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身世
- 隨身空間:神醫娘子逃荒種田忙
- 淺茉
- 1987字
- 2025-07-15 00:11:25
林芷柔眉頭微皺,快步上前將暈倒的萌侍妾拖到一旁的軟榻上,又返身關上了店門。門板發出沉悶的響聲,仿佛給這場對峙畫上了一道無形的界限。
“我...”呂奮揚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那些被酒精浸染的記憶正在一點點復蘇,湖邊少女清秀的面容逐漸與眼前這張臉重合。他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西七,你先坐下說話。”林芷柔輕聲道,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我去給你拿些藥,消消臉上的腫。”她的聲音溫和卻堅定,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西七擺了擺手,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不必了,這點疼痛比起我娘當年受的苦,根本不值一提。”他的指節因攥緊而發出輕微的響聲。
呂奮揚頹然坐在椅子上,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將那些細紋和滄桑照得格外清晰?!爱斈?..當年我是真的喝醉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在自言自語。
“喝醉了就能為所欲為嗎?”西七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聲音陡然拔高,“你知道我娘等了你多久嗎?整整一年!她抱著肚子里的我,天天站在湖邊望著帝都的方向。冬天的寒風刮得她嘴唇發紫,她也不肯回去。”
林芷柔默默走到藥柜前,取出幾味藥材開始調配。藥材搗碎的聲音在寂靜的店內格外清晰,像是在為這場對峙打著某種節拍。
“你說...你七歲時來找過我?”呂奮揚的聲音有些沙啞,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
“呵,那會兒我娘已經死了?!蔽髌呃淅涞?,目光中的恨意幾乎要化作實質,“外公和舅舅帶著我找到呂家,卻被你的家人打出來。那時候你正在府上飲酒作樂,根本不知道門外發生了什么?!?
呂奮揚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帶倒發出刺耳的聲響:“誰?是誰打的你?”
“現在裝什么好人?”西七嗤笑,眼中滿是譏諷,“這些年我在你身邊,你可曾看出半分端倪?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連多看一眼都懶得?!?
林芷柔端著藥走過來:“西七,先把藥喝了。你現在情緒太激動,對身體不好?!彼穆曇粢琅f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西七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滑下,卻比不上心中的苦澀萬分之一。
“我不需要你們假惺惺的關心。”他將碗重重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我只想讓呂奮揚知道,他虧欠了多少人?!?
呂奮揚的眼眶有些發紅,聲音顫抖:“你...你之前的名字是啥?”
“重要嗎?”西七冷笑,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傷痛,“在你心里,我永遠都只是你收養的孤兒之一罷了。就像其他那些孩子一樣,不過是你用來掩飾良心的工具?!?
林芷柔看著這對父子,心中暗嘆。陽光依舊溫暖,卻照不進這兩個人的心里。
“西七。”她輕聲道,“恨一個人很容易,原諒一個人很難。但你總要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西七轉頭看向她,眼中的冷意稍減:“林大夫,你不明白。我娘死的時候才二十歲,她連句遺言都沒留下。那時候我才五歲,只記得她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
呂奮揚的身子猛地一顫,仿佛被人重重擊打了胸口。他的嘴唇顫抖著,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我知道你恨我。”他啞聲道,聲音中帶著深深的自責,“但你既然來找我,就該讓我知道真相。為什么要等到現在?”
“因為我想看著你痛苦?!蔽髌咧币曋鴧螉^揚的眼睛,目光如刀,“看著你為了子嗣發愁,看著你被小人算計,看著你一步步走向絕境。我要你嘗嘗,我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林芷柔嘆了口氣:“西七,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娘嗎?”
西七的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閃過一絲動搖。窗外的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某種無聲的嘆息。
“我娘臨死前,還在念叨著呂奮揚這個名字。”他的聲音有些發澀,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淚光,“她說,也許是她不夠好,所以配不上帝都的貴人。她到死都在自責,覺得是自己配不上你?!?
呂奮揚踉蹌著后退了一步,仿佛被人重重擊打了胸口。他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懊悔,那些往事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刺進他的心里。
林芷柔看著這一幕,知道有些話該說了。她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陽光,輕聲說道:“過去的事已經無法改變,但未來還長。你們是父子,這層關系改變不了。與其互相折磨,不如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西七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我不需要他的補償,也不需要他的愧疚。我只想讓他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活過來的?!彼穆曇糁袔е钌畹钠v。
呂奮揚顫抖著伸出手:“孩子...”
“別叫我孩子!”西七厲聲打斷,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你沒資格!”
林芷柔適時插話:“天色不早了,今天的事就到這里。西七,你先回去休息,呂老爺也需要時間消化?!彼穆曇粢琅f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對父子之間的隔閡,需要時間來化解。就像窗外的陽光,總會慢慢驅散陰霾,但這個過程需要耐心和時間。
西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他的動作很慢,仿佛在給自己時間平復情緒。最后,他深深看了呂奮揚一眼,那眼神中有太多復雜的情緒,恨意、痛苦、不甘,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
呂奮揚想要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此時的任何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只能看著西七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門外,就像當年那個站在湖邊的少女一樣,永遠地離開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