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齊游風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林老。
“齊醫生,老朽聽說你在老家,不知能否請你出診一次?”林老的聲音顯得很是客氣。
齊游風輕輕嘆了口氣:“林老,您也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怎么給人看病了...”
“這次是楚老爺子,他的情況您應該也清楚。”林老語氣中帶著幾分懇切,“他最近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常規治療效果不大。”
清風道長在一旁聽得真切,不由得挑了挑眉:“二寶,你現在這么搶手啊?”
齊游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著電話說:“林老,這樣吧,等我下山后再說。”
掛斷電話,清風道長已經擺好了香案,還端來了熱氣騰騰的茶水。
“二寶啊,”他一邊給大家倒茶,一邊意味深長地說,“有些事情,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
齊游風端起茶杯,目光落在大殿內的香火上,若有所思。楚婉玲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齊游風來到三清觀,一股淡淡的檀香飄散在晨曦中。穿過斑駁的石階,他看到楚婉玲已經在大殿內上完了香,正準備離開。
她今天穿了件淺粉色的連衣裙,在幽暗的大殿里顯得格外明艷。見到齊游風,她眼睛一亮,從包里掏出一疊紅鈔往功德箱里塞。
“這使不得!”清風道士連忙阻攔,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都是自家人,這香火錢...”
話未說完,紅鈔已經輕飄飄地落入功德箱。楚婉玲嫣然一笑:“區區小意思而已。”
清風無奈地嘆了口氣,暗自盤算著這筆意外之財該如何使用。三清觀雖然香火不斷,但修繕費用一直是個大問題。尤其是后殿的房頂,上個月下大雨時又漏水了。
“又來蹭飯?”清風白了齊游風一眼,語氣里卻帶著幾分熟稔。
齊游風笑著揚了揚下巴,示意楚婉玲:“帶了貴客來,這香火錢可夠意思吧?”
大殿內光線昏暗,古舊的木柱散發著歲月的氣息。一縷陽光透過窗欞斜射進來,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一個年輕道士正拿著抹布擦拭神像,聽到動靜回過頭來。
“明月師弟,去把后院的柴劈了。”清風吩咐道。
明月應了一聲,放下抹布往后院去了。他是本地村民出身,去年才在觀里掛單。雖然不像清風那樣熟識齊游風,但也聽說過不少關于這位“神醫”的傳聞。
齋房里飄出陣陣飯菜香。一個面容枯瘦的老道士正默默用飯,這便是三清觀的主持苦道人。兩年前他突然開始修閉口禪,至今未發一言。
“師父!”齊游風故意大聲招呼,“閉口禪修煉得如何?能御劍飛行了嗎?”
苦道人眉頭一皺,端著飯碗便往院子里走。清風和明月相視一眼,都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你就愛捉弄人家。”楚婉玲湊到齊游風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畔。
齊游風轉過頭,兩人的臉頰幾乎貼在一起。楚婉玲頓時紅了臉,急忙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游移不定。
陽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蝴蝶在扇動翅膀。齊游風看得有些出神,突然手機震動起來。
是陳霜的來電。她聲音有些哽咽:“齊大哥,奶奶走了......家里人為了葬禮的事吵得不可開交...而且...我爸出事了”
掛斷電話,齊游風揉了揉太陽穴。楚婉玲關切地問:“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大事。”齊游風勉強笑笑,“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等等!”楚婉玲拉住他的手臂,“我要拍照!”她招呼保鏢過來給他們拍合影。夕陽下,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在古樸的道觀前留下倩影。
臨走前,齊游風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玉石遞給清風:“給你帶的禮物,老子騎牛圖。”
清風接過玉石,愛不釋手地端詳:“好東西啊!以后你想什么時候來蹭飯都行!”
回到家已是夜深。齊游風正在書房研究魔僧的資料,忽然聽到門外響起輕輕的腳步聲。
楚婉玲推門進來,穿著居家服的她顯得格外柔軟:“風哥,我爺爺他們到市區了,想今晚過來看診。”
“山路太危險。”齊游風放下手中的資料,“讓他們明天去李遠林醫館吧。”
“就知道你會同意!”楚婉玲歡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齊游風摸了摸被親過的地方,微微出神。夜色漸深,窗外傳來蟲鳴,遠處的山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秋日的晨霧還未散盡,兩輛嶄新的勞斯萊斯幻影便緩緩駛入五溪灣村的土路,車輪碾過地面激起細密的塵土。車隊所到之處,街道兩旁的村民紛紛駐足,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
齊游風正在廚房里為母親煮藥,濃郁的中藥香氣在房間里彌漫。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張師父打來的電話。
“二寶,你得趕緊過來!”李遠林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你說的那位香江大佬帶著人來了,我這...我這可真接不住啊。”
齊游風望著藥罐里沸騰的藥湯,輕輕攪動了一下:“師父別急,我這就過去。”
放下手機,他轉向一旁默默陪伴的楚婉玲:“你爺爺來了。”
楚婉玲原本平靜的面容突然繃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這么快?我還以為...”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走吧。”齊游風關掉火,將藥湯倒進保溫壺,“正好時間剛剛好。”
當他們來到中醫館時,門前的小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兩輛價值不菲的勞斯萊斯停在門口,引來無數艷羨的目光。
“這車得值多少錢?”一個老漢掐著手指盤算,“聽說一輛就得上千萬。”
“嘖嘖,這么有錢的主兒,怎么會找李遠林看病?”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太太搖頭晃腦,“瘸子給人看病,這不是笑話嗎?”
“可不是嘛!”旁邊有人接茬,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嘲諷,“自己兒子都治死了,還有臉給別人看病。”
聽著這些議論聲,齊游風眉頭微蹙。他太熟悉這些閑言碎語了,無論前世今生,這些聲音從未停止過。
“喲,這不是二寶嗎?”突然有人認出了他,“你小子不是早就不學醫了嗎?今天怎么也來湊熱鬧?”
“我記得他以前跟李遠林學醫來著,”另一個中年婦女接話道,眼中帶著輕蔑,“后來嚇得再也不敢碰針灸了吧?”