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歸來：及笄宴上的算計

京城的六月，蟬鳴聒噪。定國公府張燈結彩，滿府的紅綢將這座百年侯府裝點得格外喜慶。今日是定國公府嫡女顧清瑤及笄之禮，京城的達官顯貴紛紛攜禮前來，就連太子蕭承瑾也親自登門，足見顧家在朝堂的地位。

顧清瑤端坐在梳妝臺前，銅鏡中映出她絕美的容顏。眉若遠黛，眼含秋水，瓊鼻朱唇，肌膚勝雪，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的風范。然而此刻，她的眼神中卻透著與這喜慶氛圍格格不入的冷意與恨意。

“小姐，吉時快到了，該出去了。”丫鬟碧桃輕聲提醒道。

顧清瑤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這一幕，多么熟悉。前世，就在這場及笄宴上，她被蘇若雪設計，誤將摻了迷情香的酒遞給了太子蕭承瑾，隨后被人撞破“丑事”，聲名盡毀。顧家也因此被卷入謀逆的漩渦，滿門抄斬。而她自己，更是被施以凌遲之刑，受盡折磨而死。

“這一世，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顧清瑤在心底暗暗發誓。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華服，邁著優雅的步伐向宴會廳走去。

剛踏入宴會廳，便聽到一陣輕柔的笑聲傳來。“清瑤妹妹，可算把你盼來了，大家都等著你呢。”說話的正是蘇若雪，她身著一襲淡粉色襦裙，長發用一根白玉簪挽起，臉上帶著溫婉可人的笑容，看起來就像一朵柔弱的白蓮花。

顧清瑤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迎了上去：“蘇姐姐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倒是清瑤慚愧，讓大家久等了。”

兩人寒暄之際，太子蕭承瑾走了過來。他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身姿挺拔，俊朗的面容上帶著幾分威嚴。前世，顧清瑤對他一見鐘情，卻因蘇若雪的算計，落得個萬劫不復的下場。

“顧姑娘及笄之喜，本太子特來道賀。”蕭承瑾微微頷首，語氣疏離。

“多謝太子殿下。”顧清瑤福了福身，目光平靜。她早已不是前世那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傻姑娘，如今的蕭承瑾，在她眼中不過是蘇若雪上位的踏腳石。

及笄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當進行到賜酒環節時，顧清瑤的目光緊緊盯著一旁的蘇若雪。她知道，接下來就是蘇若雪動手的時刻。果然，蘇若雪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往她手中的酒壺里撒了些粉末。

顧清瑤心中冷笑，佯裝不經意地晃了晃酒壺，然后將酒遞給了一旁的顧清瀾。“妹妹，這第一杯酒，該由你來喝。”

顧清瀾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蘇若雪。蘇若雪也沒想到顧清瑤會突然來這么一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清瑤妹妹這是何意？及笄之酒，理應是你自己飲下才是。”

“姐姐有所不知，妹妹我今日晨起便覺得身體不適，大夫說不宜飲酒。這及笄之喜，自然要與妹妹一同分享才是。”顧清瑤笑意盈盈地說道。

顧清瀾咬了咬牙，心中暗罵顧清瑤多事，但在眾人面前又不好推辭，只好硬著頭皮接過酒杯。她剛喝了一口，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

“清瀾，你這是怎么了？”定國公夫人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她。

蘇若雪心中大急，卻也只能強裝鎮定：“許是清瀾妹妹不勝酒力，我帶她去休息一下。”說著，便要去扶顧清瀾。

顧清瑤卻搶先一步攔住了她：“姐姐且慢，妹妹這癥狀，倒不像是不勝酒力這么簡單。來人，去請大夫！”

很快，大夫便趕到了。一番診治后，大夫皺著眉頭說道：“小姐這是中了迷情香，若不是發現得及時，后果不堪設想。”

宴會廳里頓時一片嘩然。定國公面色陰沉，厲聲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誰在酒里下的毒？”

顧清瑤看向蘇若雪，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今日這酒，一直由蘇姐姐幫忙照看，想來蘇姐姐應該最清楚不過。”

蘇若雪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沒想到顧清瑤竟然會反將一軍：“清瑤妹妹，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幫你，你卻誣陷我？”

“是不是誣陷，搜一搜蘇姐姐的房間便知。我記得蘇姐姐的房中，應該還藏著不少迷情香吧。”顧清瑤冷冷地說道。

在眾人的注視下，丫鬟們果然在蘇若雪的房間里搜出了迷情香。證據確鑿，蘇若雪百口莫辯。

“蘇姑娘，你還有什么可說的？”蕭承瑾臉色陰沉地問道。

蘇若雪跪在地上，淚水漣漣：“太子殿下，民女也是被逼無奈。有人威脅民女，若不這么做，就殺了民女的家人。民女一時糊涂，才犯下大錯，求太子殿下饒命。”

顧清瑤心中冷笑，蘇若雪這招果然還是和前世一樣，企圖用苦肉計蒙混過關。但這一世，她不會再給蘇若雪機會。

“蘇姑娘的家人遠在千里之外，如今京城戒備森嚴，那些人又是如何威脅到蘇姑娘的？蘇姑娘這般說辭，未免太過牽強。”顧清瑤不緊不慢地說道。

蘇若雪心中一慌，她沒想到顧清瑤竟然連這些都調查清楚了。在眾人的逼問下，她終于無法再繼續狡辯，只能將幕后主使供了出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鎮國公府為了打壓定國公府而設的局。他們看中了蘇若雪無依無靠，又有些小聰明，便威逼利誘她陷害顧清瑤。

真相大白，鎮國公府陷入了輿論的漩渦。定國公看著狼狽不堪的蘇若雪，眼中滿是厭惡：“將她送到官府，按律處置！”

看著蘇若雪被帶走，顧清瑤心中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這是她重生后與蘇若雪的第一次交鋒，雖然暫時取得了勝利，但她知道，這只是個開始。蘇若雪是穿越者，知曉許多未來之事，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及笄宴不歡而散。顧清瑤回到房間，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碧桃端來一杯茶，心疼地說道：“小姐，您今日可真是太厲害了，竟然將蘇若雪的陰謀識破了。”

顧清瑤抿了一口茶，輕聲說道：“碧桃，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你都要小心謹慎。蘇若雪不會就此罷手，我們必須時刻警惕。”

“是，小姐，奴婢記下了。”碧桃認真地點了點頭。

夜深了，顧清瑤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明月，思緒萬千。這一世，她不僅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還要守護好家人。她要讓那些害過她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而蘇若雪，這個妄圖掌控她人生的穿越女，她定要讓她知道，誰才是這京城真正的主宰。

顧清瑤剛要閉眼休息，忽聽得窗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她猛地睜開雙眼，眸中閃過一絲警惕。前世的記憶告訴她，蘇若雪絕不會如此輕易認輸，此刻必然還有后招。

她輕手輕腳地下床，走到窗邊，透過窗縫向外看去。只見月光下，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在庭院中穿梭，手中似乎還拿著什么東西。顧清瑤仔細辨認，發現那人竟是府里的家丁劉三，此人向來與顧清瀾走得極近。

“碧桃，去把父親的護衛統領王誠叫來，記得不要聲張。”顧清瑤低聲吩咐道。碧桃雖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悄悄從后門離開。

顧清瑤緊緊盯著劉三的一舉一動，見他走到一處墻角，將手中的東西埋進了土里。待他離開后，顧清瑤迅速打開房門，來到那個地方。她蹲下身，用手扒開泥土，竟挖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一看，里面竟是一包砒霜。

“果然不出我所料。”顧清瑤冷笑一聲，將砒霜收好。就在這時，王誠帶著幾個護衛匆匆趕來。

“小姐，發生什么事了？”王誠問道。

“王統領，你立刻帶人去把劉三抓起來，此人意圖謀害府中之人。”顧清瑤神色嚴肅地說道。

王誠不敢怠慢，立刻帶人去抓人。不多時，劉三便被帶到了顧清瑤面前。他臉色蒼白，雙腿直打哆嗦，顯然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被發現了。

“劉三，你可知罪？”顧清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

“小、小人不知小姐在說什么。”劉三還在嘴硬。

顧清瑤將砒霜扔到他面前：“這包砒霜，可是你剛剛埋在這里的？你若不說實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劉三見證據確鑿，頓時癱倒在地，痛哭流涕地說道：“小姐饒命，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啊！是二小姐讓我這么做的，她說只要在您的飯菜里下了毒，就給我一百兩銀子，還能讓我離開這國公府。”

顧清瑤心中怒意翻涌，她早就知道顧清瀾對自己心懷不滿，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把他押下去，聽候發落。至于顧清瀾……”顧清瑤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親自去會會她。”

顧清瑤來到顧清瀾的院子時，正聽到里面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廢物！連這么點事都辦不好！”顧清瀾憤怒的聲音傳來。

顧清瑤推門而入，冷笑道：“二妹妹這是在說誰廢物？”

顧清瀾看到顧清瑤，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你怎么來了？”

“我若不來，又怎會知道好妹妹竟然想要我的命。”顧清瑤緩步走到她面前，“劉三已經全都招了，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顧清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說道：“姐姐，我錯了！都是蘇若雪蠱惑我，她說只要除掉你，我就能成為定國公府唯一的女兒，以后享受榮華富貴。姐姐，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顧清瑤看著她這副虛偽的樣子，心中厭惡至極：“顧清瀾，你我雖不是一母所生，但畢竟也是姐妹。我自問從未虧待過你，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是我鬼迷心竅，姐姐，你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了我吧！”顧清瀾不停地磕頭。

就在這時，定國公和夫人也聞訊趕來。定國公看著跪在地上的顧清瀾，臉色陰沉得可怕：“你可知你做了什么？竟然敢謀害自己的親姐姐！”

“老爺，都是女兒不好，女兒一時糊涂。”顧清瀾哭著說道。

定國公夫人也紅了眼眶：“清瀾，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顧清瑤見狀，心中嘆了口氣：“父親，母親，清瀾妹妹既然已經知道錯了，就饒她這一次吧。只是希望妹妹以后能安分守己，不要再做傻事。”

定國公看著顧清瑤，眼中滿是欣慰。他沒想到女兒經歷了今日之事，竟變得如此大度。“既然清瑤都這么說了，那此事便到此為止。但你也不能輕易饒過，即日起，你就去祠堂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顧清瑤本以為這件事就此了結，卻沒想到第二天，京城中突然傳出了謠言，說定國公府嫡女顧清瑤善妒，容不下庶妹，竟故意陷害顧清瀾。而謠言的源頭，直指蘇若雪被關押的官府。

顧清瑤得知此事后，心中冷笑。蘇若雪果然還有后手，她這是想在輿論上打壓自己。“碧桃，備車，我要去見太子殿下。”顧清瑤眼神堅定地說道。

太子府中，蕭承瑾看著手中關于顧清瑤的謠言奏折，眉頭緊皺。就在這時，侍衛來報，說顧清瑤求見。

“讓她進來。”蕭承瑾說道。

顧清瑤走進書房，行禮道：“太子殿下，民女今日前來，是為了澄清謠言之事。這些謠言，皆是有心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敗壞民女的名聲。”

蕭承瑾看著她，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你可有證據？”

“民女有。”顧清瑤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這是蘇若雪寫給她在官府內應的信，里面詳細說明了如何散布謠言。此信是民女的人在官府附近截獲的。”

蕭承瑾接過信，仔細查看。信上的字跡確實是蘇若雪的，而且內容也與謠言之事相符。“沒想到這蘇若雪如此狠毒，竟然使出這般手段。”蕭承瑾臉色陰沉地說道。

“太子殿下，蘇若雪背后還有人指使，她不過是枚棋子。若不連根拔起，日后還會生出更多事端。”顧清瑤說道。

蕭承瑾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此事我會派人徹查，定不會讓幕后黑手逍遙法外。至于謠言，我也會讓人幫忙澄清。”

“多謝太子殿下。”顧清瑤福了福身。

從太子府出來后，顧清瑤心中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這一次，她不僅成功化解了危機，還讓蕭承瑾對自己有了新的認識。但她知道，與蘇若雪的爭斗才剛剛開始。

回到國公府，顧清瑤正準備休息，卻接到了一封神秘的書信。信上沒有署名，只寫著：“小心陸玄舟，他接近你另有目的。”顧清瑤看著信，眼神中充滿了疑惑。陸玄舟，那個江湖第一劍客，他接近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而這個給自己送信的人，又到底是誰？

夜色漸深，顧清瑤站在窗前，望著漆黑的夜空。這一世，她如同走在荊棘密布的道路上，每一步都充滿了危險與挑戰。但她早已不再是前世那個任人宰割的傻姑娘，不管前方有多少陰謀詭計，她都將一一破解，走出屬于自己的道路。

顧清瑤將匿名信反復摩挲，信紙邊緣殘留的淡淡松煙墨香，與她前世記憶里陸玄舟腰間香囊的氣息如出一轍。窗外夜風掠過檐角銅鈴，叮咚聲里她忽然想起，昨日在太子府外，正是這個神秘劍客不動聲色替她擋下了三名黑衣殺手。

“小姐，王統領求見。”碧桃的聲音打斷思緒。

顧清瑤迅速將信藏入妝奩暗格，“讓他進來。”

王誠大步踏入，甲胄上還沾著夜露：“啟稟小姐，屬下按吩咐追查匿名信來源，發現送信人最后消失在城西悅來客棧。不過......”他頓了頓，“客棧掌柜說那人戴著竹編斗笠，身形倒與今日在府外徘徊的神秘男子相似。”

顧清瑤瞳孔微縮。今日巳時，她分明瞥見一抹玄色身影在角門外駐足，那人腰間掛著的螭紋玉佩，與記憶中陸玄舟的配飾分毫不差。

“密切監視陸玄舟動向，切記不可打草驚蛇。”她沉吟片刻，又道，“明日我要去白云觀祈福，你暗中安排二十名死士隨行。”

第二日清晨，顧清瑤身著素色襦裙，頭戴銀蝶步搖，在碧桃攙扶下登上馬車。車隊行至朱雀大街時，忽有孩童追逐的蹴鞠滾到車輪旁。車夫緊急勒馬，車簾卻被勁風掀起，露出顧清瑤半張驚惶失措的面容。

“姑娘小心！”熟悉的清冽嗓音響起，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車頂，穩穩接住險些墜車的顧清瑤。陸玄舟的指尖帶著常年握劍的薄繭，卻在觸及她手腕時極輕地顫了顫。

圍觀百姓爆發出陣陣驚呼，顧清瑤垂眸斂去眼底鋒芒，嬌弱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她不著痕跡地打量陸玄舟腰間玉佩，螭紋雕刻的紋路里竟嵌著半枚月牙形缺口，與匿名信上“月牙現，陰謀顯”的暗語不謀而合。

陸玄舟后退半步拱手：“姑娘無事便好。在下陸玄舟，江湖一介草莽，能護姑娘周全是在下榮幸。”他說話時，袖口滑落的青色刺青若隱若現，正是江南陸家莊特有的青竹圖騰。

顧清瑤心中一凜。前世她被處刑前，曾在監牢見過這個圖騰——那是鎮國公府死士的標記。

“原來是陸公子，不知可否與我同去白云觀？”她忽然莞爾一笑，“方才受驚，若有公子護送，清瑤心中稍安。”

陸玄舟怔愣片刻，隨即笑道：“求之不得。”

馬車重新啟程，顧清瑤透過車簾縫隙，看見街角茶寮里閃過蘇若雪貼身丫鬟的身影。看來這場“英雄救美”，早已被人算計在內。

白云觀山門前，顧清瑤虔誠地上完香，卻在轉身時“不慎”崴腳。陸玄舟眼疾手快扶住她，掌心溫度透過衣料傳來。“姑娘的傷......”他話未說完，觀外突然傳來金鐵交鳴之聲。

“保護小姐！”王誠的怒吼響起。二十余名黑衣蒙面人持彎刀殺來，刀刃上泛著詭異的青芒。顧清瑤瞳孔驟縮——是見血封喉的蛇毒！

陸玄舟將她護在身后，長劍出鞘寒光凜冽。交手間，顧清瑤敏銳地發現，這些殺手的招式竟與陸玄舟如出一轍。更蹊蹺的是，每當陸玄舟要取對方性命時，殺手便會故意露出破綻，讓他只能擊傷而非擊斃。

“陸公子與這些人，似乎很是熟悉？”顧清瑤躲在石碑后，突然開口。

陸玄舟身形微滯，劍招出現一瞬空當。一名殺手趁機擲出淬毒暗器，卻見顧清瑤揚手甩出袖中軟鞭，精準纏住暗器甩向懸崖。陽光下，軟鞭末端的翡翠墜子折射出冷光，那是她前世從蘇若雪處奪來的保命之物。

“小姐小心！”陸玄舟旋身擋在她面前，左肩被劃出一道血痕。顧清瑤聞到血腥味中混著淡淡松節油氣息——這根本不是傷口該有的味道！

“王統領，放箭！”她突然高聲下令。早已埋伏好的死士張弓搭箭，箭雨瞬間覆蓋戰場。陸玄舟神色驟變，揮劍擋下幾支箭后，竟帶著剩余殺手躍下懸崖。

“追！”王誠正要帶人追擊，被顧清瑤攔住。

她蹲下身，指尖蘸起地上的血跡，在鼻間輕嗅：“不必追了，這些人身上涂著松節油，就是為了掩蓋真實氣味。陸玄舟的身份，恐怕比我們想得更復雜。”

回程馬車上，碧桃捧著醫藥箱為她處理擦傷：“小姐，陸公子明明救了您，為何......”

“他若真想護我周全，那些殺手早該橫尸當場。”顧清瑤轉動著腕間玉鐲，“今日這場刺殺，分明是有人想試探我的底牌。而陸玄舟，不過是枚用來混淆視聽的棋子。”

夜幕降臨時，顧清瑤收到第二封匿名信。泛黃信紙上只有八個朱砂小字：“月圓之夜，城西破廟”。她望著窗外初升的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一局，該她主動出擊了。

更漏聲里，顧清瑤換上夜行衣，從密道潛出國公府。城西破廟前，火把突然亮起，將她身影籠罩在光暈中。三十余名黑衣人持劍而立，為首之人摘下斗笠——竟是本該在牢中待審的蘇若雪！

“顧清瑤，你果然來了。”蘇若雪撫過腰間軟劍，眼中閃過陰鷙，“這具身體的原主是我在命盤淵救下的孤魂，她求我替她報仇，我便送你下地獄！”

顧清瑤瞳孔驟縮。命盤淵這個詞，與她重生前聽到的最后低語一模一樣。還未等她細想，蘇若雪已揮劍攻來，招式中帶著現代搏擊的狠辣。

刀光劍影間，顧清瑤后背重重撞上石柱。就在蘇若雪的劍尖即將刺穿她咽喉時，破廟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一道白影翩然而落，長劍點在蘇若雪手腕，將她擊退數步。

“陸玄舟，你竟敢壞我好事！”蘇若雪怒吼。

陸玄舟卻將顧清瑤護在身后，劍指眾人：“她的命，只能我來取。”

顧清瑤望著他緊繃的后背，突然想起前世行刑那日，也曾有個身影擋在她身前。血霧彌漫中，她只記得那人說：“阿瑤，別怕......”

“原來你就是當年的......”她話音未落，陸玄舟突然轉身封住她的唇。這個帶著血腥味的吻霸道又急切，卻在觸及她淚水時變得小心翼翼。

“活下去。”他在她耳邊低語，隨后揮劍沖入敵群。顧清瑤握著染血的玉佩，終于看清缺口處刻著的小字——“玄”。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顧清瑤渾身浴血地回到國公府。她望著銅鏡中狼狽卻堅毅的自己，將玉佩貼身藏好。這一世的棋局，她終于找到了最關鍵的那枚棋子。而蘇若雪和背后的勢力，終將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