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夏坐進防彈跑車時,將絲絨盒子隨手扔在副駕。車載屏幕亮起,四個聊天框同時彈出消息——文藝攝影師男友問她“今晚的星空畫展是否同往”,電競選手男友發來新賽季賽程表,金融精英男友提醒她“瑞士賬戶的期權到期”,還有個剛認識的搖滾歌手男友發來未完成的demo片段。
她指尖在懸浮鍵盤上跳躍,給攝影師回“穿你送的月光裙”,給電競選手發“冠軍獎金分我一半”,給金融精英回“讓助理處理”,最后給搖滾歌手錄了段語音:“副歌部分太喪了,改甜一點。”
車窗外,北城的懸浮車流如銀河倒懸,全息廣告屏上閃爍著“延長壽命藥劑促銷”的霓虹。許夏打了個哈欠,覺得這日復一日的“多線程戀愛”也有點乏味——直到她瞥見副駕盒子里漏出的藍光。
那抹藍像凝固的深海,正從絲絨縫隙里滲出,將真皮座椅染成幽藍。許夏皺眉拿起盒子,剛觸到表面,整顆藍寶石突然爆發出刺眼光芒!項鏈如活物般掙脫盒子,“啪”地纏上她脖頸,冰涼的觸感瞬間竄遍全身。
“蘇南你個狗東西!”她罵罵咧咧想扯項鏈,卻發現指尖穿過了吊墜——身體正在變成半透明的藍光!車載系統發出刺耳警報:“檢測到空間能量異常!生命體征波動劇烈!”
下一秒,跑車的防彈玻璃如蛛網般碎裂,許夏感覺自己被卷入漩渦。失重感中,她看見北城的摩天樓化作流光碎片,耳邊是蘇南的怒吼從藍牙耳機里炸開:“許夏!別戴那項鏈!安全協議還沒——”
信號戛然而止。
當她再次落地時,鼻尖充斥著潮濕的草木腥氣。睜眼是遮天蔽日的蕨類植物,葉片比她的跑車還大,正滴滴答答往下淌水。身上的藍色襯衫被劃得破破爛爛,脖頸間的項鏈卻牢牢嵌在皮膚里,藍光微弱得像將熄的燭火。
“搞什么……漠威島2.0?”許夏撐著腐葉坐起,摸出褲兜里的手機——屏幕黑著,充電口還在滋滋冒火星。她又摸向手腕,本該戴著的冰藍色儲物手鐲空空如也,蘇南那句“贈品儲物手鐲”突然在腦海里炸響。
“500億買了個送命套餐?”她氣得想笑,卻聽見不遠處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撥開蕨類,只見個銀發男人被鐵鏈捆在巨樹旁,他穿著破爛的獸皮,腕間的銀色紋路正在發光,左眼蒙著血跡斑斑的布條,右眼卻睜開——那是只豎瞳,幽藍得像她項鏈里的光。
男人似乎察覺到動靜,喉間發出低沉的 growl,鐵鏈被他掙得嘩啦作響。許夏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踩斷了枯枝。男人猛地轉頭,那只幽藍豎瞳鎖定她,裂開的唇間露出尖利犬齒。
“……”許夏看著他腕間和自己項鏈同源的藍光,突然想起蘇南那句吹牛逼的話:“完全實現實體化,更像是一場空間穿梭。”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破破爛爛的襯衫,又看了看眼前這位“獸面人身”的大哥,突然很想回北城把蘇南的實驗室炸了。
而被鐵鏈捆著的洛亞,正用狼一般的眼神打量這個突然出現的雌性——她穿著從未見過的布料,脖頸間掛著塊暗淡的藍石頭,身上沒有任何獸人氣息,卻讓他腕間的“星熒石”殘片莫名發燙。
“雌性?”他開口時聲音沙啞,犬齒在陰影里閃了閃,“從哪個部落來的?”
許夏挑眉,撣了撣襯衫上的腐葉:“我從‘蘇南科技詐騙集團’來的。大哥,知道怎么回北城嗎?我要回去找個狗東西算賬。”
洛亞:“……”這個雌性,好像比他見過的獸人還兇。
洛亞掙了掙鐵鏈,腕間銀紋亮度驟減。許夏這才發現他手臂上有深可見骨的爪痕,暗紅血液正順著獸皮往下滴。
“你受傷了?”她蹲下身想湊近,洛亞卻猛地齜牙,豎瞳里泛起警告的光。
“別靠近。”他的聲音帶著獸性的警惕,“我是索羅斯帝國的叛徒,靠近我的人都要死。”
許夏挑眉:“叛徒?那正好,我也討厭遵紀守法的家伙。”她從破襯衫口袋里摸出個金屬小盒——那是她平時裝口紅的便攜急救箱,“別動,給你上藥。”
洛亞看著她掏出透明藥膏的手,那手指纖細干凈,指甲上還涂著北城流行的全息甲油,在昏暗林子里一閃一閃的。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雌性,沒有獸耳獸尾,身上卻有種比高階獸人還強的壓迫感——不是武力值,而是一種“理所當然該擁有一切”的氣場。
藥膏抹在傷口上涼絲絲的,帶著奇異的清香。洛亞緊繃的身體莫名放松了些,喉間的低吼變成了壓抑的悶哼。許夏一邊給他包扎,一邊打量他腕間的銀紋:“這紋身挺別致,跟我脖子上這破石頭似的。”
洛亞猛地看向她的脖頸:“藍血晶?你怎么會有藍血晶?”
“就那個姓蘇的騙我買的。”許夏翻了個白眼,“說是什么空間穿梭項鏈,結果把我扔到這鬼地方。”
藍血晶是索羅斯帝國的圣物,只有皇室成員才能佩戴。洛亞盯著她項鏈上黯淡的藍光,突然想起三年前北境之戰,他被方研暗算時,胸前的藍血晶護符就是這樣碎裂的。難道……
“你脖子上的石頭,給我看看。”他的聲音有些急促。
許夏剛想扯項鏈,卻發現吊墜突然發燙,藍光暴漲!洛亞腕間的銀紋同時亮起,兩道光芒在空中交織,形成扭曲的數據流——那是許夏熟悉的、北城虛擬網絡里才有的亂碼!
“什么情況?”她驚得后退,卻看見洛亞的身體開始透明,像她剛穿越時那樣化作藍光。而洛亞也驚恐地發現,自己能看見數據流里閃過的畫面:懸浮跑車、全息廣告、四個不同男人的聊天界面……
“這是……你的記憶?”洛亞的聲音帶著顫抖,他從未見過如此光怪陸離的世界。
藍光中,許夏看見項鏈吊墜里彈出半透明屏幕,上面滾動著蘇南的緊急留言:“實驗數據錯誤!項鏈能量源與獸世藍血晶共振!許夏你聽著,立刻找到藍血晶完整晶體,否則你的身體會在兩個時空間來回撕裂!”
“找晶體?上哪找?”許夏對著屏幕無語道,卻見洛亞猛地抓住她的手:“我知道在哪!藍血晶母礦在索羅斯皇城地下!但我是叛徒,回不去……”
話音未落,藍光驟然消失。許夏摔回腐葉堆里,洛亞也變回實體,鐵鏈嘩啦作響。
“所以,”許夏揉著屁股爬起來,看著洛亞腕間重新黯淡的銀紋,“我要帶你這個叛徒回皇城,找一塊能救我命的石頭?”
洛亞看著她沾滿泥污卻依舊精致的臉,點了點頭:“而你,要幫我洗刷叛徒的罪名。”
林外傳來獸人部落的嚎叫。許夏嘆了口氣,從急救箱里摸出最后一支麻醉針:“行吧,合作愉快。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她對準洛亞沒受傷的手臂扎下去,“敢騙我,我就讓你嘗嘗北城最新款的電擊項圈滋味。”
洛亞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前聽見她嘀咕:“先把這鐵鏈弄開,本富婆可不想拖著個累贅找石頭。”
許夏用急救箱里的微型激光刀切開鐵鏈時,才發現這玩意兒是用某種玄鐵打造的,刀刃差點報廢。她踹了洛亞一腳,確認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便開始搜刮這片叢林——作為北城頂級富婆,荒野生存的第一法則是:任何東西都能變成錢或工具。
她掰下巨蕨的葉片當背包,撿了些發光苔蘚當照明,又用激光刀削了根木矛防身。路過一叢色彩艷麗的蘑菇時,她想起蘇南科普過的“跨世界植物數據庫”,掏出手機殘骸(雖然黑屏但內置芯片還能用)掃描:“劇毒,可提取神經毒素,市價每克300萬星幣。”
“呵,比我莊園里的黑松露還貴。”許夏掏出便攜密封罐,小心翼翼裝了半罐。
拖著洛亞走了半個時辰,她在溪流邊發現了獸人的腳印。想起洛亞說的“叛軍”,她眼珠一轉,將昏迷的洛亞藏進灌木叢,自己則故意踩斷樹枝引開追兵。
三個長著熊爪的獸人追來,看見許夏時愣住了——他們從未見過穿成這樣的雌性,破爛的藍襯衫下是細膩的皮膚,脖頸間還掛著塊會微弱發光的石頭。
“漂亮的雌性!”為首的熊人舔了舔嘴唇,“抓回去獻給首領!”
許夏冷笑,突然扯開領口——不是誘惑,而是露出藏在衣襟里的劇毒蘑菇粉末。她在北城玩過的“危險游戲”可比這刺激多了。
“想要我?”她晃了晃手里的罐子,“先嘗嘗這個。”
熊人們不懂那是什么,但直覺很危險。許夏趁機將粉末撒向他們,同時掏出激光刀砍向旁邊的藤蔓。巨藤斷裂砸下,擋住了獸人的去路。她轉身就跑,高跟鞋(幸好沒丟)在濕滑的石頭上差點摔跤。
“媽的,早知道穿運動鞋了。”她罵罵咧咧跑回灌木叢,卻發現洛亞不見了!
“洛亞?”她心頭一緊,難道被其他獸人抓走了?
突然,頭頂傳來樹枝晃動的聲音。洛亞倒掛在樹上,銀發散亂,那只幽藍豎瞳在暮色中亮晶晶的:“你跑得真慢。”
許夏松了口氣,又氣又笑:“你什么時候醒的?”
“你撒蘑菇粉的時候。”洛亞翻身落地,手腕上的銀紋又亮了些,“沒想到漂亮雌性這么兇。”
“也不看看本富婆是誰。”許夏拍了拍蕨葉背包,“走,找你的皇城去。不過先說好——”她晃了晃手里的麻醉針,“再敢偷偷溜走,下次就扎你屁股。”
洛亞看著她眼里狡黠的光,突然覺得,這個從奇怪世界來的雌性,好像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兩人沿著溪流往下游走,洛亞雖然左眼失明,但憑借狼的嗅覺和聽覺,總能避開危險。許夏則負責“淘寶”:在石頭縫里找到顆鴿血紅寶石,用激光刀切開發現里面竟是空心的通訊器;在腐木下挖出塊會自動發熱的“暖玉”,洛亞說這是獸世的稀有礦脈;甚至還撿到半塊刻著古老符文的金屬牌,洛亞瞳孔一縮:“這是……叛軍的令牌!”
夜幕降臨時,他們在一個山洞里落腳。許夏用發光苔蘚布置了簡易照明,又拿出從獸人那里順來的烤肉(檢查過沒毒)。洛亞則用樹枝在地上畫出索羅斯皇城的地圖:“藍血晶母礦在皇宮地下三層,由皇家衛隊看守。但我現在是叛徒,進去就是死路。”
“誰說要硬闖了?”許夏咬了口烤肉,掏出那半塊叛軍令牌,“既然你是‘叛徒’,那我們就扮成叛軍混進去。”
洛亞挑眉:“你知道叛軍是什么樣的?”
“不知道,但我知道怎么花錢。”許夏擦了擦嘴角,眼睛里閃著“搞錢”的光,“明天去找最近的叛軍據點,本富婆要看看,獸世的‘土匪’開價多少。”
山洞外,月光透過蕨類葉片灑下,照亮許夏脖頸間重新泛起微光的項鏈。洛亞看著她認真研究地圖的側臉,突然覺得,或許找回藍血晶、洗刷冤屈的這條路,不會像他想的那么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