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加文在大廳向馬圖斯告辭后，來到星墜城門口。

負責送他回去的依舊是穆昆·德魯騎士。

他翻身上馬，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昨晚住的客房，便離開了星墜城。

這次自己絕對打過招呼了。

半路休整時，穆昆突然開口：“自從風息堡回來后，訓練場上的亞夏拉小姐就變了。”

加文一愣。

他是在和自己說話？

穆昆自顧自的繼續講下去：“她的天賦并不差，但以前小姐從沒有像最近那樣認真練習過。”

“就好像突然有了目標一樣。”

加文試探著開口：“閣下是星墜城的教頭？”

穆昆沒有回答，從溪流里拿起水袋。

“水灌滿了，走吧。”

啃了幾口肉干補充體力后，下午，兩人到達港口。

“寡婦守望號”碩大的船身依舊顯眼。

告別穆昆，加文走上甲板。

海娜正在和哈羅德練劍，從頭上的汗水和紅彤彤的面龐，看得出她練得很刻苦。

看到自己回來，海娜喘著氣說：“加文大人。”

“你看到科本了嗎？”

“他應該在船艙里。”

加文轉身往甲板底下跑去。

“科本。”他闖進船艙：“要出發了，補給弄好了沒？”

此時這位學士正拿著一堆器械擺弄面前桌子上的東西，聽到加文進來，急忙放下手里的活答道：“都準備好了，大人。”

加文點點頭，目光隨即落到那張桌子上。

“你的研究？”

“是的。”

“奧佛對你有幫助嗎？”

科本目光里似乎透著興奮：“那個男人幫助很大，大人。”

“根據對船員的研究，我正在嘗試一種全新的治療方法，如果成功，那以后的維斯特洛上，治療皮膚病的代價就再也不是毀容了。”

加文皺起眉頭。

皮膚病？

自己還以為科本得到活人后，會迫不及待開始嘗試重現這些亡靈船員的實驗。

“這也是死靈術的應用？”

科本愣了下：“不，大人，這和魔法沒關系。”

“自從瓦雷利亞的末日浩劫后，維斯特洛大陸已經很久沒有施法成功的記錄了。”

這倒也是，加文心想。

直到丹妮莉絲孵出那三條龍前，魔法在七國始終只是一個看得見卻摸不著的概念。

這時，科本身后那塊黑布似乎抽動了兩下。

加文看向桌子：“既然不是死靈術，那黑布下面······”

科本轉過身，掀開黑布的一角。

露出一只布滿蘑菇狀膿包的手掌。

“這是奧佛。”科本說：“我用多恩買到的材料調配出一種藥劑，讓他的身體處于麻痹狀態，同時生命活動還能照常進行。”

“由于他現在的樣子不太適合讓海娜小姐看見，我才用布把他蓋上。”

當科本說到麻痹身體的藥劑時，加文本來還想問問這種藥劑會不會保留知覺。

但看著皮膚下似乎還有東西在蠕動的手掌，他和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嗯······希望你的研究一切順利。”

“多謝大人。”

“還有，那種藥劑你可以再配一點，回鐵群島說不定用得上。”

加文離開船艙。

從湍流河出發，如果一切順利，一個月后他們就能看到鐵群島。

“寡婦守望號”緩緩駛出港口，越過湍急的水流，乘著風向北航去。

他站上甲板。

望著無垠海面，他能感到，屬于自己第一個關鍵的轉折要來了。

······

······

北境，臨冬城。

瑞卡德·史塔克公爵帶著他的長子布蘭登，站在用花崗巖砌成的內城墻上。

大約一周前，由瑞卡德的次子艾德率領的隊伍，從腳下的東大門出發，準備沿國王大道通過孿河城后，前往鐵群島。

凜冽的北風吹起瑞卡德用冰原狼皮制成的厚重披風。

“父親。”布蘭登的語氣有些擔憂：“您讓艾德冒險登島，萬一那些鐵民出爾反爾，他就危險了。”

瑞卡德目光堅毅：“我們和鐵群島的恩怨不是一兩天了，如果可以，誰愿意和鐵民談判。”

“但你既然說是雷加殿下的意思，就只能讓我們先展示誠意了。”

說實話，在瑞卡德讓學士維里斯給派克城送去渡鴉時，他完全不看好這項計劃的成功率。

雖然對鐵群島現任領主科倫·葛雷喬伊的事跡有所耳聞，可鐵民對北境西海岸的襲擾幾乎從未停止。

因此，當他把與北境求和的想法說給給地封臣聽后，產生了兩種不同的聲音。

“恕我直言大人，這是叛變，是不顧北境所有子民的一次叛變！”

年輕的蓋伯特·葛洛佛語氣激動，一掌拍翻面前裝酒的杯子。

作為深林堡領主，常年遭受鐵民侵襲的他難以接受這個提議。

蓋伯特的憤怒激起一些共鳴——這些領主的領地同樣靠近西海岸。

另一邊，以卡霍城的卡史塔克家族為首，不少靠東海岸，遭受鐵民襲擾較輕的領主則表示如果鐵群島能做出讓步，這個提議可以被勉強接受。

相比鐵民，他們更在乎的是長城外野人的騷擾。

經過一番快把大廳掀翻的激烈爭吵，瑞卡德最終拍板——

先探探葛雷喬伊的口風，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畢竟如果真能和鐵群島保持和平，無疑是為自己的南下大計掃清一大障礙。

所以當派克城回信表示愿意詳談后，這位公爵立刻組織起一支隊伍，并向海疆城送出渡鴉，希望對方配合幫助上島。

城墻上，瑞卡德把手伸出披風。

幾片雪花落在手套上，很快化成水漬消失不見。

為了北境，也為了史塔克的未來，自己已經做了許多鋪墊。

長子布蘭登，與河間地奔流城公爵霍斯特·徒利的女兒凱特琳訂下婚約。

次子艾德，成為谷地鷹巢城公爵瓊恩·艾林的養子。

唯一的女兒萊安娜，與風暴地公爵勞勃·拜拉席恩的婚約也已經敲定。

北境、谷地、風暴地、河間地，一個以史塔克為核心的四國同盟，如今已初具雛形。

現在再通過與鐵民請和，解決后顧之憂的同時，又和未來的國王雷加殿下牽線搭橋。

他仿佛能看到一幅史塔克的光明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這就是我的心愿啊，布蘭登。”瑞卡德感嘆道。

這時，學士維里斯拖著他灰白色的長袍，匆匆爬上城墻。

“大人，又有從派克城飛來的渡鴉。”

望著威利斯氣喘吁吁的樣子，瑞卡德和布蘭登對視一眼。

“鐵群島不是已經回過信了嗎？”布蘭登疑惑道。

他的語氣中還夾雜著不安。

瑞卡德接過信，拆開封蠟把內容看了一遍。

越看，他的眉頭皺的越深。

最后，瑞卡德把信一扔，快步往臨冬城內走去。

“回書房。”

“把去海疆城的渡鴉準備好。”

“都給我跑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