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寒風凜冽，柳家智和陳建民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屯子走。手里的鎬頭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肩上的背簍空空如也，更顯得這一天的辛苦毫無意義。

“這一天白忙活了。”陳建民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疲憊。

柳家智停下腳步，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可不是，砸了半天冰，就見著幾塊黑石頭。早知道就跟我大哥他們進山打獵了。”

“你說你大哥他們今天能打到啥？”陳建民眼中閃過一絲期待，“要是能打到野豬就好了。”

“指不定呢，我三哥可厲害了。”柳家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上次不就打到豹子了嗎？”

正說著，一陣誘人的香味飄來，混合著肉香和調料的香氣，讓兩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陳建民眼睛一亮，鼻子使勁抽動：“這味道......”

“好香啊！”柳家智深吸一口氣，肚子立馬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寒冷和疲憊似乎一下子被這香味驅散了不少。

兩人循著香味往前走，越靠近屯子，香味越發濃郁。空氣中彌漫著肉香和調料的味道，讓人忍不住加快腳步。

“我先回去了。”陳建民朝自家方向快步走去，腳步明顯比剛才輕快了許多。

柳家智也加快腳步，推開家門，屋里熱鬧非凡。爐火燒得正旺，鍋里咕嘟咕嘟地冒著泡，蒸汽氤氳中飄散著令人垂涎的香味。

“你可算回來了！”娘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責備，“讓你早點回來，你非得等天黑！”

“知道了娘。”柳家智趕緊應著，一邊脫下厚重的棉襖。

桌上的菜已經動過，但香味依舊誘人。一盤金黃酥脆的炸羊里脊，一碗熱氣騰騰的羊湯，還有幾個小菜，看得柳家智眼睛發直。

“愣著干啥？還不快吃！”娘沒好氣地說道，但語氣里卻帶著幾分寵溺。

“吃吃吃！”柳家智忙不迭地坐下，抓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

一碗熱騰騰的羊湯下肚，渾身都暖和起來。肉質鮮嫩，湯汁濃郁，調料的味道恰到好處，比起整天砸冰找魚的苦差事，這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等柳三江回來時，一勝在已經困得直打盹，但還是強撐著等他。

“哥，肉真好吃......”一勝迷迷糊糊地說，小臉上還沾著油漬。

“知道了，快睡吧。”柳三江無奈地笑笑，幫兩個小的擦了擦臉。

看來這頓飯做得不錯，雖然成本確實不低。光是味精和胡椒粉就花了不少錢，更別說那些炸得金黃的羊里脊了。要是真按大爺說的去縣里開飯館，這成本怕是要賠得精光。

不過能讓大爺他們吃得滿意，這錢花得值。剩下的豹子肉和羊肉本想給柳家旺，他卻推辭了。連皮子賣的錢都不要分，柳三江心里過意不去。畢竟一起上山打獵，有好處自然要均分。

接下來半個月，柳三江沒再上山，專心做起了木工活。院子里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家具，有椅子、桌子、柜子，甚至還有幾個精致的木盒子。木屑飛揚中，柳三江的手藝越發純熟。

閑暇時還要訓練屯子里的孩子們，教他們站軍姿、走正步。身為隊伍的領頭羊，柳三江覺得自己責任重大。看著那些稚嫩的面孔，他總能想起自己當年的模樣。

這期間還有個有趣的插曲。老火銃送來兩只鵪鶉，羽毛油亮，個頭不小。柳三江本想養著下蛋，結果沒幾天，就被黃大仙給叼走了，連帶著一只小兔子也遭了殃。

這事把柳三江氣得不輕，趕緊把門口小屋堵得嚴嚴實實。早在剛才，那只黑琴雞就已經被他解決得干干凈凈，這玩意一年才生一窩蛋，而且抓到的還是公的，留著也是白費糧食。

正巧柳家旺進城找趙洪明問巡山隊的事。趙洪明送了只黃褐色的小狗崽子，說是等長大了能對付黃皮子。現在這小家伙成了一勝一勤的寶貝，整天抱著不撒手，活像抱著個金疙瘩似的。

“別老抱著，讓它自己跑跑。”柳三江看不下去了，這樣下去狗怕是要給慣壞了。

“三哥，給你抱會兒。”一勤把小狗遞過來，眼睛亮晶晶的。

“放地上吧。”柳三江擺擺手。

小狗一落地就往柳三江腳邊湊，親昵地蹭著他的褲腿，看得一勝一勤直眼饞。這狗崽子跟柳三江特別親，可能是因為天天喂食的緣故。不過這狗確實有些特別，柳三江也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總覺得它的眼神格外靈動。

“三兒！”柳家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打斷了柳三江的思緒。

“大哥回來了？”柳三江抬頭望去，只見柳家旺大步流星地走進院子。

“可不是，這陣子跑得夠遠的。”柳家旺進了院子，看著擺滿院子的家具連連點頭，“你這手藝真不錯，半個月就做出這么多東西。”

“大哥過獎了，這點活不算啥。”柳三江謙虛道，但眼中還是閃過一絲自豪。

“有手藝傍身總是好的。”柳家旺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柳三江笑道：“光靠這個可不成，還得進山打獵，不然哪有肉吃。”

“那是自然。”柳家旺神色一正，目光中閃過一絲期待，“對了，巡山隊的事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