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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掌心的字

紐約曼哈頓的秋雨敲打著玻璃幕墻,郁辭墨站在頂層會議室,聽著母親用刀叉切割鵝肝的聲音。銀器與瓷盤相觸的脆響里,他忽然想起阿念在孤島用貝殼挖椰子的模樣——她總是把椰肉切成小塊,擺在礁石上喂海鳥。

“辭墨,你該看看這個。”郁夫人推來平板電腦,屏幕上是狗仔隊偷拍的照片:阿念在倫敦街頭被時景淵攬著肩膀,兩人走進一家珠寶店。他的手指瞬間捏緊鋼筆,墨水滴在合同上,暈開深色的污漬。

“時家那小子倒是心急。”郁夫人優雅地擦了擦嘴,“不過也好,阿念本就該和景淵在一起,他們才是血脈相連的......”

“夠了!”郁辭墨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三年前母親以“時景淵需要妹妹照顧”為由,將阿念從他公寓帶走的畫面突然閃現,那時阿念攥著他的袖口,指甲在他腕間掐出四道血痕。

手機在這時震動,是阿念發來的消息。他心跳驟快,卻看見屏幕上只有張模糊的照片:倫敦的雨夜中,她舉著枚藍寶石耳釘,背景里時景淵的手正替她調整耳釘位置。

“辭墨,時家最近在競標‘念嶼’的開發權。”郁夫人的聲音像冰錐,“你是要選擇家族利益,還是那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丫頭?”

深夜的“念嶼”資料室里,郁辭墨盯著投影儀上的島嶼規劃圖。三年前他瞞著母親買下這座島時,曾在沙灘埋下時間膠囊,里面裝著阿念的貝殼項鏈和他的求婚戒指。此刻規劃圖上,時家的標志正蓋在時間膠囊的坐標點上。

凌晨兩點,他撥通阿念的視頻通話。倫敦正是傍晚,她的臉出現在屏幕里時,身后的暮色像團融化的焦糖。他看見她眼下的青黑,想起她曾在郵件里說:“最近總夢見潮水沖走你的名字。”

“阿念,把耳釘摘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連他都陌生的沙啞。她愣了愣,指尖觸到耳垂上的藍寶石,忽然搖頭,用手語比出:“哥送的。”

郁辭墨的目光落在她頸間若隱若現的貝殼吊墜上,喉結滾動:“是時景淵嗎?你叫他......哥?”

視頻突然卡頓,再恢復時,阿念的眼睛紅得像兔子。她舉起掌心,上面用鋼筆寫著:**“你才是哥哥,唯一的。”**字跡被水暈開,最后那個句號洇成小團墨漬,像她每次見他時泛淚的眼睛。

紐約與倫敦的時差在這一刻化作鋒利的刀,剜著他的心臟。他想起十四歲那年,她在沙灘上寫“哥”字,海浪沖散十次,她便寫十一次,直到月光把“哥”字刻進他眼底。

“阿念,等我三天。”他按下保存鍵,將“念嶼”開發案里的度假村規劃全部刪除,“我會帶著‘念嶼’的地契來倫敦,這次誰也不能分開我們。”

視頻那頭傳來時景淵的聲音:“小念,該喝藥了。”郁辭墨看見阿念慌忙轉身,卻在鏡頭晃過的瞬間,瞥見她書桌上的玻璃罐——里面游著的斑馬魚,正繞著他三年前遺落的袖扣打轉。

掛斷通話后,他打開保險箱,取出那封未寄出的求婚信。信紙上還沾著孤島的沙粒,他在末尾添上:“如果你怕開口,就用掌心的字告訴我答案。”

倫敦的清晨,阿念站在帝國理工的噴泉旁,反復摩挲著郁辭墨寄來的貝殼。貝殼內側刻著新的小字:**“潮汐退去時,我在老地方等你。”**她知道,“老地方”指的是圖書館后巷的櫻花樹——去年他偷偷來看她時,曾在那棵樹下替她撿回被風吹走的實驗報告。

“念念,一起去吃早餐?”明清野的聲音打斷思緒。他晃了晃手里的可頌,忽然指著她身后:“那不是郁辭墨嗎?”

阿念轉身時,看見郁辭墨站在櫻花樹下,風衣上還沾著紐約的雪。他的頭發被雨水打濕,卻在看見她的瞬間,眼底燃起加勒比海的陽光。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像孤島漲潮時的浪濤。

“阿念。”他向她走來,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神經上。她想起昨夜在掌心練習了百遍的字,此刻卻緊張得發顫。櫻花落在他肩頭,他忽然單膝跪地,從口袋里掏出個絲絨盒。

周圍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阿念看見郁夫人從教學樓里走出,身后跟著時景淵。她的指甲掐進掌心,卻在郁辭墨打開盒蓋的瞬間,忘記了所有恐懼——盒中躺著的戒指,正是她十四歲在珊瑚叢里撿到的那枚碎鉆,他竟把它重新鑲嵌成了完整的圓形。

“這是你在孤島找到的‘人魚的眼淚’。”他的聲音只有他們能聽見,“阿念,當年你把它藏在珊瑚里,說要‘等哥哥變成王子時送給他’。現在我來兌現了。”

她顫抖著伸出手,卻在這時,郁夫人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辭墨,你在做什么?”夫人的聲音里帶著警告,“別忘了集團和時家的合作......”

“合作取消。”郁辭墨沒有回頭,他握住阿念的手,將戒指戴在她無名指上,“從今天起,‘念嶼’不再屬于郁家,它是阿念的私人島嶼。”

阿念猛地抬頭,看見他眼底的堅決。她想起他郵件里的話:“我把島嶼注冊在你名下,因為你才是它的靈魂。”此刻她終于鼓起勇氣,用指尖在他掌心寫下:“我......愛......你。”

每個字都像貝殼劃過沙灘,帶著生澀的溫柔。郁辭墨身體一震,反手將她按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再說一遍,阿念,用你的聲音。”

“愛......”她貼著他的胸口,聽見他劇烈的心跳,“哥......哥。”

櫻花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阿念看見時景淵在遠處轉身,背影帶著釋然與苦澀。郁夫人的高跟鞋聲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而她終于在郁辭墨的懷里,聽見自己遲來三年的心跳,與他的重合在一起。

“以后換我聽你掌心的字。”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取出那份“念嶼”地契,封面上貼著他們在孤島的合照——她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半張帶笑的臉,而他看著鏡頭,眼里盛著整個加勒比海的星光。

遠處的鐘樓敲響九點,阿念忽然想起實驗室里的斑馬魚。她掏出手機給江嶼發消息:“他讀懂了我的字。”幾乎是瞬間,江嶼發來個煙花表情包,附帶:“墨哥終于干了件不悶騷的事!”

郁辭墨輕笑,牽起她的手走向停車場。櫻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他忽然停下,替她摘下落在發間的花瓣:“阿念,等你愿意開口的那天,我要在‘念嶼’的沙灘上,聽你完整地說‘我愛你’。”

她點頭,將掌心的字印在他手背上。那是她用盡勇氣寫下的答案,此刻正隨著他的體溫,滲進彼此相連的血脈里。風掠過櫻花樹,卷起滿地粉白,像極了孤島清晨的浪花——而這一次,潮水不再帶走任何東西,只留下兩個相握的身影,在陽光下慢慢生長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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