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去，待會宣傳講解的時候我上去做伴奏。”裴珩說，“我上去啦。”

到了吉他社的宣講，裴珩從吉他社其他成員接過吉他上臺。

裴珩一走，沈芥偏頭就能看見樓銜月，自從接了壁咚他的任務，她都沒好意思看他。

“裴珩是隨機伴奏嗎？”沈芥沒聽過他彈奏的曲子。

“對。”樓銜月笑答。

他真的很愛笑，笑起來很溫柔，像春天和煦的風掠過臉龐。

“你想加入什么社團？我想去話劇社。”他問。

“加入兩個社團，精力真好。”

“想去嘗試更多可能性，以前單人活動比較多，想加入集體看看。”樓銜月解釋。

“或許我也應該嘗試一下，米葭、裴珩、輕云他們都有明確的目標，明確的夢想，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往無前去追逐，閃閃發光的樣子真的很耀眼。”

沈芥看向臺上的裴珩，不論是臺前還是幕后，他都是耀眼的存在，總是笑得陽光燦爛。

米葭的目光在沈芥和樓銜月兩人身上徘徊，今天她要換CP磕，這兩人性格某些方面還挺相似的。

笑起來都很溫柔，但是吧，眼底都透著淡淡的孤獨感。

看上去很好相處靠近，進一步就會發現與他們之間隔著一堵墻。

“那我也加入話劇社嘗試一下。”沈芥決定。

“啊嘞，那為什么不和我加入動漫社？”米葭伸長脖子湊到沈芥前面。

“我手殘啊，而且加入其他部門很多都是單人活動。”

還有一個原因，她窮，cosplay需要用到的裝備她一個都買不起。

愛好和夢想是需要金幣支撐的，她光是活下去就用盡了全部。

或許不是找不到夢想，而是見識的太少，嘗試的太少，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一直都在校園里，沒有機會接觸到更寬廣的世界。

而高考結束之后就要填志愿選專業，寒窗苦讀十幾年，怎么可能一畢業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你為什么會找不到夢想？”沈芥問樓銜月，

他的家世很好，按理說接觸嘗試的更多。

“你這個人溫柔，細膩，十八般武藝沒幾樣是不會的，可能因為每一樣都太擅長了，出現了選擇恐懼癥。”

onlyone出過專輯，其中一張專輯的編曲是樓銜月，校運會，樓銜月的長跑一直能奪獎。

“可能每一樣都不是第一，一直都是第二才會覺得都不適合吧。”樓銜月語氣有些自嘲。

因為每一樣都不是第一，家里的每個人都對他很失望，父母不論是上學還是工作都是佼佼者，但兒子卻是萬年老二。

“第二名也很了不起啊，很厲害了好不好，每一個技能都是第二名，個人素質綜合起來沒人能打敗你，你已經是第一名了。”

樓銜月怔住。

沈芥眼睛里像銀河墜入，璀璨奪目。

每個社團宣講的最后都會有節目表演，裴珩在學校和網絡上的人氣高，吉他社給了他單人solo。

舞臺中心麥克風指支架前，高瘦清勁的男孩背著吉他，臉上帶著笑，松弛又游刃有余。

“but i'mma be under thr mistletoe，with you shawty with you……”

聲質清冽，清醇如酒，低低飄入耳中。

歌曲的名字翻譯成中文叫槲寄生，在冰島的神話中，光明之神巴德爾被以槲寄生制成的暗箭射死，他的母親為了救活兒子，許諾世人無論誰站在槲寄生下都會賜他一吻，這賦予了槲寄生愛與和平的涵義。

后來這個故事變成了西歐的傳統節日，在槲寄生下親吻的兩人都能夠白頭偕老，共度余生。

裴珩個人solo時與在多人舞臺上大不相同，與平日里也截然不同，此時的他低斂著眉眼，凝神注視著他前方，沒有聚焦，像是真的在與他心愛的姑娘互訴衷腸。

“簡直美得像是藝術品。”米葭拿著手機錄像，一邊感慨。

陳禹哲坐在沈芥的后兩排，看著前方的姑娘眼里終于不再只有數學題。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舞臺上的裴珩，看得癡迷。

最近回頭她都不站在他身后了，說實話，有點不習慣。

她真的只是為了一個輸掉的游戲跟著他。

她不跟著他了，他反而覺得更加心煩，無緣無故的煩躁。

傅云輕坐在他隔壁，見他目露兇光，只有煩躁和生氣的時候他才這幅死樣子，平常都是一副懶散。

“你咋了？沈芥怎么你了？”

“和沈芥無關。”

“無關你看著人家把自己看生氣了？”傅云輕鄙夷他，真是嘴硬。

“喜歡人家啊？”她又問。

“真喜歡的話就好好學習，沈芥的成績從初中開始就沒從第一名掉下過，她和家里關系又不好，她將來肯定跑遠遠的，報京市重點大學，我看她各科成績都沒有短板，如果競賽那條路走得順利，考進國家集訓隊，你們兩個這輩子的緣分就到此結束了。”

“結束就結束，我們兩又沒那么熟，前后桌而已，她馬上就要去一班了。”陳禹哲語氣依舊懶散，不在乎的樣子。

“嘴硬吧你。”傅云輕也不理他了。

輪到動漫社上臺宣講，她作為社長要上臺宣講。

陳禹哲看著沈芥不再望著臺上，和回到座位上的裴珩聊天，不知道聊什么，看上去還挺高興的，沒有往日那般冷著張臉。

如果和她的聯系越來越少……

真是個越想越煩的問題。

他找到沈芥的微信，發了兩個字：回頭。

下一刻，沈芥就轉過頭來，一臉疑惑看著他。

她真的很人機，丟指令給她她就會執行，都被騙了多少回了還不長記性。

這無聊的求學生涯好不容易有點樂子，怎么能和她的聯系變少變成陌生人，不能想象沒有她又回到無聊的生活里。

沈芥見他搖頭，惡狠狠瞪他。

這人真神經，她還以為真有事。

一曲畢，吉他社把裴珩是solo上傳在學校貼吧，一下子就在貼吧熱搜上。

周五下午是學校活動日，就上兩節課，其余時間給學生自由活動。

看完宣講正是往常的放學時間，外頭又下起了雨。

雨滴不間歇打在樹葉上，啪塔啪塔砸掉了樹上的紫荊花。

“天氣預報明明說沒雨的。”米葭探頭，一群人里沒人帶傘。

“等等吧，雨還挺大的。”樓銜月說。

一群學生都沒帶雨傘，全在屋檐下躲雨。

“我去看看有沒有能遮雨的。”裴珩說。

“我也去找找看。”沈芥和裴珩分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