草席上,借著微弱的月光凝視著掌心。補天石的紋路在皮下流轉,如同靈動的游蛇,映得骨肉如琉璃般晶瑩剔透。白日砍雷鳴木時,他故意劃破手指,發現自己的血竟能凈化樹芯的穢氣,這讓他對補天石的秘密越發好奇。

窗外忽然傳來衣袂破空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陸離警覺地豎起耳朵,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到三個雜役弟子抬著一個木箱,鬼鬼祟祟地摸向后山。箱縫滲出的血跡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色,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陸離想起楚狂說的“試劍”,胃部猛然一陣抽搐,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迅速抓起新領的柴刀,跟了上去。當穿過護山陣的裂隙時,補天石突然發燙,一股熱流傳遍全身。眼前浮現出扭曲的文字:【西北三百步,穢氣濃度丙等】。陸離心中一凜,順著指示的方向快步走去。

腐臭味越來越濃烈,引著他找到了一個山洞。山洞洞口陰森恐怖,石壁上嵌著七盞人皮燈籠,散發著昏黃的光,將洞內的一切映照得更加詭異。洞中央的血池咕嘟咕嘟地冒泡,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其中掙扎。池底沉著十幾具同門的尸體,他們的表情扭曲,死狀凄慘。楚狂正在池邊打坐,他的天靈蓋噴出的黑氣結成了蛛網狀,將他籠罩在其中。

“系統任務更新。”洞中響起機械的聲音,冰冷而無情,“斬殺三十名煉氣期修士,可解鎖《血戮劍典》第三章。”

陸離手中的柴刀當啷一聲墜地,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驚得呆立當場。楚狂霍然睜眼,血池瞬間掀起三丈濁浪,血水濺到洞壁上,發出刺鼻的腥味。陸離反應過來,轉身狂奔。背后傳來劍鳴——那是楚狂的本命靈劍“青鸞”在嘶嘯,聲音中卻帶著刮骨般的雜音,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和邪惡。

補天石在陸離的丹田炸開清光,一股強大的力量涌入他的身體。他感覺視線突然穿透山巖,看到整座青云山地脈都被穢氣蛀空,如同一個千瘡百孔的巨人,岌岌可危。當他連滾帶爬沖回柴房時,左肩赫然插著半截青色劍羽,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

“警告,宿主出現排斥反應。”機械音在百里外的山洞回響。楚狂瘋狂地捶打頭顱,他的頭發凌亂地飛舞著,臉上滿是痛苦和瘋狂的神情。他將血池染得更艷,大聲吼道:“閉嘴!給我金丹期的力量!”

柴房內的陸離攥著染血劍羽,《歸真訣》的靈氣正與其中的穢氣激烈廝殺。靈氣化作一道道光芒,與穢氣不斷碰撞,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窗外烏云漸漸吞月,黑暗籠罩了整個世界。此時,他肩頭的傷口結出晶簇,腦海中補天石的記憶再度蘇醒——

那是一片混沌的世界,崩裂的天柱下,青衣修士以身為爐,將漫天的穢氣煉成補天石。他的身體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與周圍的穢氣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臉上帶著堅定的神情,仿佛在與整個世界的邪惡作斗爭。最后一塊碎片嵌入虛空時,那人與陸離隔著時空對望,唇間吐出四字:“滌盡萬法。”

次日晨鐘未響,寧靜的山道已炸開陣陣慘叫。陸離沖出門時,看到膳房管事王胖子被釘在古松上。他那肥碩的身軀此刻干癟如尸蠟,仿佛所有的生機都被抽干。楚狂持劍立于松梢,黑袍浸透了血光,宛如一尊血魔。

“第三十一個。”機械音愉悅地宣布,“獎勵《血戮劍典》第四章,解鎖自愈魔軀。”

陸離的柴刀在袖中發燙,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和決心。當楚狂的赤瞳鎖住他時,補天石的紋路蔓上脖頸,在喉間凝成清嘯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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