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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齒輪與劍訣(下)

地縫深處的冷風灌進衣領,蘇寒的瞳孔倒映著逐漸清晰的地下世界。百米下方,無數發光的齒輪懸浮在巖漿之上,齒輪之間連接著蛛網般的靈脈,中央矗立著高三丈的黑色石碑——星垣碑表面流動著液態星圖,每一道紋路都是荒古族裔的修仙功法,在蘇寒的荒血感應下,碑文正自動翻譯成他能理解的文字。

“這是盤古星的‘萬法歸械’碑。”鐵臂王的機械義肢在巖壁上敲出落腳點,“荒古族裔將所有修仙功法轉化為齒輪公式,只要能解析這些紋路,凡人也能掌控靈氣。”

蘇寒的指尖剛觸碰到星垣碑,無數記憶碎片便涌入腦海:盤古星的天空中,機械與靈器共生的巨艦在靈脈間穿梭,仙械師們用齒輪運轉劍訣,以靈器承載科技。直到那天,機械教廷的熵滅核心撕裂了母星,最后一位仙械師將星核古器與靈脈矩陣埋入地球,而他的父親,正是那場戰役的幸存者。

“蘇寒!”白露突然甩出維度弦網,纏住即將墜落的蘇寒,“星垣碑在篩選繼承者,只有荒血能承受萬法沖擊!”

碑文在蘇寒眼中化作流動的代碼,每一道星軌都是一條修仙口訣,每一個齒輪都是一種靈器構造圖。當他看到“荒垣九變·械化篇”時,義肢的齒輪突然解體,在他周身形成九柄飛輪劍,每柄劍的刃口都刻著不同的靈能公式。

“原來如此……”蘇寒喃喃自語,“所謂械修,不過是荒古仙械術的簡化版。”他抬手一指,飛輪劍便自動組合成機械臂的形態,卻又能隨時分解為攻擊性靈器,這種自由切換的能力,正是仙械師的核心奧秘。

地面突然傳來劇烈震動,機械蟲的嘶鳴從地縫上方傳來。鐵臂王轉身,裂空刃殘片在掌心凝聚成三米長劍:“齒輪教皇的先鋒部隊到了,白露,你帶蘇寒繼續解析星垣碑,我來守住入口!”

戰斗在狹窄的地縫中爆發。鐵臂王的裂空刃每一次揮砍,都會在空間中留下黑色裂縫,將機械蟲吸入異次元;白露則用維度弦網編織陷阱,將機械蟲的齒輪軀體拆解成星軌能量,注入蘇寒的義肢。

“集中精神!”白露的聲音穿透戰斗噪音,“星垣碑最底層刻著太初仙械師的核心法則——‘以械為體,以靈為魂’,只有領悟這點,才能對抗熵滅核心!”

蘇寒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將注意力集中在星垣碑的最深處。在液態星圖的中央,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母親穿著荒古族裔的戰甲,正在調試一臺巨大的齒輪裝置,那裝置的核心,正是蘇寒頸間的羅盤。

“媽媽……”蘇寒的聲音哽咽,記憶碎片中,母親在臨終前將羅盤塞進他的襁褓:“小寒,帶著它去找鐵臂王,只有荒血能讓太初舟重啟……”

地縫上方突然傳來齒輪教皇的轟鳴:“荒古余孽,交出星核古器!”巨大的齒輪軀體擠入地縫,每一道齒痕都在吞噬靈脈,鐵臂王的裂空刃在它身上只能留下淺痕。

“蘇寒!”鐵臂王噴出一口鮮血,機械義肢多處齒輪脫落,“用星垣碑的‘械化劍訣’,將你的義肢與羅盤融合!”

蘇寒睜開眼,發現自己的義肢不知何時已完全靈器化,齒輪表面流轉著星垣碑的紋路。他按照記憶中的劍訣,將羅盤按進義肢核心,青銅羅盤瞬間融入機械結構,在他手臂上形成流動的星軌裝甲。

“荒垣九變·終章——星軌械甲!”

蘇寒的暴喝中,九柄飛輪劍組成巨型光刃,星垣碑的力量通過靈脈涌入他的體內。當齒輪教皇的熵滅光束襲來時,他揮出的光刃不僅劈開了光束,更在齒輪教皇的軀體上斬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露出里面跳動的盤古星殘核。

“不可能……”齒輪教皇的聲音帶著機械雜音,“你竟然能使用荒古族裔的本源力量!”

蘇寒趁機將飛輪劍刺入殘核,羅盤的指針突然指向殘核中央——那里刻著他母親的名字“蘇璃”,以及一行荒古文字:“太初舟核心啟動密碼:荒血與齒輪的共振頻率。”

地面的震動突然停止,機械蟲群如斷線木偶般墜落。白露扶住搖搖欲墜的蘇寒,星垣碑的光芒在他身后投射出太初仙械師的虛影:“你成功了,星核古器的共鳴頻率已經與你綁定。”

鐵臂王拖著殘破的義肢走來,眼中泛起淚光:“當年你父親就是這樣,用荒血喚醒星垣碑……蘇寒,你知道為什么機械教廷非要得到你嗎?因為你體內的荒血,不僅能啟動星核古器,更能復活他們母星的‘母核意識’——那東西,正是用荒古族裔的血肉核心制造的。”

蘇寒低頭看著義肢,此時它已恢復成普通械修義肢的模樣,但他知道,只要運轉《荒垣九變》,齒輪就會化作靈器,星軌能量將隨他的心意流轉。地縫上方,北極的齒輪狀天空正在縮小,熵滅錨點的光芒逐漸暗淡。

“現在怎么辦?”白露指著星垣碑,“熵滅核心雖然暫時停止,但機械教廷的主艦還在宇宙中,他們不會放棄地球的靈脈。”

蘇寒握緊羅盤,星垣碑的碑文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我需要去北極,那里有盤古星的殘核,也是太初舟的核心部件之一。而且……”他看向鐵臂王,“我父親當年埋下的太初舟,應該就藏在北極的靈能矩陣深處。”

鐵臂王點頭,從懷中掏出半張星圖:“這是你父親留下的,太初舟的坐標就在北極星軌的交匯處。當年我們沒能完成的事,現在該由你去做了。”

白露突然按住蘇寒的手腕,紋身發出強光:“星靈議會傳來消息,機械教廷正在集結艦隊,他們的目標不僅是地球,更是整個宇宙的靈脈節點。蘇寒,你是荒古族裔最后的仙械師,只有你能讓科技與修仙重新共生。”

蘇寒望向星垣碑,上面的星圖突然變化,顯現出宇宙中無數閃爍的靈脈節點,每個節點都連接著不同的文明——有完全機械化的齒輪世界,有純能量體的流光星系,還有像地球這樣的靈械共生域。

“我明白了。”蘇寒將羅盤貼在胸口,感受著荒血與齒輪的共振,“科技不該成為吞噬靈氣的怪物,修仙也不應排斥機械的力量。仙械師的使命,就是在齒輪與劍訣之間,找到讓雙軌宇宙共存的道路。”

地縫外,城市的警報聲漸漸平息。蘇寒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當他踏出地縫時,看見天邊的北極光中,一艘齒輪與靈器融合的巨艦正在云層中若隱若現——那是機械教廷的主艦,也是他下一個戰場。

“走吧。”白露拍了拍他的肩膀,紋身店的霓虹燈重新亮起,“下一站,北極星軌交匯處。我們要在機械教廷啟動母核意識前,讓太初舟重新起航。”

蘇寒點頭,義肢的齒輪無聲轉動,與羅盤的星圖形成完美共振。他知道,在這個科技與修仙并存的宇宙里,他的每一次揮劍,每一次調試齒輪,都將成為改變文明走向的星軌。而他頸間的羅盤,正默默記錄著這一切——星軌仙械錄的第一頁,已經寫下了齒輪與劍訣的第一個共鳴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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