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盈利
- 種田逃荒,秦香蓮的養(yǎng)娃人生
- 猶寸陰
- 2079字
- 2025-07-15 21:45:24
雨過天晴,梅雨季結(jié)束。
紀秦娥給秦家莊的村民們帶回縣城里的消息,既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紀秦娥不賣關(guān)子,一氣說完。
連月大雨纏綿,漢水下游百姓受災(zāi)嚴重,去服徭役的壯丁都是往下游去修河堤。
被洪水沖垮的村鎮(zhèn)失去大部分生機,現(xiàn)在雨停,河堤完工后才能重整家園,不少人家賣兒賣女或自賣自身,以換得一點米糧裹腹,不至于災(zāi)后餓死。
又說秦氏布莊不僅在均縣鎮(zhèn)站穩(wěn)腳跟,在縣城也有人拋來橄欖枝,開分店的計劃已經(jīng)提上日程,大批工人也在逐步招攬中。
最可喜的是晚飯時紀秦娥攤在桌上的那一錠寶光閃閃的碩大銀鋌,為弧首束腰狀,上頭銘文寫有鑄造信息、稅務(wù)標(biāo)識與官方認證。
陳老娘咽了咽口水:“這是?”
紀秦娥笑道:“這些是布莊這一個月以來的凈利潤,刨去了所有成本和新店的投入,五十兩銀。”
陳老娘情不自禁拿手去摸:“我還是第一回見這么漂亮的銀子。”
紀秦娥介紹道:“這叫‘角面并全’銀鋌,是官府發(fā)行,尋常民間少用來交易,額度太大,常做儲蓄。再大額的交易更常用的則是交子,最早交子是用復(fù)雜工藝做成的一張存款憑證,如紙一般,因益州鐵錢體重值小不利于交易,益州商人自由發(fā)行交子代替鐵錢流通,后來被官府承認,統(tǒng)一管理,目前市面上僅有五貫與十貫面值的交子了,各州府之間流通的管控也十分嚴格。”
陳老娘聽明白了:“那什么紙做的錢一聽就不靠譜,萬一別人隨便發(fā)隨便做,或者拿出去別人不認不能換出來錢,怎么是好?無論如何,還是這實打?qū)嵉你y鋌子惹人愛。”
這話說對也對,說不對也有不對。
秦香蓮道:“交子交易確實有它的利弊,你該比我更懂其中的道理,我也不必多說。只這銀鋌,你明日帶走,在外行走手頭不能沒有錢。”
紀秦娥點點頭:“交子在泉州流通性并不好,我們主要是對外交易,海外商人不認交子,只認金銀珠寶,茶葉瓷器,絲綢絹帛。我今日就要走了,銀鋌在家里收著,店里人多嘴雜,我們每出一件貨就有新的回款,不必擔(dān)心資金問題。”
何氏這才插上話:“怎么今日才回來就又要走?”
紀秦娥解釋道:“店里現(xiàn)在日夜不停地忙,很多工人的手藝也還需要我把關(guān),不敢離開太久,等店不日步上正軌,我也就輕松了。”
知道紀秦娥回來得急,又走得急,何氏坐不住,立馬起身要給她收拾些家里的菜蔬雞鴨,以及山里摘的些雜七雜八的野物干糧。
何氏一邊收拾一邊問:“二郎和你二舅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紀秦娥也走過去幫忙:“他們?nèi)ブ骷壹依锪砍叽缍揖呷チ耍屑腋粦襞锍黾蓿葌涞募迠y遭災(zāi)泡了水,只好重打。來定嫁衣的時候,順嘴提起這事,就將客人介紹給阿舅了。”
這倒讓人不敢說這事的好壞了。
陳老娘道:“有錢就賺,水又不是我們放的,怕什么。”
話雖如此,紀秦娥也禁不住嘆氣:“現(xiàn)在縣里情況,多少人賣兒賣女都沒人要,別說換米了,只等著餓死病死。”
陳老娘伸手把梁上的熏豬頭取下來:“你和你大嫂都是愛替旁人愁的,才養(yǎng)好的人又瘦了,把這個給你拿去燉,油多,好補補。大郎媳婦,你沒意見吧?”
秦香蓮擺了擺手上的銀鋌子,又指了指桌上擺的吃食,笑瞇瞇地道:“帶這些好東西回來看我們,弟妹把家都搬空了我都是愿意的,盡管拿就是。”
紀秦娥又趕去她姥姥家,跟老人再說幾句,等到秦有根架著牛車從田櫻桃家?guī)еo秦娥出來,倆人一同出村,那車上堆滿了東西,米面糧油,臘魚臘肉,酸菜青菜,干貨鮮果甚至還有草藥,滿滿登登。
還是秦有根說:“祖母你再給我和表姊拿東西,再多拿些,夜里不用去了,半路就要被人搶,牛拖著這些,跑都跑不動。”
田櫻桃才罷手,至于靠分家躲徭役的行為,壓根躲不過,該被征調(diào)的兒子,今年也一個沒落,是以也沒個人好送他們一程。
說讓老頭子送段路,孩子們又不肯。
還是齊嬸子知道了這事,讓秦顯趕著車送一段,秦顯也是不放心倆孩子,一直送到鎮(zhèn)上,又被陳跛子扯著留住歇一夜,吃了飯第二天才回來。
齊嬸子道:“要留你你就住?還以為你們真被搶了,夜里倆家差人帶禮來問幾回平安,我都說平安,哄回去了,沒把我嚇?biāo)馈!?
秦顯沒覺得自己媳婦被嚇到了,面色紅潤,說話有勁得很,但還是答應(yīng)道:“下次不會了。”
齊嬸子也沒空跟他再說:“趁天氣好,我去教教骙骙和織宋鳧水,求我?guī)谆亓耍憬裉煸诩倚蛞箾]睡好。”
秦顯心里一暖,目送齊嬸子出了門。
教學(xué)場地就選在秦香蓮家的湖塘,齊嬸子挑了個淺的,金氏又在水面上常來常往,不下雨了,水干凈得很,水草都沒有多少。
才學(xué)一會兒便小有成就,已經(jīng)可以輕松在水里浮起來了。
齊嬸子感嘆:“你比你爹出息,你爹怕水怕得很,現(xiàn)在還是個旱鴨子。”
骙骙一時間學(xué)得更起勁。
金氏見骙骙織宋學(xué)了,琢磨著要不要回去也教教吉祥三寶,會鳧水總比不會的好,但她也怕,不會鳧水不鳧水,就怕不小心掉水里,會鳧水惦記著鳧水,就怕鳧水出了事。
橫豎都是很危險的。
金氏問齊嬸子的意見,說了自己的顧忌,齊嬸子倒不敢給她意見了,推說:“看個人孩子情況,骙骙和織宋老實聽話,不會私自下水,想學(xué)我肯定教的。”
金氏瞅了瞅織宋骙骙,心里想,這倆可不是什么老實什么聽話的孩子,沒見過更聰明伶俐的,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不然,怎么把她仨兒子訓(xùn)得跟狗一樣,叫往左不往右的。
罷了,秦家莊哪有不會鳧水的娃,她不教他們在外頭也能自己想法子學(xué)會,管得住一時管不住一世,還不如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