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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悔恨已無用,那便戰(zhàn)!

“慢點說,是隨意兜圈子?還是有明確目標(biāo)直奔這里?”

猴子被王卷之的暴喝震得稍微穩(wěn)住了一絲心神,但聲音依舊抖得厲害:

“……不是兜圈子,是……是沖著咱們這兒殺過來的,小的看得真切,幾十騎……只多不少,全部輕裝,打著鑲白邊的三角小旗正正朝著咱們莊子疾馳,最多……最多一盞茶的功夫就……就要到了!”

王卷之的心猛地一沉,最后一絲僥幸被徹底掐滅!

這不是打秋風(fēng)誤入,這是目標(biāo)明確的突襲。

只是阿濟(jì)格的主力不是應(yīng)該遠(yuǎn)在數(shù)百里之外的南陽府一帶,圍追堵截孫傳庭和搜刮糧草嗎?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嵩山附近?

按照常規(guī)軍事邏輯,塘騎再精銳,其偵騎散出去的范圍也絕不會離主力大軍超過兩百里。

南陽距離此地直線距離超過四百里,這早已超出了正常塘騎偵搜的范圍。

除非……

除非阿濟(jì)格在南陽的行動只是幌子?多爾袞真正的殺招……在別處?

一個可怕到讓他自己都覺得荒謬的念頭驟然冒出。

難道多爾袞……算準(zhǔn)了李自成會在孟津圍剿孫傳庭?

這怎么可能?

孫傳庭敗退孟津,那是他憑借穿越者的身份才知曉的歷史。

現(xiàn)在的孫傳庭應(yīng)該還在汝州一線與李自成主力鏖戰(zhàn)才對,阿濟(jì)格怎么可能放棄汝州直接跳到幾百里外的黃河渡口設(shè)伏?

這絕對不合常理!

多爾袞似乎提前布局了整個河南,將一切都算計在股掌之間。

他怎么可能算到李自成的心思?他怎么可能預(yù)判孫傳庭必敗,甚至預(yù)判到明軍會在孟津遭劫?

這簡直……簡直像是多爾袞拿著一本寫好的劇本在調(diào)兵遣將。

一個遼東的建奴,對千里之外的河南戰(zhàn)場,對農(nóng)民軍頭子李自成的心思,對明軍督師孫傳庭可能的敗退路線,怎么可能算得如此精準(zhǔn),如此提前?

這完全違背了歷史的常識,違背了這個時代信息傳遞的極限。

如果真如自己猜測那般,那多爾袞的戰(zhàn)略眼光和情報能力……已經(jīng)妖異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然,這個戰(zhàn)略級的布局,與他這個小小的別院又有何干?

阿濟(jì)格的人馬即便北移,其位置也應(yīng)在孟津以北、黃河沿岸的某處隱蔽地帶蟄伏待機(jī),絕不該出現(xiàn)在嵩山。

除非有人精準(zhǔn)地告密!將此地藏有萬石糧、萬兩金的消息,作為投名狀或者保命符,獻(xiàn)給了這支韃子塘騎!

思緒至此,一個名字躍入腦海。

張!黑!虎!

“媽的!一定是張黑虎!”

王卷之雙目赤紅,一些不合理似乎都找到了一個清晰的引爆點。

時間、地點、目標(biāo)皆精準(zhǔn)吻合。

除了那個帶著怨恨被自己放走的復(fù)仇孤狼張黑虎,還能有誰?

“定是那廝告密!為了活命,或為了借刀殺人!”

顧正炎聞言瞬間想通了關(guān)鍵:

“他將此地視為肥肉,賣給了韃子,學(xué)生當(dāng)時就想勸你此人該殺不該放!”

“操!”

王卷之一拳砸在身邊的兵器架上,震得上面的刀槍嗡嗡作響:

“傳我令,酸丁,你立刻通知牛三貫、劉黑子,放棄一切輜重,只帶武器,立刻進(jìn)入防御位置!死守糧窟入口,膽敢退后半步者,斬,沒有我的煙火信號,任何人不得下山接應(yīng)!”

“牛有田!”

他對著門口那個嚇得面無人色的少年吼道:

“你立刻跑去前院找到王二,告訴他韃子來了,立刻!馬上!用最快的速度往山洞跑,跑慢一步,就給韃子當(dāng)箭靶子吧!快去!”

話音落地,王卷之一把抄起那柄冷鍛透甲槊,抓起四桿短標(biāo)槍,最后看了眼這間堆滿精良武器的庫房默然一嘆,怕是來不及裝備了。

目光在一排保存尚好、泛著油光的甲胄上急速掠過。

時間緊迫,形勢兇險,他直接舍棄了那些皮甲和半身鐵扎甲,走向那副矗立在木架上的罩甲明盔。

抓起山文字甲裙,入手沉重異常,估摸至少有四五十斤,將沉重的甲裙飛快地系在腰間后,低頭看了看,這裙甲覆蓋范圍極長,從腰部一直垂到膝蓋以下。

隨即拎起一件筒袖肩臂,此筒覆蓋上臂直至手腕,連接處由精良的環(huán)狀鎖子甲補(bǔ)強(qiáng),能保證靈活性。

最后,是那件主體為鐵葉扎甲的巨大對襟罩甲!

這罩甲的主體由數(shù)百塊長方形的精鐵鍛造甲片疊壓串成,覆蓋前胸及后背。

甲片并非普通薄鐵,而是邊緣圓滑、厚度超過尋常甲片近倍的貨色。

王卷之深吸一口氣,用力將這堪比小半個門板的重物架在身上,沉重感瞬間讓他肩膀一沉。

“咔噠!”

扣緊胸甲搭扣的脆響,在寂靜的庫房中格外清晰。

最后一把扯過那頂六瓣明鐵盔狠狠扣在頭上。

此時的王卷之一身烏沉沉的山紋鐵甲,配上頓項重盔,重量幾近百斤!

這重量是烏龜殼,亦是死戰(zhàn)碑。

悔恨已無用!

那便戰(zhàn)!

“壯士!你……”

“我斷后!”

王卷之拖著透甲槊,大步走出庫房:

“必須得有人給你們爭取上山關(guān)門的時間,否則韃子銜尾追殺,狹窄石階上就是修羅場,快走!”

顧正炎看著那堵移動的漆黑鐵塔,卻沒再多勸,轉(zhuǎn)身將呆立的猴子一把推向前庭方向:

“速去!按壯士令行事!快!”

顧正炎見猴子連滾帶爬離去,反手取下背后的弓,又一把從武器架的角落里拎起破甲錐箭囊。

幾步追上了正沉重前行的王卷之:

“壯士這一身烏漆嘛黑的王八殼子,看著是威風(fēng)得緊!”

顧正炎邊說邊熟練地將弓弦上緊:

“尋常刀箭見了你這身鐵疙瘩,只怕連個印子都留不下。”

說著,他話鋒陡然一沉:

“可韃子手里誰沒藏著幾根專砸你這等鐵王八的骨朵和頁錘。甚至是那用來掀翻鐵罐的斧勾也是常備,你若是被圍住,鈍器錘擊也能震死你,這身行頭看著唬人,實則是給自己訂了一口上好的鐵棺材。”

王卷之腳步未停,沉重的甲葉鏗鏘作響:

“那你留下作甚?給老子陪葬?”

“嘁!”

顧正炎嗤笑一聲:

“我留下,就是專門給那些想靠近你亮出骨朵頁錘的家伙,點名放血。”

他身形一掠,快速爬上墻頭:

“你我二人自冢頭一路至此,披荊斬棘,生死幾度,豈能讓你這莽夫一人硬抗?”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撞碎院外的雨幕,通往后山的角門處,劉麻子等人的驚呼混雜其中。

殺劫,將至!

王卷之深吸一口氣再不多言,雙手握緊透甲槊,沉重的身軀轟然擋在通往后山的角門前。

“那就讓這群狗韃子看看,咱大明的重甲武士如何百人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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