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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寒鋒燼紅妝

  • 寒鋒燼紅妝
  • 大魔王咩咩咩
  • 6514字
  • 2025-05-07 20:04:11

我跪在鳳儀宮冰涼的金磚上,指尖撫過繡滿金鳳的嫁衣下擺。外頭喧鬧的喜樂聲漸歇,龍鳳喜燭爆開一朵燈花,鎏金燭臺上蜿蜒的血色蠟淚突然讓我瞳孔驟縮。

“沉香,取銀剪來。“

貼身侍女捧著纏紅綢的銀剪跪在身側,我捻起燭芯輕輕一挑,藏在朱紅蠟油里的烏青色粉末簌簌而落。殿外傳來環佩叮當,我迅速用帕子裹住碎蠟塞進袖中。

“皇后娘娘好手段。“蕭昱跨過門檻時帶來一陣松香,玄色龍紋喜服襯得他眉眼如刀,“楚家送來的催情香,倒是比邊關的狼煙更適合洞房花燭。“

我仰頭望進那雙淬冰的眸子,忽然想起五年前朱雀大街初見。那時他還是不受寵的七皇子,我隨父帥得勝還朝,他立在茶樓窗前,也是這樣冷眼看滿街紅綢變作素縞。

“陛下說笑了。“我扶著沉香起身,鬢間九鳳銜珠步搖紋絲不動,“楚家要的是鳳印,不是龍床。“

三更梆子響時,我獨自倚在描金拔步床上,指尖摩挲著袖中蠟塊。催情香里摻著斷腸草,這鳳儀宮的第一局,倒比漠北的流沙陣還要兇險。

次日卯時,尚宮局送來彤史。我蘸著朱砂在空白頁上畫了道血痕,看著墨跡在宣紙上泅開成猙獰的傷口。窗外玉蘭樹沙沙作響,我忽然嗅到一絲熟悉的藥香——是父帥舊傷復發時常用的金瘡藥。

“娘娘!“沉香跌跌撞撞沖進來,發間還沾著晨露,“鐘粹宮的云美人...在御花園撞見巫蠱人偶!“

我趕到時,青石徑上跪著個穿月白襦裙的少女。蕭昱負手立在合歡樹下,腳邊扔著個扎滿銀針的布偶,明黃緞子上赫然繡著他的生辰八字。

“皇后怎么看?“他拾起人偶擲在我腳邊,布偶裂開的腹腔里漏出幾片干枯的紫蘇葉——那是我昨夜吩咐小廚房燉安神湯用的藥材。

我俯身拾起葉片,在云美人驟然收縮的瞳孔中輕笑:“紫蘇安神,銀針渡穴,看來這位妹妹是憂心陛下龍體呢。“指尖拂過布偶后頸,一道細不可察的縫線痕跡硌著指腹,上等蜀錦的針腳,可不是九品美人用得起的料子。

第三日暮色四合時,我靠在臨窗榻上翻看內務府賬簿。忽聽得外頭喧嘩,十二扇朱漆門轟然洞開,蕭昱挾著夜風闖入,腰間玉佩撞出清越聲響。

“楚明懿!“他掐著我手腕按在雕花床柱上,龍涎香混著酒氣撲面而來,“德妃的燕窩羹里有砒霜,淑妃的步輦斷了軸,現在連太后宮里的佛經都藏著反詩——你就這么急著把整個后宮掀個底朝天?“

我望著他猩紅的眼尾,忽然想起那個蠟塊里的斷腸草。原來我們都中了同一種毒,在血肉里生根發芽,稍一碰觸就痛入骨髓。

“陛下可曾想過...“我拔下發間金簪,冰涼鋒刃貼著他跳動的脈搏,“若臣妾真要殺人,此刻您該在太廟看著楚家軍鐵騎踏破宮門。“簪頭鳳首咔嗒輕響,暗格里的密函落在他掌心,泛黃的宣紙上蓋著先帝私印。

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蕭昱的指尖撫過密函上“楚懷山通敵“五個朱砂小楷,忽然低笑起來。溫熱血珠順著金簪紋路爬上我手背,他竟迎著鋒刃又逼近三分:“皇后可知,當年朱雀大街的紅綢,原是為楚將軍凱旋準備的?“

*第四日·寅時**

我盯著妝臺上那對鎏金點翠簪,青鸞羽翅在燭火下泛著幽藍。沉香說這是太后賞的新婚賀禮,可那鳥喙處細微的機關暗扣,分明是北狄工匠慣用的手法。

“娘娘,該更衣了。“暗衛玄鱗無聲無息地跪在屏風后,黑鐵面具遮住半張臉,露出的下顎線條讓我想起漠北月下的狼骨哨。

銅鏡倒映出他頸后暗紅刺青——三瓣曼陀羅。五年前那個雪夜,正是帶著同樣刺青的黑衣人,用淬毒的彎刀劃開了父帥的咽喉。

“玄鱗。“我漫不經心地撥弄妝奩暗格,金絲楠木抽屜突然彈出一截染血的斷甲,“昨日申時三刻,你在何處?“

他脊背驟然繃緊,腰間彎刀撞上青玉地磚:“鳳儀宮西南角門。“

我捻起斷甲對著燭光,甲縫里還沾著佛堂特有的龍腦香灰。昨夜子時太后宮中失蹤的小宮女,指甲上也有這樣的鳳仙花汁。

暴雨突然傾盆而下,玄鱗的影子在閃電中分裂成猙獰的獸形。妝奩最底層的夾層突然發出機括輕響,父帥的親筆血書在雷光中浮現,最后一列小楷正在被某種藥水緩緩腐蝕。

“小心!“玄鱗猛地撲過來,一枚淬毒袖箭擦著我耳畔釘入妝臺。窗外傳來瓦片碎裂聲,他黑袍下滲出深色血跡,溫熱的血珠滴在我展開的密函上,竟將“七皇子“三個字灼成焦黑。

蕭昱就是在這時破門而入的。他手中還攥著半截斷箭,箭尾刻著北狄皇室的狼頭圖騰,箭頭卻裹著大梁禁軍特制的硫磺紙。

“陛下可知...“我撫過玄鱗面具邊緣,指尖沾著青黑色的毒血,“您最忠誠的暗衛,每日子時都在往太后佛堂送鳶尾花粉?“

**第七日·夜**

佛堂百零八顆菩提子突然崩裂時,我正在給蕭昱包扎手上的灼傷。染血的念珠滾落在先帝遺詔上,每顆珠子內壁都刻著妃嬪封號,太后手中的金絲楠木佛杖咔嗒一聲彈出利刃。

“哀家倒是小瞧了楚家丫頭。“她腕間翡翠鐲子映著血色燭火,“當年就該讓那場大火把朱雀大街燒干凈。“

我突然想起父帥臨終前塞給我的狼骨哨。當哨聲穿透夜霧,宮墻外竟傳來熟悉的漠北戰歌,玄鱗扯下面具跪在雨中,那道橫貫左臉的刀疤,與五年前替我擋箭的啞巴馬奴一模一樣。

蕭昱的劍尖抵著太后咽喉,卻轉頭望向我:“皇后可還記得,當年說要嫁個能聽懂戰歌的兒郎?“他頸間突然浮現出同樣的三瓣曼陀羅刺青,在雷雨中泛著妖異的紅光。

妝奩在此時徹底碎裂,三百封未寄出的家書傾瀉而出。每封信的落款日期都在楚家軍“叛國“之后,父帥的字跡力透紙背:“七皇子親啟,漠北糧道有異,恐宮中生變。“

**第九日·子夜**

佛堂地磚在第八十一遍《往生咒》響起時開始滲血。我盯著太后腕間轉動的翡翠佛珠,突然發現每顆珠子核心都封著一點熒綠的光——那分明是人魚膏制成的長明燈芯。

“陛下可聞到龍涎香里的腐梨味?“我故意打翻供桌上的青銅燭臺,火焰觸到血水的剎那,整面繪著《地獄變相圖》的墻壁突然翻轉,露出后面三百盞人皮燈籠。

玄鱗的彎刀在此時出鞘,斬落的卻不是太后頭顱,而是蕭昱腰間玉佩。羊脂玉碎成齏粉的瞬間,藏在其中的蠱蟲發出尖銳嘶鳴,所有燈籠同時映出扭曲的符文。

“楚明懿!看頭頂!“蕭昱突然將我撲倒在地。佛堂穹頂的彩繪剝落后,竟露出密密麻麻的銅管,太后手中金杖叩擊地面的節奏,與五日前催情香燃燒的爆裂聲完全一致。

活人燭便是在此刻燃起來的。那些用妃嬪體脂澆筑的紅燭遇血自燃,青紫色煙霧中浮現出我父帥的身影。他心口插著北狄王旗,背后站著的少年將領眉目如畫——竟是十五歲的蕭昱。

“楚懷山確實該死。“太后癲狂的笑聲震落梁上灰塵,“誰讓他發現先帝用皇子與北狄換血的秘密...“她突然扯開衣襟,蒼老皮膚上布滿鱗片狀疤痕,那正是北狄皇室種蠱留下的印記。

玄鱗的面具在打斗中碎裂,他頸后的曼陀羅刺青遇毒化作血藤紋路。當我的金簪刺入太后肩胛時,蕭昱突然握住我顫抖的手,帶著那支簪子狠狠貫穿自己掌心。

“當年換血的是我。“他的血滴在妝奩殘骸上,三百封家書突然浮現暗紋,“楚將軍送來的密函,需用蕭氏皇脈之血顯影。“

血色在信紙上暈染出驚世陰謀:太后真正的兒子早在襁褓中就被調換成北狄王子,而蕭昱是被楚懷山藏在漠北軍營的真皇子。佛堂地下傳來齒輪轉動的巨響,整座宮殿開始傾斜,那些銅管中涌出的竟不是毒煙,而是混著金沙的漠北戰歌。

“抓緊我!“蕭昱在坍塌的梁柱間護住我后腦,玄鱗吹響狼骨哨的頻率與戰歌完全重合。當最后一段旋律消散時,我們墜入的密室堆滿北狄軍械,墻上羊皮地圖標注的進攻路線,終點正是楚家軍全軍覆沒的落鷹峽。

太后在血泊中發出最后嘶吼:“你以為贏的是愛情?當年催情香里摻的根本不是斷腸草...“她的瞳孔突然擴散,七竅流出熒藍液體,竟是中了自己培育的情蠱。

**第十日·破曉**

我攥著蕭昱滲血的手掌按在星圖上,三百盞人皮燈籠驟然大亮。那些用尸油寫就的名字在晨光中懸浮,竟與佛堂穹頂的星宿圖完美重合。玄鱗割開手腕將血潑向銅管,漠北戰歌撞出青銅編鐘的轟鳴。

“西南坤位!“我在漫天金光中嘶喊。蕭昱劍鋒所指之處,地磚裂開幽深隧道,腐臭氣息裹著北狄王旗撲面而來。暗河深處停泊的幽靈戰船,甲板上整整齊齊碼著五年前就該運抵邊關的糧草。

太后在血泊中發出最后冷笑:“好個忠君愛國的楚懷山...他至死都以為是自己延誤軍機...“她指尖深深摳進青磚縫里,“其實那十萬石糧草,早被先帝做成了人牲燭...“

蕭昱忽然劇烈顫抖,月圓寒毒在經脈中炸開冰碴。我撕開他浸透冷汗的衣襟,親眼看見曼陀羅刺青伸出血管狀的觸須——那些藏在玉佩中的蠱蟲,此刻正在他心臟表面游走。

“玄鱗,敲戌時三刻的更鼓!“我將金簪刺入蕭昱鎖骨,簪頭鳳眼鑲嵌的孔雀石突然開始共振。暗衛揮刀斬斷銅管,戰歌聲調陡變,化作當年父帥教我破陣的《折戟令》。

蠱蟲在蕭昱皮膚下爆成血霧的剎那,整條暗河突然倒流。戰船甲板下傳來鎖鏈斷裂聲,三百具身覆冰霜的遺體浮出水面——正是五年前失蹤的楚家軍先鋒營,每人胸口都插著刻有太后印鑒的透骨釘。

“原來父親背的是這種罪...“我拾起銹跡斑斑的將軍令,令牌暗格彈出半枚虎符,與蕭昱頸間玉佩嚴絲合縫。當年父帥遲遲未等到的援軍令,竟是被鑄進了皇子護身符。

蕭昱突然咳著血笑起來:“皇后可愿與朕做場交易?“他將染血的唇印上虎符,“用這三十萬北狄鐵騎的命,換楚家滿門忠烈之名。“

我們相擁著跌進暗河時,朝陽正穿透佛堂破碎的琉璃頂。玄鱗在船頭點燃最后三支人牲燭,跳躍的火光里,我看見十五歲的蕭昱跪在漠北營帳中,父帥將染血的帥印放在他掌心:“活下去,替老夫看看清明世道。“

河水吞沒視線前,蕭昱在我耳畔哼起陌生的戰歌。那些古老的音節穿透波光,竟與母妃哄我入睡的江南小調完美相融。原來有些局,二十年前便以愛為子,以命作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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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幕·半月后**

新帝后攜手打開太廟密匣,十萬封陣亡將士家書化作漫天紙鳶。史載承平元年秋,帝后共乘白骨戰車直搗北狄王庭,焚城那日的火光,恰似當年大婚夜沒有燃盡的那對龍鳳燭。

而深宮老人都說,每逢月圓之夜,總能聽見年輕帝后在琉璃頂上合奏。帝王塤聲蒼涼如塞外風,皇后玉笛清越若江南雨,曲調卻分明是北狄王庭失傳已久的《噬心蠱》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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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談·承平三年春**

我站在摘星閣頂撫摸白玉欄桿,掌下暗刻的漠北星圖微微發燙。蕭昱從身后環住我時帶著淡淡藥香,他心口那道被金簪刺破的傷痕,今夜又在滲出冰藍色血珠。

“陛下該喝藥了。“我想抽回手,卻被他將指尖按在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琉璃瓦下忽然傳來機括轉動聲,整座觀星臺開始緩緩旋轉,二十八宿的銅獸首同時吐出火舌,照亮皇城地下縱橫交錯的密道。

蕭昱含著笑咬開我腕間繃帶:“皇后可知,噬心蠱反調要輔以藥人之血...“他的唇貼上我跳動的血管時,地底傳來山崩般的震動,三百尊青銅編鐘無人自鳴。我們腳下浮現出完整的漠北輿圖,每一處關隘都嵌著顆人魚膏燭——正是當年太后沒燒完的活人燭。

玄鱗就是在這時現身的。他手中提著的北狄巫師頭顱還在滴血,腰間卻系著江南獨有的合歡香囊。當他把染血的密報遞給我時,袖口滑落的腕間刺青讓我瞳孔驟縮——那不是我軍斥候的標記,而是東海倭寇的浪人符。

“南洋送來十船鮫人淚,說要換大梁皇后的半碗心頭血。“蕭昱漫不經心地用密報引燃燭臺,火光中浮現出我從未見過的海疆圖,“皇后覺得,這筆買賣...“

我沒讓他說完便咬破舌尖。血腥氣漫開的剎那,地底傳來戰馬嘶鳴,那些被我們深埋在冰窖的楚家軍尸骸,眼窩中突然亮起幽藍鬼火。父帥的銀槍穿透地板豎在眼前時,我聽見東海方向傳來熟悉的狼骨哨聲。

蕭昱的塤聲與我的玉笛同時響起,這一次吹的卻是母妃臨終前哼的古怪童謠。玄鱗在曲調最高亢時斬斷所有燭芯,黑暗降臨的瞬間,我看見他刀尖挑著的倭寇頭顱露出詭異笑容——那眉目竟與十五歲的蕭昱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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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四年·驚蟄**

我撫摸著鮫綃帳上新繡的海潮紋,南洋進貢的月光紗浸著咸澀水汽。蕭昱臥在玉簟上把玩倭寇頭顱,指尖從那人眼尾的朱砂痣拂過——與當年太后佛堂里供奉的北狄神女畫像如出一轍。

“陛下可聽過東海有活人飼鮫的傳說?“我將金錯刀插進冰鑒,挑出塊裹著霜花的密報,“昨夜玄鱗剖開那艘幽靈船,艙底鐵籠里鎖著三百孕婦,臍帶都系著刻梵文的銀鈴。“

蕭昱忽然劇烈咳嗽,心口冰藍血珠濺在密報上,竟顯出一串大梁水師布防圖。窗柩外傳來羽林衛換崗的梆子聲,第三聲卻遲遲不響。我反手抽出枕下軟劍時,整座寢殿的地磚突然開始滲水。

“娘娘小心!“玄鱗破窗而入的瞬間,十八尊青銅海神像從地底升起,每尊神像口中噴出的不是毒煙,而是黏膩的猩紅血霧。我認出這是南洋巫術中的人祭陣,陣眼該是至親骨血——但蕭昱已經掐著我的腰躍上房梁。

倭寇刺客從藻井裂縫中雨落,他們額間都刺著浪人符,瞳孔卻泛著北狄人特有的灰藍色。玄鱗的彎刀割開第一個刺客喉嚨時,那人傷口中游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透明蠱蟲。

“閉氣!“蕭昱撕開龍袍下擺捂住我口鼻,他腕間曼陀羅刺青在蠱霧中妖冶如活物。當我揮劍斬斷第三尊海神像的手臂時,劍鋒突然傳來熟悉的震顫——這是楚家軍鍛造兵器時特有的百煉鋼鳴。

血霧散盡的剎那,我終于看清海神像手中的三叉戟。戟身銘文與父帥銀槍上的鎮魂咒完全相同,而底座蓮花紋中嵌著的,正是十年前東海失蹤的漕運官印。

蕭昱的塤聲在此時穿透宮墻。當《噬心蠱》反調第七次變奏時,冰窖方向傳來山崩般的裂響。我們親手埋葬的楚家軍骸骨破冰而出,他們掛著腐肉的指骨握緊生銹兵刃,眼窩中幽藍鬼火直指南洋使團駐扎的蓬萊驛。

“看來有人忘了...“我踩著青銅海神像躍上飛檐,南海的夜風掀起血色裙裾,“楚家的死人,比活人更難纏。“

倭寇首領在朱雀門現身時,我正將金錯刀捅進最后一尊神像的心臟。他掀開斗篷露出的臉,讓玄鱗的彎刀第一次失了準頭——那分明是年輕二十歲的先帝面容,眼尾卻烙著蕭昱獨有的曼陀羅印記。

“好妹妹,這份及笄禮可還喜歡?“他彈指震飛玄鱗的面具,那道橫貫左臉的刀疤突然開始蠕動,竟爬出一只背刻梵文的金蟬,“你以為當年漠北的啞巴馬奴,當真碰巧會楚家槍法?“

海浪聲突然在宮墻內轟鳴,所有人耳中都滲出藍血。我望著蕭昱漸漸變成灰藍色的瞳孔,突然讀懂了他始終不肯讓我觸碰的后背——那里恐怕不是北狄蠱紋,而是東海鮫鱗。

(深宮地磚裂開深淵,咸澀海水倒灌而入,三百孕婦臍帶銀鈴在漩渦中響成攝魂曲。玄武門方向緩緩升起白骨桅桿,掛著楚家軍戰旗的幽靈船正在撞破宮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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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血海同歸**

我踩著楚家軍的白骨盾牌躍上幽靈船桅桿,南海腥風灌滿衣袖。蕭昱的塤身在滔天巨浪中裂成碎片,他后背衣衫被鮫鱗刺破,露出閃著磷光的深藍骨刺——那正是母妃族譜中記載的“海閻羅“印記。

倭寇首領笑著展開雙臂,蓬萊驛方向升起九根纏滿海藻的青銅柱。每根柱頂鐵籠里都關著大梁皇子,最小的那個正握著半塊我當年送給蕭昱的龍鳳玉佩。

“你以為噬心蠱反調是解藥?“他指尖纏繞著三百孕婦的臍帶銀鈴,“那不過是打開歸墟之門的...“

玄鱗的彎刀就是在這時穿透他咽喉的。暗衛臉上蠕動的金蟬突然爆開,露出底下完好無損的皮膚——那道疤本就是人皮面具!當啷落地的面具內層,赫然刺著楚家暗衛獨有的鷹隼圖騰。

“楚家軍玄字營第七隊,參見少將軍。“他單膝跪地時,海浪在距船艏三寸處驟然凍結。我終于看清他真正的眉眼,與父帥書房那幅《東海策馬圖》中的少年副將一模一樣。

蕭昱的鮫鱗在此時完全覺醒。他撕下脊背皮膚擲向青銅柱,泛著藍光的鱗片在空中組成星圖。被困皇子們頸間突然浮現金色鎖鏈,另一端竟連著我腕間多年不愈的舊傷——那分明是兒時被種下的同命蠱!

“楚明懿,接槍!“玄鱗將父帥的銀槍拋來。我劃破掌心以血開刃時,幽靈船甲板轟然開裂,十萬楚家軍亡魂破冰而出,與鮫化的蕭昱撞出漫天血雨。

倭寇首領在血雨中狂笑:“好個海閻羅...“他的身體突然膨脹成透明水母,三百孕婦臍帶銀鈴化作劇毒觸手。我轉身將銀槍刺入蕭昱心口,他流出的藍血竟讓整片海域開始沸騰。

“當年渡給你的心頭血...“蕭昱在化為泡沫前吻去我眼睫上的冰晶,“原是為今日...“他的鮫人骨刺突然炸裂成星子,每一顆都映著楚家軍將士的臉。

我抱著逐漸透明的軀體躍入歸墟旋渦,聽見玄鱗在最后時刻吹響楚家軍集結號。當海底祭壇吞沒所有光明時,我摸到蕭昱尾椎處微微凸起——那是用鮫人密文刻的婚書,落款竟是承平元年大婚夜。

---

**尾聲·百年后**

漁家孩童在珊瑚礁間拾到鎏金妝奩,匣中血書遇水不腐:“今以海為聘,以淵為媒,葬我于楚家軍隕落處,則怨靈可鎮東海三千年。“

每到月圓夜,歸墟深處會傳來塤笛合鳴。老祭司說那是海閻羅在給不死的新娘講人間故事,講的盡是承平年間有位皇后,用白骨做簪,以血淚為胭脂,把整座皇城煉成了鎮海棺。

而在大梁最機密的皇史宬,承平帝后的起居注永遠停在驚蟄夜。泛黃紙頁間夾著片鮫綃,上面歪斜地畫著對拜堂小人,衣擺處暈著深藍水漬,像淚,又像海。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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