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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張起靈流出的血是燙的,燙得我指尖發麻,但是他的身體是冰的,整個人壓在我身上,像一座崩塌的冰冷雪山,他身上的血腥氣混著潮濕的泥土味直往我的鼻腔里鉆。霍玲的鞋跟敲在青石板上,一聲聲逼近我們的位置,槍口冷光掃過暗道的裂縫,照見他慘白的臉。

“族長這出苦肉計演得真妙。”霍玲的笑聲諂媚的繼續道,“可惜啊,麒麟竭的藥性快壓不住了吧?”

我渾身一震,看著懷里虛弱的張起靈,想要保起他逃跑,可是暗門機關的齒輪聲驟然停滯,霍玲的腳步聲也離我們越來越近。

“走……”張起靈不知什么時候醒來的,他忽然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血噴在我衣襟上,眼底迸出狠厲的光,反手將我推向暗道深處的石壁,自己踉蹌著擋在岔路口,我眼睜睜看著他的影子被火把拉長,孤立的擋在入口處。

“不要!”我嘶吼著想要撲過去,卻聽見“咔嚓”子彈上膛的聲響。

轟隆!

我靠著的石壁突然塌下半邊,我被氣浪掀翻在地。再抬頭時,暗道已被亂石封死,霍玲的尖叫與槍聲悶悶從里面傳來,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暗道里張起靈的氣息徹底消失了,唯有掌心殘留的溫度提醒我,剛才發生的事不是幻夢。

我發瘋似的扒著碎石,指甲崩裂滲血也渾然不覺,此刻的我只有一個信念,就是把他救出來,可是直到摸到一塊刻著麒麟紋的玉牌時,也無法撼動這個石壁,我頹廢的倒在地上,看著剛才摸到的玉牌,只見它的上面歪歪扭扭刻著“吳一窮”三個字,那是我生父的名字!

等我再次見到張起靈的時候,是在我的臥室,我帶著父親的玉牌,失魂落魄的回到臥室時,卻看見他正虛弱的倒在我臥室的茶桌邊。

“太好了,你還活著!”我發瘋一樣的抱起昏迷的張起靈,立馬沖出了臥室,來到了離家很近的一個醫館前,我用力的撞開醫館木門。老中醫顫顫抖抖的拿著一個棍子看著我們,我急忙道明來意,麻利的將張起靈抱在了問診臺上。

老中醫仔細的查看了一遍后,身抖如篩糠的看著我:“這、這是張家麒麟竭的反噬!要至親的血做藥引……”

“哐當。”

我手中的茶杯應聲摔在地上,我盯著張起靈后頸潰爛的傷口,忽然想起了母親咽氣前的樣子,原來那夜她沾滿血的掌心,藏的不是仇,是藥。

“抽我的血。”我擼起袖子,刀鋒劃破腕脈時竟不覺疼,血珠滴進藥碗的剎那,張起靈忽然睜眼看向了我,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誰準你……”

“閉嘴!”我甩開他的手,血濺在他蒼白的唇上,紅得刺目,“你若死了,誰給我說清楚張家這攤爛賬!”

藥碗見底時,窗外傳來了打更聲,張起靈倚在榻上,雨停后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竟比斷橋那日更添三分脆弱。

“吳邪,”他喉結滾動,虛弱的看著我,“你母親可曾說過……共生契約?”

聽著他的話,我心頭猛地一跳,閣樓那封殘信中的內容映入我的腦海,“張吳血脈本同源”,還有那暗道里的青銅鑰匙、生父的玉牌、霍玲口中的麒麟竭,此刻這些信息串聯在一起,全化作暴雨前的悶雷,在我的胸腔里隆隆作響。

“當年你父親帶著契約叛逃,是為護你母親性命。”他忽然咳嗽,指縫滲出黑血,“如今吳二白要的不僅是鑰匙,還有你的命。”

我握緊榻邊染血的繃帶,忽然聽見醫館外馬蹄聲響起,霍玲尖利的嗓音刺破夜色對著醫館吼道:“吳二爺有令!捉拿弒親逆子吳邪!”

張起靈聞聲猛地站起,用力將我按進藥柜陰影里,他自己翻身踉蹌的靠近門口,看著他熟練的抓起桌子上的針灸銅人,讓我想起幼時母親教我認穴位時的光景。那時清楚的記得,她總說:“邪兒,人身上最疼的不是穴位,是心里剜不掉的疤。”

門板被踹飛的瞬間,我躲在陰暗里,摸著藥柜暗格里的匕首靜靜的等著。

“族長還要護著這野種?”霍玲的紅裙被火把映得鮮紅如血,她身后站著二十余名黑衣家丁,領頭黑衣人手中的鐵鏈對著屋子嘩啦作響。

張起靈看著來人,將銅人身上的針拔出,虛空指著他們:“誰敢碰他,先問問我同意不同意。”

“族長,何必呢!吳邪,你二叔讓我捎句話,”她笑得花枝亂顫,“說你母親臨死前留了封信,就藏在……”

轟!

醫館的房梁不知為什么突然坍塌打斷了霍玲的話,油燈的火星順勢竄上藥柜上的紗布,屋子瞬間燃氣了大火,濃煙中張起靈拽住我的手腕拉著我向后門處狂奔,一邊跑,一邊喘息的對著我說:“去老宅密室……契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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