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月的風裹著柳絮,像群沒頭蒼蠅撞在陳默臉上。他靠在簋街巷口的電線桿旁,拇指摩挲著煙盒上“冬蟲夏草”的燙金字,嘴角叼著的牙簽隨著咀嚼一翹一翹。油膩的褲兜里,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趙沖田”三個字在通訊錄里跳得刺眼——這孫子半個月前剛在工體西路的酒吧坑過他,說是有“穩賺不賠的局”,結果讓他替人擋了半瓶野格酒,吐了整宿。
“陳默,哥哥這兒有個急活。”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刻意壓低的京腔,混著背景里若隱若現的藏式音樂,“地址在XZLS色拉寺后山,有個轉經筒要送。我們查過,整個京城快遞圈,就你小子能啃下這硬骨頭。”
“甭來這套。”陳默彈了彈煙灰,看著它飄進胡同口的鹵煮鍋,“上回替你擋酒,到現在肝還疼呢。再說了,老子現在只接同城閃送,XZ那地兒,缺氧缺得能讓人腦仁兒爆漿。”
“三倍跑腿費,現金結算。”趙沖田的聲音突然放軟,“而且這活兒,好像和青海有點關系。”
青海二字像根細針扎進太陽穴,聽得陳默的眼神微微瞇起。他十二歲被京城孤兒院院長從京城火車站撿回來時,兜里只裝著半塊凍硬的青稞餅,和一張揉爛的塔爾寺門票。
“成,算你狠。”他碾滅煙頭,鞋跟在青石板上碾出火星,“但先說好了,老子到LS就得見錢。還有——”他掃了眼胡同里晃蕩的城管,壓低聲音,“這轉經筒,該不會跟上次你說的‘古董生意’似的,沾著血吧?”
電話那頭傳來兩聲意味不明的笑,像老BJ茶館里的蓋碗輕叩:“放心,干凈得很。就是送個佛器,客戶指定要你這種‘有江湖氣’的人跑。”
掛了電話,陳默摸出皺巴巴的錢包,抽出僅剩的兩張紅票子——昨晚在東單夜市跟人賭牌九,輸光了這個月的房租。褲兜里的催債短信又跳出來,債主是朝陽門的“刀疤李”,那孫子上周剛打斷過一個欠債人的三根手指。他啐了口唾沫,往手心哈了口氣,拍在胡同口的“京順達快遞”招牌上——那是他混了五年的老東家,此刻玻璃門上還貼著他去年拿的“年度跑單王”錦旗,邊角已經泛黃。
“默哥,又接外跑遠單啊?”值夜班的小王從屋里探出頭,手里攥著半根黃瓜,“聽說LS現在下大雪,您這老寒腿...”
“少他媽廢話。”陳默踢了踢腳邊的蛇皮袋,里面裝著他唯一的厚衣服——件退伍軍人送的迷彩棉服,“老子當年在張家口送快遞,零下三十度照樣爬樓。XZ?小意思。”
凌晨的首都機場像個巨大的玻璃棺材,陳默縮在候機廳的椅子上,盯著屏幕上“BJ-?LS”的航班信息。旁邊坐著個戴眼鏡的姑娘,捧著本《藏地密碼》看得入神,書頁上的雪山圖片刺得他眼睛發疼。他摸出手機給發小阿旺打電話,彩鈴還沒響完就被接起。
“默子?又要去哪浪?”
“LS。”陳默摳著指甲縫里的鹵煮油,“幫個孫子送件兒。對了——”他壓低聲音,“要是刀疤李那幫人找你打聽我,就說我去云南販毒了,反正他們也不敢追。”
電話那頭傳來酒瓶開蓋的聲音,阿旺的笑聲帶著胡同串子的痞氣:“得嘞!不過我說你啊,都快二十了,還跟小時候似的,遇事就往西邊跑。”
兩人有的沒得聊了兩句,廣播里響起登機提示。陳默站起身,蛇皮袋蹭過旁邊姑娘的膝蓋。她抬頭時,他瞥見她書里夾著張照片——是一個轉經筒。
“姑娘,”他鬼使神差地開口,下巴朝照片揚了揚,“這是什么東西?”
她愣了愣,把照片抽出來遞給他:“我爸拍的,說是二十年前在青海行醫時認識的僧人給他看的。他覺著特別就拍下來了,你看這轉經筒,雙鹿聽經的紋路,可少見了。”
陳默的手指突然發抖,照片里的轉經筒,跟趙沖田發給他即將要送的那個,一模一樣。他扭過頭,沉默地拿出手機,盯著手機里趙沖田發來的轉經筒照片,雙鹿聽經的紋路在屏幕藍光里泛著冷意——和剛才姑娘照片里的那個,連缺口處的綠松石都一模一樣。
“姑娘,”他喉結滾動,把照片塞回給她,“這東西現在在哪?”
她皺眉接過,指尖在照片邊緣摩挲:“早就不知道了,據說是一個神秘高深的大師的藏品,當年侵華時,被海外聯軍奪走了,現在雪區只有一個仿制品。先生,你問這個干嘛?”
陳默沒說話,臉色慌張地抓起蛇皮袋就往登機口跑。身后傳來姑娘的呼喊:“你的煙盒!”
T3航站樓的登機口泛著冷白的光,陳默跟著人流往廊橋走,蛇皮袋肩帶磨得鎖骨生疼。“讓讓,讓讓!”身后傳來油膩的男聲。陳默側身避開,看見個穿花襯衫的中年男人摟著空姐肩膀擠過來,金表在手腕上晃得人眼暈。空姐滿臉的不情愿,卻無人上前制止。
男人經過之前那個姑娘身邊時,手肘故意往她胸口蹭,那位姑娘猛地轉身,修長的馬尾辮甩到陳默手背上。陳默抬起頭,看向那個男人。
“看什么看?”花襯衫斜睨他,酒氣混著狐臭撲面而來,“窮鬼,沒見過美女?”
陳默舔了舔金牙,故意把蛇皮袋往男人腳面上一磕:“孫子,再蹭一下,哥讓你嘗嘗什么叫‘京片子抽臉’。”
周圍的人群開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則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花襯衫看見陳默,嘴角扯出冷笑:“怎么著,想跟老子搶女人?”
“看這邊。”陳默突然往右邊一指,花襯衫男子順著看過去。“在這呢呆子。”陳默伸腳有力一抽,把那個男子的重心抽開,其身而上,一個反擒拿把男子拉開與空姐的距離。“這就是街頭格斗術,你個花狐貍懂個毛。”陳默不屑地說了一句。
姑娘回頭時,陳默正把花襯衫抵在廊橋玻璃上,膝蓋頂著對方后腰。“道歉。”陳默的牙簽掉在地上,“跟這位姑娘,還有這位空姐。”
“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花襯衫掙扎著。
“我管你是誰,我是她哥。現在,閉嘴,不然——揍你。”陳默不再多說什么,惡狠狠的瞪了那個男的一眼,便接著排隊去了,卻是沒看到那個花襯衫男人眼神中透露著些許古怪的神情。
小插曲過后,眾人便排隊登機了。登機后,凌晨航班人影稀疏,陳默旁邊的座位空著。那個姑娘坐在前三排,白襯衫領口露出細鏈,吊墜是塊綠松石——跟他要送的轉經筒缺口處的一模一樣。
第2章:哥是搞文物鑒賞的
似是察覺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蘇晚轉過頭,從包里取出個物件,朝陳默走來。“謝謝。”她摸出濕紙巾遞過去,“剛才……你手里仿制的轉經筒,跟我照片里的那個,真像。”
陳默沒有接紙巾,反而掏出快遞盒中的轉經筒,目光鎖定她的綠松石吊墜:“巧了,我這轉經筒缺塊松石,姑娘要不割愛?”
蘇晚微微一愣,隨即笑了,從脖子上摘下吊墜放進他手心:“送給你,就當護身符。我叫蘇晚,在LS開民宿,要是路過,來喝甜茶。”
陳默沒接項鏈,而是直勾勾盯著蘇晚鎖骨處的淡疤——自己后背上那看似蛇形的紋路,與這道疤如出一轍。
“濕紙巾,拿著。”蘇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陳默抬頭,見她指尖捏著一片印著星空圖案的紙巾,在機艙暖光下泛著珍珠母般的光澤。
他故意拖長語調,露出的牙齒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妹妹這是嫌棄哥手上有鹵煮味兒?”
蘇晚沒搭話,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轉經筒上。檀木表面雙鹿聽經的紋路被磨得發亮,缺口處還沾著青稞餅渣。“這紋路是藏傳佛教格魯派的標志。”她伸手欲摸,又猛地縮回,“你知道塔爾寺的‘時輪金剛法會’嗎?每到法會,高僧會用帶著紋路的轉經筒為信眾祈福。”
陳默挑眉,將轉經筒往懷里一收:“妹妹懂得不少啊?難不成是廟里的尼姑?”
蘇晚白了他一眼,轉身從帆布包里抽出本《藏傳佛教器物圖譜》,扉頁上“青海民族大學圖書館”的紅章格外醒目。“我在西寧長大,”她指尖劃過書頁上的轉經筒插圖,“小時候常去塔爾寺玩,老阿卡們總說我有‘佛緣’。”
“所以呢?”陳默用轉經筒敲了敲她的書,“妹妹是想勸哥回頭是岸,把這玩意扔了?”
蘇晚沒說話,指了指他手心的吊墜。吊墜背面刻著的六字箴言,還帶著她的體溫余溫:“戴上這個。”
陳默抬頭,近距離盯著蘇晚鎖骨的淡疤,喉結不自覺滾動兩下:“妹妹這疤,像條小蛇。”他用轉經筒尾部輕敲自己后頸,“哥背上也有條‘蛇’,要不要比一比?”
蘇晚臉頰緋紅,將濕紙巾拍在他手上:“流氓。”
“錯了,”陳默慢悠悠擦著手,“哥是搞文物鑒賞的,就愛研究這些老物件——比如妹妹你這吊墜,綠松石配六字真言,少說也有三十年年份,工藝卻沒什么特別。”
蘇晚挑眉:“看不出,你還懂藏飾?”
“那是。”陳默把轉經筒在掌心轉得飛響,雙鹿聽經的紋路掃過蘇晚手背,“前幾日在潘家園,哥一眼就識破了個假的嘎巴拉手串,那賣家當場給我磕了三個響頭——”
“默哥!”后排突然傳來熟悉的京腔。
陳默回頭,見同公司的老周抱著保溫杯擠過來:“老周?你怎么在這?”
“嘿嘿,我剛好休假,去西寧逛逛。默哥,你這是要去朝圣啊?昨兒見你在簋街啃鹵煮,今兒就飛LS了?”
陳默正對上老周似笑非笑的眼神。蛇皮袋里二鍋頭的瓶底反光,映出蘇晚瞬間凝固的表情。
“老周你大爺!”他抓起包扔過去,酒瓶在包里晃出悶響,“老子那是體驗生活!古董圈講究‘接地氣’,懂不懂?”
老周接住包,故意抖出里面的迷彩棉服:“喲,體驗生活還帶軍大衣?默哥你這是要去LS拍《盜墓筆記》?”
蘇晚的目光在棉服和轉經筒之間游移。老周湊近,壓低聲音:“默哥,趙沖田那單,你真要接?”
“接。”陳默抬頭看向蘇晚,故意把牙咬得咯咯響,“不過哥現在改行了,從今天起,哥是‘古董界的韋小寶’——”他晃了晃吊墜,“專門收集美女的護身符。”
蘇晚臉頰再次泛起紅暈,卻沒躲開他的目光。老周突然咳嗽兩聲,指向頭等艙方向:“花襯衫那孫子在打電話,眼神不對勁。”
陳默轉頭,看見花襯衫正透過簾子盯著他們,袖口藏式紋身若隱若現——雙鹿聽經,正是西出陽關拍賣所的標志。“呵呵,我敢接就敢送,誰敢攔我送貨,誰就找死。”他在心中默念,隨即看向蘇晚,“你民宿叫啥名?”
她愣了愣,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叫‘云端轉經’,在八廓街拐角,門口有棵老菩提樹。”
“行。”他把轉經筒塞進蛇皮袋,沖她晃了晃手機,“把你電話給我,哥存上,到時候別裝不認識。”
空姐適時提醒飛機準備起飛,蘇晚轉身走回座位,目光卻突然落在他虎口的刀疤上:“你這疤……怎么來的?”
“打架唄。”陳默語氣輕描淡寫,卻在她轉頭后,對著窗玻璃比了比自己的刀疤。此時的他并未察覺,蘇晚收回目光時,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仿佛在盤算著什么秘密。
京城的飛機只能到青海西寧,還得坐個火車才能進藏。西寧曹家堡機場的風裹著沙粒,打在陳默臉上像撒了把粗鹽。他蹲在航站樓外的垃圾桶旁,摸出半盒皺巴巴的中南海,突然想起蘇晚在飛機上遞來的濕紙巾——那上面的星空圖案。
“真幼稚...”陳默心中暗想道。
“陳默!”熟悉的呼喊聲穿透風沙。他抬頭,看見蘇晚拖著帆布包從出口跑來,白襯衫領口被風吹開,露出鎖骨的淡疤。她的綠松石吊墜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條紅繩,上面系著枚銅鈴鐺。
“你怎么在這兒?”陳默挑眉,故意將煙盒在掌心轉得飛響,“難不成知道哥要坐火車,特意來送?”
蘇晚彎腰喘氣,發絲粘在汗濕的額角:“進藏若是從青海走,只能...只能坐青藏線。”她抬頭看向他,目光在他后頸停留半秒,眼神中似乎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探究。
陳默咧嘴一笑,金牙在陽光下閃得人眼暈。他站起身,蛇皮袋蹭過她的牛仔短褲,里面的轉經筒發出悶響:“行啊,妹妹,那就跟哥一起闖天路——不過先說好了,路上要是缺氧暈過去,哥可不會人工呼吸。”
西寧站的綠皮火車像條銹跡斑斑的老蛇,在高原陽光下泛著冷光。陳默搶到兩張下鋪,剛把蛇皮袋塞進行李架,就看見蘇晚盯著他后頸發呆。
“看什么?”他故意扭了扭肩膀,“哥這胎記,可是菩薩給的通關文牒。”
蘇晚的臉突然紅了,轉身從包里抽出條羊絨圍巾塞給他:“披上,青海的風鉆脖子。”圍巾上有雪松香,混著她的體溫,還隱隱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奇特氣息,仿佛是某種特殊的標記。
火車開動時,陳默靠在枕頭上打盹。蘇晚捧著《藏傳佛教器物圖譜》看得入神,書頁翻動聲混著車輪與鐵軌的撞擊,像極了老阿卡念經的節奏。陳默百無聊賴地盯著她翻動書頁的手指,突然發現她無名指根部有個繭子——和他握板磚磨出的位置,一模一樣。
“妹妹,”他突然開口,“你這繭子,是練轉經筒磨的?”
蘇晚一愣,迅速將手藏進袖口:“看書看的。”
陳默沒拆穿,目光轉向窗外。遠處的青海湖像塊破碎的藍寶石,湖邊的經幡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摸出轉經筒,在掌心轉了三圈,突然聽見里面傳來細微的沙沙聲——像青稞粒在滾動。
卻不知為何,隨著陳默的轉動,仿佛一股神奇的音律從中而出,不經意間竟讓陳默產生了睡意。晃了晃頭,陳默似乎想把這股睡意剝離。
火車進入格爾木段時,陳默開始頭痛。陳默靠在下鋪床頭,聞著蘇晚的雪松香,意識漸漸模糊。恍惚中,他又回到那個金色建筑群前,這次看得真切:建筑頂端有一個佛像,和他手中的轉經筒一模一樣。
金色的建筑群在云霧中若隱若現,有個祥和的聲音從不知名的地方發出:“你的伙伴們需要王!他們的王來了!”。
陳默想跑,卻發現身體輕得像片羽毛。他低頭,看見自己的皮膚泛著紅光,心口處浮現出一只紅黑色的怪獸,獨角螺旋狀,腹下生爪,像是要踏碎云霧。怪獸身下有似乎有九色云彩,每一朵云彩都有著不同的能量涌現。
“陳默!陳默!”蘇晚的聲音穿透夢境。他猛地驚醒,發現自己的手正抓著她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她的皮膚。
“你發燒了!”蘇晚的聲音帶著顫抖,“高原反應,必須吃藥!”
陳默想說話,卻覺得喉嚨像塞了團沙子。他看見蘇晚從包里翻出藥瓶。
“吃下去。”蘇晚把藥片塞進他嘴里,手指擦過他的唇畔。
陳默盯著蘇晚遞來的藥片,喉結滾動兩下。
陳默盯著蘇晚遞來的藥片,喉結滾動兩下。藥瓶標簽上的藏文讓他想起老阿卡經幡上的咒文,指尖不自覺摩挲著轉經筒缺口。
“哥不吃西藥。”?他推開她的手,從蛇皮袋里摸出半瓶二鍋頭,“這玩意兒治高反才管用。”
蘇晚皺眉,伸手按住酒瓶:“酒精會加速血液循環,你現在血壓高——”
“妹妹,”?陳默突然湊近她,金牙在陰影里泛著狡黠的光,“你這么關心哥,該不會是看上我了?”
蘇晚猛地后退,后腰撞在小桌板上。《藏傳佛教器物圖譜》滑落在地,露出夾在里面的車票——?那是一張二十年前從西寧到LS的車票,泛黃的邊緣還印著某個神秘組織的暗紋標識。
“高反藥,拿著。”?蘇晚把藥片拍在他掌心,轉身撿起書,“我只是怕你死在火車上,連累我被調查。”
陳默挑眉,把藥片彈進嘴里,故意用牙齒咬碎。苦味在舌尖炸開,混著二鍋頭的余味。“謝了。”?他抹了抹嘴,“等哥到了LS,請你喝甜茶——?正宗的八廓街味道。”
“這鈴鐺...”?他剛要開口,火車突然劇烈顛簸。蘇晚的頭猛地撞在他肩膀上,銅鈴鐺掉進他衣領,冰涼的金屬貼著后頸的胎記,讓他渾身一顫。
“對不起!”?蘇晚慌忙起身,卻被陳默按住肩膀。他盯著她鎖骨的淡疤,喉嚨發緊:“這疤...?怎么來的?”
蘇晚身體一僵,眼神飄向窗外的念青唐古拉山:“小時候摔的。”?說話時,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的某個物件,那是一枚刻著古老梵文的銀質徽章,和她脖頸處的淡疤似乎有著某種隱秘關聯。
陳默沒說話,摸出轉經筒在掌心轉動。雙鹿聽經的紋路掃過蘇晚的手背,她突然抓住他手腕:“別轉了!這經筒的紋路是格魯派密宗的,普通人轉多了會招...”
“招什么?”?陳默挑眉,故意加快轉速。轉經筒突然發出咔嗒一聲,缺口處的綠松石吊墜(蘇晚之前送的)掉出來,滾到蘇晚腳邊。
她慌忙撿起吊墜,手指在缺口處摸索:“你是不是動過里面的機關?”
陳默聳肩:“哥就是個文物愛好者,懂什么機關?”?他看著蘇晚把吊墜重新嵌進缺口,注意到她在鑲嵌時,手指擺出了一個特殊的手印
火車駛入那曲站時,月亮已經升起來了。陳默望著窗外的藏北草原,突然想起老阿卡說過的話:“當月亮照在雪山上時,菩薩會打開天眼,看見世間所有的秘密。”
“陳默,”?蘇晚突然開口,“你真的只是個文物愛好者?”
他轉頭看她,發現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不然呢?難道哥像劫富濟貧的大俠?”
蘇晚沒笑,手指輕輕撫過轉經筒紋路:“如果你...?如果這東西很危險,你會后悔接嗎?”
陳默摸出根牙簽叼在嘴上,看著月光照亮她睫毛的影子:“妹妹,哥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十六歲在交道口沒打贏那場架——?至于送這玩意兒?只要錢給夠,刀山火海哥也去闖。”
火車鳴笛駛入LS站時,陳默的頭痛奇跡般消失了。他站起身,蛇皮袋里的轉經筒晃得厲害,青稞粒的沙沙聲清晰可聞。蘇晚收拾好帆布包,銅鈴鐺在胸前輕晃,發出細碎的響。
“到站了。”?她輕聲說,“我住在八廓街的‘云端轉經’民宿,如果你...?需要幫忙,隨時可以來找我。”
陳默挑眉,故意把蛇皮袋往她身邊靠:“巧了,哥也想去八廓街逛逛。要不...?妹妹給哥當導游?”
蘇晚猶豫片刻,點頭:“好。不過我得先去民宿安頓一下——”
“陳默!”?突然,站臺上響起熟悉的呼喊。陳默轉頭,看見老周站在月臺上,揮了揮手,向他走來。老周瞥了眼蘇晚,壓低聲音:“小心點,剛才有幾個戴墨鏡的人問過你行蹤。”
蘇晚的身體微微一震,銅鈴鐺突然發出尖銳的響。陳默轉頭看她,發現她的目光死死盯著老周的手腕——?那里,有個淡色的紋身,雙鹿聽經,和花襯衫的一模一樣。
“老周,”?陳默故意把信封捏得沙沙響,“你這紋身...?在哪兒紋的?”
老周一愣,下意識捂住手腕:“幾年前在青海旅游時弄的,怎么了?”
蘇晚突然抓住陳默的手,指甲掐進他掌心:“陳默,我們快走。”
陳默挑眉,任由她拉著自己往出口走。路過老周時,他突然轉身,牙齒在路燈下泛著狠戾的光:“老周,替哥跟你背后的人說一句,若是再派人跟著,下次就不是斷手這么簡單了。”?老周臉色一變。
陳默轉身時,聽見蘇晚輕聲說:“雙鹿聽經是‘西出陽關’的標志,他們...?已經盯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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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你想報仇?”少年:“我被強者反復侮辱,被師尊視為垃圾,我怎么可能不想報仇?”老者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嘆道:“好孩子,我來傳功給你吧。”少年驚道:“前輩!這怎么行?”老者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少年看著手機上的變化,震驚道:“前輩!這哪里來的百年功力?”老者微微一笑:“好孩子,這是你在天庭的備用功力,以后急用的時候隨用隨取,別再被人侮辱了。”少年皺眉:“這不是法力貸嗎?我怕……”老者:“天庭是大平臺,新用戶借百年功力有30天免息,日息最低半天功力,還沒你吐納一周天多。”……張羽冷哼一聲,關掉了上面的廣告。
玄鑒仙族
陸江仙熬夜猝死,殘魂卻附在了一面滿是裂痕的青灰色銅鏡上,飄落到了浩瀚無垠的修仙世界。兇險難測的大黎山,眉尺河旁小小的村落,一個小家族拾到了這枚鏡子,于是傳仙道授仙法,開啟波瀾壯闊的新時代。(家族修仙,不圣母,種田,無系統,群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